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現在就殺！
“住嘴！”濮陽公主大喝一聲，隱藏在桌案下的手緊緊握住，隱約青筋表露。她瞪圓了眼睛，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才強忍著眼中的淚水，看著曹盛，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兒早已死去，你休要胡說！”
“娘親……”
“別叫我！別仗著你與我兒有幾分相似，就如此大言不慚。我乃大趙公主，金尊玉貴，你這等賤民也配叫我娘親？”
“哇嗚嗚~我不是賤民。嗚嗚！娘，娘，你怎麽不認我了？嗚嗚嗚~”曹盛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看得趙長安忍不住握緊了趙長寧的手，心裏麵一時之間竟很不是滋味。
他雖然討厭曹盛，卻沒想到有朝一日，他親娘都不認他了。
不少看得清楚的人見到這一幕，都神色各異。
紀聞看著濮陽公主，眼中也多了幾分冷意。他沉聲說道：“既然這人並非是濮陽公主之子，便是假冒皇親，罪加一等。他還意圖謀害安王和趙世子。臣懇請皇上從重發落，立時三刻，斬首示眾！”
“不可！”濮陽公主臉色慘白，再也經不住站了起來，瞪著紀聞，慌亂的叫道：“不可如此！”
“公主，此乃前朝案件，自有皇上和文武百官評定。自古以來，後宮不得幹政。此子既然與你無甚幹係，不可如此這話又從何而來！”紀聞板著一張臉，公正不阿的看著濮陽公主，絲毫沒有因為她的身份而有任何的退縮。
濮陽公主臉色數變，而後麵色懇求的看向曹皇後。
曹皇後臉色更加陰沉，這蠢貨看著自己作甚？還嫌這事不過收拾嗎？
雖然如此，她還是露出一抹笑容，開口說道：“紀大人此話有理。隻是今日是立儲大典，又是眾進士進宮麵聖慶祝的大宴，此子罪不容恕，卻也不必非急於一時……”
“請皇上下令，以證朝綱！”紀聞高聲開口，氣的曹皇後臉色也沉了下來。
這不懂變通的老東西！竟非得在今天殺人不成！
紀聞的意思很清楚，此前已經讓曹盛逃過一劫，平白多活了這些時日，還差點惹下大禍，害了無辜之人。這次將他抓住定罪，又怎麽能讓他再逃一次！
皇上沉沉的看著這一幕，揮了揮手，說道：“此子確實可惡。便依愛卿所……”
“皇上！”濮陽公主驚慌，跪了下來，激動的叫道：“皇兄，濮陽公主從未求過你什麽，我求求你，不要啊！”
“濮陽公主，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擾，意欲何為！難道你剛才說的都是假的，這人真是你兒曹盛不成！”紀聞轉過臉，冷冷的看著濮陽公主，盛氣逼人，不容她再有半分僥幸。
“他，他……”濮陽公主咽了咽口水，低下頭，僵硬的說道：“我隻是見他與我兒有幾分相似，所以心生不忍。不願見到這孩子死在我跟前。況且，他不過是個孩童罷了，還能真有這本事殘害皇親不成？這裏麵，定然是有誤會！”
沒錯，隻能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的！她一定要將盛兒先保下來，隻有他活著，才有機會活得長久。
然而紀聞卻說道：“白紙黑字，已然證據確鑿。濮陽公主既然不忍見，那便著人將他提至午門再斬首。”
“紀聞！你非要殺了他嗎！”濮陽公主怒視紀聞，那雙眼睛恨不得將他瞪死。
見此，紀聞卻絲毫不怕，高聲回道：“是他該死！”
就衝著濮陽公主的態度，堂下的到底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了。
濮陽公主定了定神，說道：“他就算該死，那也不應該是今天。剛才皇後已經說過了，沒有必要非得急於一時。我朝大喜，赦免死罪的人也比比皆是。你是刑部尚書，難道連這點道理都不知道，這點事情都不能通融嗎！”
“此言差矣！”在旁邊看了好一場戲的張慶卻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說道：“我朝即便是赦免死罪，那也是因案件而異。若是按照濮陽公主所言，什麽事情都能通融，那還需律法做什麽？”
“不過皇後和濮陽公主既然說了今天是立儲大典，儲君新立，是大好的日子。金秋進士也在其中，臣免不了想為他們也討個公道。皇後和濮陽公主是後宮女眷，臣不便多問，隻想請問太子，這人，到底該不該殺，該不該現在殺！該不該為大趙的皇親殺，該不該為大趙的學子殺，該不該為大趙律法殺！”
張慶看向趙長睿，語氣越發高昂，神態越發迫人。驚得趙長睿不由往後仰去，一時之間竟也心下大亂，不知應該如何應對。堂下的人到底是不是曹盛，他怎麽可能會不知道？那可是和他玩的最好的表弟，當初得知他被判斬刑的時候他還可惜了好久。
可是濮陽公主矢口否認，堅決不認他就是曹盛。他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裏麵肯定有問題。
這會兒猶豫的功夫，曹皇後心中暗自著急。可惡的張慶，竟在這個時候逼著他兒子表態。如今不管殺不殺曹盛，對他們而言都是兩難的局麵。曹皇後心中暗惱，不由埋怨濮陽公主，若非她沒把曹盛藏好，又怎麽會出今天的事？果然是慈母多敗兒，就這小混賬，當初她就不該順著濮陽公主，暗中讓人將他給替換了。
思緒當中，皇上竟也開口說道：“長睿，你初為儲君，今日這案子，朕就交給你來決斷。不管你的決斷如何，朕均允了。”
聽到這話，曹皇後心中又是一沉。這看似允諾，但答案隻有一個！想到這裏，她也顧不得保全曹盛，對趙長睿使了個眼色。
本就六神無主的趙長睿想也不想，指著曹盛，高聲說道：“該殺！他該殺，現在就殺！”
“什麽？”
“什麽？”
濮陽公主和曹盛均震驚的看著趙長睿。
下一刻，濮陽公主踉蹌的站了起來，對趙長睿怒目而視，吼道：“趙長睿，你怎麽敢說這話！你怎麽有這好大的威風！剛當上太子就要拿自己的親表弟開刀不成！你這大趙的儲君就是這樣當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