第2682章

  “我被綁在上麵。雖說暈了過去,可我卻能通過那些藤子知道石棺裏麵和外麵的情況!黑先生用墨鬥線纏著石棺,每纏一下我就能感覺到那藤子歡快的從他體內吸走了一些東西。”長生卻不理會我,慢慢的道:“我心裏很急,想提醒他,可我就是張不開嘴,一直到你來,我那種吸你血的渴望就更強了!”


  “沒事,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朝長生勉強的笑了笑,這件事大概所有人都知道了吧。


  “現在是吃飽了,所以沒了渴望!”長生十分自嘲,跟著道:“我一直忍著。直到我被拉進石棺裏時,我竟然大鬆了一口氣,我想我終於可以不用擔心我會在下一刻撲過去吞了你!”


  “可一進去就什麽都看不見了,那些藤子往我體內輸入了不少東西,我都能感覺到元翎心裏也很害怕,似乎他並沒有得到想要的!”長生臉上極其矛盾,隨手扯了一根草放在手道:“我想如果我吞了元翎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怕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死還能天天看到你們。所以我……”


  “你在石棺裏就吞了元翎?可他不是後來跟你一塊出來了嗎?”我忙盯著長生,卻見他將那根草已經揉成汁了。


  “張陽,那石棺是元翎自己打開的,是他知道如果再呆在裏麵。我就可能將他一點點的吞噬掉。”長生抬眼看著,複又沉沉地道:“連黑先生的傷也是因為我!我出來之後,才想明白,其實那些藤子會去吸黑先生完全是因為我想吞東西,所以它們才會去吸就在石棺旁邊的黑先生!”


  我心一下子就涼了,長生已經吞了句芒了,如果在石棺裏又借藤子吞噬了元翎的話,那麽他現在?


  突然感覺我好像是有點危險哈?

  可張嘴吸了口氣,就發現身體完全沒有害怕,如果說這世界上有誰不會傷害我,除了師父師叔就是長生了,就算他自己親口都說會吞了我,可我居然能理性的分辯出我現在危險之中,身體竟然半點懼意都沒有?


  是我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所以麻木了嗎?

  想了一會,見長生幾乎將周邊所有的草都榨汁了,心裏又梗著師父的傷,隻得開口道:“那個我師父的傷?”


  “很重!”長生直接了斷就用兩個字打發了我,似乎又感覺不是很沉重,複又道:“如果不是師父一直用蠱吊著,黑先生估計都出不了蠱林!”


  “是嗎?”我心裏一沉,好像吐出那兩個字都沒了力氣一般。


  長生沉沉的看著我不再言語,雙眼黑亮的看著那蠱林道:“這裏的霧氣已經散了,煉成的就是你身上的厲蠱吧?”


  “嗯!”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元辰夕費盡心機煉成厲蠱。可他卻說是特意給我煉的!


  尼瑪!


  這種事情不是要自願的嗎?他到沒法子了直接拉我的手過去劃了幾滴血,然後賣個人情給我,說是特意給我煉的蠱,這事放誰身上誰都不信啊。


  “元辰夕是真的是給你煉的。”長生見我滿臉的不相信,苦臉難得的一鬆道:“他也想吞了你,但你一直未曾種蠱,他可能是無從下嘴吧!”


  “所以他給我龍鱗也是早就算計好了的,隻是他沒有想到陰龍是個半路出家的貨色,反倒讓他失望了!”我想想也就好笑,這元辰夕一直在算計啊。


  尤其是入蠱林前他幫我拿背包的時候,我心裏是何其的感動,結果他就是用那個背包引我去找他。


  真是壞透了!


  “不過你沒發現這厲蠱有哪裏不對嗎?”長生擰了根草。接著道:“蠱要靠蠱主養,你這厲蠱完全就是跟撿來的沒區別,也可以說是被你這一身血給騙的來。”


  長生說的是實話,可我就是不大樂意聽。


  估計我這一身陰血可以騙不少大蠱,連陰龍都被我給騙了過來,厲蠱估計也是這想法,可沒想到我這明顯一身好血的人,對於蠱術完全可以說就是一片空白,讓它們都白搭了。


  “也沒事,日後你隻要每天子午兩個時辰各滴一滴血喂厲蠱,再多放出去獵食就會好的!”長生安慰了我,接著道:“隻是這蠱林日後不會再存在了!”


  我聽著長生說的話有點怪,就聽到寨子裏師叔跟苗老漢發瘋一樣的大叫著我的名字。


  “你先回吧,估計他們都在擔心呢!”長生苦笑的朝我道。


  心裏莫名的沉重,叫長生跟我一塊回去,卻見他用力的朝我搖了搖頭道:“我可沒這麽傻,跟你一塊回去,估計丁先生上來就是一頓暴打!”


  寨子裏師叔的叫聲裏夾著一種幾欲崩潰的撕裂聲,我生怕我再晚回去一會,他真的就崩潰了,也沒再理會長生最後的幽默,隻叫他快點回去,就大步朝寨子裏跑。


  果然一到寨子裏的道上,就見師叔從一座吊腳樓裏瘋一般的衝出來,又瘋一般的打算衝到另一座裏麵去,我慌忙就叫住了他。


  “你這妹仔死哪去了!”師叔幾大步就跑過來,一把扯過我,對著我腦門就啪啪就重重的來了幾下,大喝道:“你師父還傷著呢,你就亂跑,你怎麽做徒弟的!”


  我愣愣的沒敢說話,像苗老漢那種低劣的謊言能撐多久,可萬一戳破,我怎麽麵對師叔和師父?

  兩個人都愁眉苦臉的麵對著重傷的師父,還是抱著師父痛哭一頓?我暫時還真沒想好如何麵對,幹脆就直接裝傻。


  幸好苗老漢也沒計較我沒做飯,晚上時師父是沒醒過來,倒是胖妞醒了過來,吵著要吃這吃那的,我想最後能這麽快對付元翎和田大收,這妞功不可沒,真正灑的是熱血啊!

  不過幾次問胖妞倒底她血裏含了什麽劇毒,都被她左右言他的避過了,估計也是不想說,我也沒多問。


  可長生卻一晚都沒有回來,苗老漢一個人在寨子口那塊燒了的地方坐了一晚,給我們留了一個小紙人天亮時也不見了。


  第二天早上師父醒來,什麽事都沒有,叫我伺候著吃伺候著睡。


  我跟師叔全都滿足,時不時的還頂頂嘴,緩和下氣氛。


  可大家似乎都有默契,對於蠱林的事跟石泉下麵的事都閉口不談。


  也不從問及長生和苗老漢去哪了,同樣我也不問我娘跟蠱神的事情,大家一片和諧。


  隻有在晚上時,望著一片死靜的蠱林方向,我心裏會無比的慌張,長生就是在那時走的吧?

  跟我聊完之後,下次見他要多久?


  跟上次一樣六年?還是說更久,或者說可不可以短點?


  那元辰夕呢?

  可這一切都沒有答案,生活也許就是這樣,你希望的事情往往在你不經意之間發生之後,你才知道這件事情原來是要在這個時候發生的。


  第三天丁總開車來接我們時,直接上來就給了師叔重重的甩了兩巴掌,啥都沒說,扶著師父拉著我就上車了。


  胖妞美曰其名要多在外麵學習,好回去開發苗寨,也跟著蹭了過來,師父師叔也樂得有人給我作伴。


  回到懷化之後,榆樹灣已經開始拆遷了,師父也沒多問啥,反正拆遷款是不會少的,隻是在那房子被推倒的一刻,他整個人似乎老了許多。


  住在丁總家休息了半個月之後,何老師親自上丁總家的門,隻差沒有指著我們鼻子罵。


  幸好有丁紹蓮和周亮這兩個不曠課的,我跟胖妞被迫補了近兩個月的課,我才在期末考試中勉強及格,胖妞卻是慘不忍睹,拚命吃了十幾隻雞腿。


  隻是從那次灑完熱血之後,這家夥卻再也吃不胖了,似乎那時的胖隻是被那些血充胖的。


  師父的身體也每況愈下,幾乎每天都靠喝著中藥支撐著,慢慢的開始不大愛說話,有時一天到晚都不會開口,倒是抱著一些以前的老書時不時的扔一本給我。


  我每晚都瘋了一般的去翻那本ぽ針炙秘要ぼ,卻並未找到半個能救師父的法子,我連給師父種蠱都想過,卻又慢慢的打消了,如果他肯的話,當時苗老漢就能給他種了。


  就算每天中藥,他終究也沒能撐過第二年的冬天,那時我竟然沒有多麽傷心,就連丁夫人一直抱著我說叫我哭出來就好了,可我硬是沒有掉過半滴眼淚,他是不希望的吧!


  我當天找了魏燕,又找了王婉柔,隻想問師父在下麵的情況,可這兩人卻都嘴死緊,我也就隻能放棄了。


  隻是在接下來的生活中,每天早晚我都習慣性的去一下他的房間,總到那時才想起他已經不在了?或者遇到書看不懂時,頭也不抬的大叫一聲“師父”,卻隻能惹來師叔記重拍。


  生活就是這樣……


  初中三年幫周亮給前左右桌的美女們傳過無數紙條,也幫丁紹蓮收過無數的情書,終究還是快要完了。


  我成績雖說平平,但升三中卻可以說是穩穩,周亮有周標這個近幾年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的老爸,完全不怕。


  丁紹蓮更不用說,完完全全的學霸型。


  倒是胖妞為了能考上,報了學校中考前的突擊班,每晚上完課都近十點了,我隻有留下來陪她。


  不過也無所謂,反正每晚都要等那趟半夜的公交車。


  這天胖妞補習完,已經是十點半了,這家夥還硬拉著物理老師又問了幾個什麽電學上的考題,我坐在窗邊不停的看表算時間。


  出校門要十分鍾,胖妞還要去校門口吃一頓才回去就十一點半,然後她還要喝杯奶茶,然後往前走一站到公交車站牌剛好。


  可那一天我們到那輛半夜公交車上,卻發現原本似乎是我們倆專列的半夜公交車上麵多了一個人。


  一個穿著紅布連衣裙,披著一頭亮麗的黑發,身材窈窕,五官明明半點妝都未上卻能秒殺所有電視上大紅大紫的明星,隻是那個司機依舊閉著眼開車。


  那個人見我們上車,嚇得朝後麵一跳道:“你們能看到這輛車?”


  我瞄了瞄車上我布置的隱身符,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不是問的笑話嗎?我為了防止別人看到這輛車惹出什麽事。特意布置的隱身符,這會她問我為什麽有看到,這不是笑話我嗎!

  胖妞當下理都不理她,抱著她的物理模擬卷子就著車上那點燈光就開始做了。


  我沒胖妞那麽好學,也沒她心大,看了那紅裙女子半天,就越發的感覺眼熟,卻又想不起是誰來了。


  正想多看兩眼看能不能想起來,那個紅裙女子也死死的盯著我,那眼神明顯跟她的年齡不搭,帶著一種童真。


  “吱!”


  車上正靜悄悄的沒了聲,司機一腳踩下刹車。車前門就吱的一下開了。


  我也沒大在意,這車到站必停,可別人看不到,也沒什麽事發生,隻是師父當年說這車有靈性,我多坐坐有好處,這才每晚拉著胖妞來坐這輛專車的。


  可今晚不知道是不是日子特別好,車門一開,我聽到司機沉沉的聲音說“投幣!”時,就見一個長得奇醜無比的人,拎著好幾個濕漉漉的深色麻袋的就上車了。邊將東西往裏麵扔,還邊跟那閉眼的司機說話,不過他說得快口音又重,我也沒大聽懂。


  可車門關了走了一段了,這人還在說,我生怕出事,這司機現在的情況雖說不影響正常作息,至少他自己的腦子現在還在睡眠狀態的,可萬一被人叫醒了,別說不好了,光是嚇都會被自己嚇醒。


  能告訴他在這三年多裏,每天半夜開著一輛破公交車搭我們胖妞兩人嗎?


  就忙上前朝那人擺了擺手,指了指司機示意他不要說話先,先朝後走。


  可那人掏了半天口袋。十分難為情的朝我道:“可我沒錢!”


  我頓時無語,這司機都閉著眼了,你還擔心沒錢,朝裏麵指了指示意他快拎著他的大包不進去,千萬不能把這倒黴司機給弄醒了。


  也不知道這家夥是來走親戚呢,還是來賣山貨,大大小小的麻布袋子全都濕漉漉的,一股很刺鼻的味道。


  我本想伸手幫他拎一袋進去的,整個人就是一陣,腰間的陰龍歡快的活動著,似乎十分的興奮。連這些年裏被我用血給喂叼了的厲蠱都不停的在我腦中叫囂著:“好吃的,好吃的!”


  一直想著考前衝刺的胖妞也不做作業了,也忍不住拿眼瞄了瞄那人的拎的那些口袋,又時不時的朝我瞄一眼。更新最快最穩定)

  我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好像我知道的東西裏邊,沒有這種味道的啊?


  半伸的手還沒碰到那些個袋子,那人就忙朝我一笑,把我的手朝旁邊一撥道:“我曉得了,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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