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慷慨傳法
“天有姓嗎？”
楚雲仍然是毫不猶豫地回答：“有姓！”
“姓什麽？”
“姓楚！”
“有什麽依據？”
“因為天子姓楚！”
江北郡國作為一方郡國，郡王自然可以稱之為‘天子’，但是哈魯部落眾人沒有想到還可以這麽玩兒！
提爐郡主眼睛裏麵的興趣越來越大，不由得對楚雲高看一眼，繼續發問：“太陽最終的歸宿是在西方吧！”
哈魯部落位於江北郡國的西方，提爐郡主這話看著是在問太陽在哪裏，實際上說的是天命！
太陽在西方，天命也就是在西方！
那麽哈魯部落是不是就真命天子，而江北郡國不過爾爾？
楚雲卻微妙一笑：“太陽誕生於東方，然後一路向西，照耀西方的土地，恩澤西方！”
太陽必定是在東方出來的，然後向西擴張，也就是說天命在東方，不斷向西征服西方。
提爐郡主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對答。
這時候又一個荒人貴族站了起來：“殿下對答之間，全都是強詞奪理，不是什麽正論。”
“而且殿下一直引用‘儒經’的話，不知殿下平日裏是否隻看著一本書呢？”
說白了，你是不是就會儒經？
楚雲臉色端正，靜靜地盯著他，足足過了四五息的時間，才終於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尋章摘句，不過是那些凡夫俗子裏麵的窮酸腐儒而已，如何能夠為國效力，福澤世人？”
“不說三皇五帝，千秋名將，哪怕就是儒門聖人，也沒有聽說他平日裏看了什麽經典，卻無一不是擁有著匡扶宇宙的才能。”
“又怎麽能夠效仿書生，在紙筆硯台之間數黑論黃，舞文弄墨？閣下這當真是誤入歧途啊！”
楚雲說到最後還搖了搖頭，歎了歎氣，仿佛對麵前這荒人貴族多麽失望一樣，讓他羞愧不已，隻得退下。
提爐郡主身旁的番僧站了出來，乃是荒人部落的薩滿，歸屬於佛教的密宗，而中原的佛教多數屬於禪宗。
這是和佛教的道統有關，且先不談！
番僧站了起來，對著楚雲一揖：“小僧見過施主，都說坐而論道，坐而論道，咱們就論一論道吧！”
“大師請！”
番僧誠懇道：“敢問施主，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但是紅塵紛擾，全都是塵埃，如何避免沾染塵埃？”
？這不是在搞笑吧！
這問題不就是惠能和神秀倆兄弟在那裏爭論的嗎？咋滴這個世界也有啊！
楚雲目光深沉地看著番僧：“你沒有悟！用佛門的話來說，兄弟，你著相了！”
番僧不解，仍然是疑惑地看著他：“還請殿下指點迷津！”
其餘眾人都認為楚雲不過是裝腔作勢，故作姿態，但是番僧卻是恭恭敬敬，神態誠懇。
因為他知道，他真的沒有悟！
楚雲糾結了一下，然後皺著眉頭說道：“這個不僅僅是問題了，而應該是指點你修為！”
“你應該明白，法不可輕傳的道理，隨隨便便傳法，並不是一件好事！”
番僧目光低垂，對著楚雲再次一揖：“懇請殿下指點，在下願意付出報酬！”
眾人感覺這場景有些懷疑，咋就開始談生意了麽？上方的提爐郡主有意開口，卻看到那番僧阻止的眼神。
他不是提爐郡主的手下，而是荒人部落的薩滿，荒神殿裏麵的高手種子，如今不過是外出曆練，逗留在提爐郡主軍中而已。
楚雲眉頭已經皺成了‘川’字，畢竟這可是敵人，壯大對方等於就是削弱自己，他自然不願意做。
最後他卻是眼中精光一閃，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我有緣，我且指點你兩句，能不能後悟出來，那是你的事情了！”
番僧再次一揖，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楚雲聲音清朗，看著麵前的番僧道：“你且聽好：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番僧眉頭緊皺，體內的真氣不停湧動，身上的氣勢忽高忽低，他竟然借此機會在衝擊境界。
真氣仿佛是滔滔不絕的潮水一樣，一下接一下地衝刷著境界的枷鎖，意圖突破自己的修為。
腦袋裏麵仿佛是虎豹雷音，一直響起這兩句偈語：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然而好半晌過去，番僧的其實越來越強大，但是仍然沒法突破這枷鎖，一直卡在這裏，如鯁在喉。
甚至到了最後，番僧的修為動蕩不安，氣息也是虛浮了起來，這是衝擊失敗的節奏。
場中眾人都是擔心地看著番僧，提爐郡主他們是知道番僧身份的，那可是荒神殿的種子，死在這裏他們怎麽給荒神殿交差？
楚雲他們是擔心別把人整死了，到時候就不好脫身了，別又被圍起來。
最終楚雲還是開口了：“穩住心神，聽我口訣：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轟！”
番僧的氣勢陡然爆發，直接將帥帳裏麵的座椅都給掀翻了，程咬金在楚雲耳邊輕聲道：“這小子竟然是突破武王了！”
番僧此時睜開眼睛，對著楚雲直接鞠躬到底：“小僧羅摩，多謝殿下！”
楚雲連忙側身，表示不接受這個禮，然而羅摩卻是認真道：“傳道授業解惑，殿下當受貧僧半師之禮！”
法不可輕傳！
這絕對不是開玩笑的，無論是哪一個勢力的人都遵守著這一條潛規則，楚雲慷慨傳法，讓羅摩感動不已。
楚雲終歸是受了羅摩一禮，而提爐郡主看到帥帳裏麵的吃喝都已經被羅摩給掀翻了，連忙安排人收拾下去，然後重新準備。
一個個荒人部落的將校都是上前恭賀羅摩，他年紀輕輕成為武王，這相當於是強大了整個荒人部落的實力。
畢竟荒神殿裏麵的薩滿，從來都是草原的保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