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萬乞垂憐
桂鶯氣的小臉漲紅，悶聲叫道：“那可惡的賊子太可惡了！若是讓我抓住了他，必把他大卸八塊！”
跟著一起來的正是巡城司的人馬，見到趙長寧後紛紛行禮。
“公主恕罪，那賊人必然是早有準備，趁著我們換班之機行刺殺之事，所幸公主沒有大礙。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若是有消息，一定第一時間匯報給公主。”
“恩，下去吧。”
趙長寧壓根就沒指望巡城司的人能有什麽用，否則根本就不會有剛才的事情發生。想到信上寫的那幾個字，趙長寧眼中閃過一抹殺意。還真把她當成柔弱可欺的病貓不成？
她進了長公主府直接去了書房，桂鶯隨行在側，說道：“公主，這件事情靠巡城司的人怕是調查不出什麽事情來。我在追對方的時候就發現了對方的速度很快，這絕對不是普通的人。如果我猜測的沒錯，這人即便是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存在。我已經傳信給了主人，這件事情交給主人，不出三天，他肯定能夠調查出對方的來曆！”
“這個時候威脅我的人，除了曹家不做他想。”趙長寧坐在書房的座位上，直接將那封信放在了桌子上。
信上就寫了幾個字：查者，死。
桂鶯看到信上的內容，皺起眉頭，說道：“範氏的案子已經差不多可以蓋棺定論了，對方現在警告，是不是太遲了？”
“不是範氏的案子。”趙長寧冷靜的說道。
範氏的案子不過是一個引子罷了，能讓對方慌到射箭警告的是範仁暴露出來的案子！這案子知道的人寥寥數幾，她才剛從皇宮中出來沒多久。這消息，是誰透露出去的？
桂鶯麵露不解，卓琬卻若有所思的說道：“公主，我看這幾日咱們還是不要出門的好。對方對公主施加警告，隻怕陶學士和紀大人這邊也討不到什麽好。公主何必蹚這渾水？”
“範氏之案是我派人去的刑部，曹家怕是把這筆賬算到我頭上，甚至還可能擔心我手中有不利於他們的證據。他們隻敢威脅我，卻不敢在這個時候傷我，就是怕這件事情再次擴大。”
趙長寧伸出手在桌子上點了點，突然問道：“秋試是什麽時候？”
陶謙不止一次在她麵前提起秋試，她此前煩他也沒有過多的思考。現在想來，他說這話明顯是有別的意思在這裏麵。這案子，或許比她想的還要嚴重。
卓琬回答道：“如今已然入秋，秋試就在下個月初。”
下個月初啊~
趙長寧冷冷的看著麵前的信，纖細的手指輕輕拿起放在一旁的燭火上直接燒了。
早就聽聞曹太師雖辭官養老了，但是朝中卻有大半是曹太師的門生。因此他即便不再上朝，也依舊風光無二。她倒想知道，斷了曹太師最引以為豪的路，曹家是否還能這樣囂張！
趙長寧看著麵前被火一蹴而就燒成了灰燼的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聲音。
“長公主，老奴有事稟告。”
“進來。”
卓琬將門打開，何管家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抬著箱子的小廝。
“回稟長公主，長公主封地內的賬目已經整理完畢。”說著，何管家臉上露出一抹難色。倒是一起跟著走進來的宋嬤嬤一臉憂愁的說道：“公主，那三百裏封地內的賬目一團亂，幾年下來入不敷出。我打聽了一下，發現這幾年都沒人願意接手不說，封地內的百姓們過得也是苦不堪言。”
趙長寧這才想起此前讓何管家處理封地賬目一事。她冷笑一聲，說道：“本就不抱什麽指望。暫且先放著就是。”
何管家心中不解，但是見趙長寧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隻當這位長公主根本就不關心封地如何，隻能拱手告退。宋嬤嬤卻憋不住，她憂愁的看著趙長寧，說道：“公主，這到底是你的封地，此前你因為範氏甚至直接寫了信遞給刑部尚書，如今你的封地內百姓過得苦不堪言，怎麽還能放著？”
“不放著，怎麽知道他們私底下到底是什麽模樣？”趙長寧冷笑出聲。
她剛剛接手封地，低下的人難免會小心幾分，好試探她的態度。她現在放任不管，低下的人隻會放鬆下來，一旦他們徹底放鬆，正是她出手的好時機！
況且，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次日，長公主府門前，一個消瘦的身影長跪不起。對方一襲白色長衣，頭上隨意別了一朵白花，看起來分外憔悴，卻又帶著一絲讓人無法忽視的憐愛。
不知過了多久，長公主府內來人將她從偏門引了進去，一到內堂見到了趙長寧，她便又長跪不起。
“長公主大恩大德，範氏沒齒難忘！”
堂下跪著的不是別人，正是範家村的範氏範如意。
隻見她低頭說道：“承蒙長公主出手相幫，今晨紀大人已經派人將我放了。奴家蒲柳之姿，舉目無親，如今能為父母兄弟和孩兒報仇，也算是了了奴家的夙願，奴家本想此事過後一死了之，去了黃泉與自己的親人團聚。可是長公主的恩德，奴家卻不能不報。隻求長公主不嫌奴家髒亂之身，卑賤之命，萬乞垂憐，留作他用。”
一旁的卓琬聽了卻變了臉色，怒而說道：“範氏！公主幫你已經是莫大的恩德了，你莫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要求！”
長公主身份尊貴，她不過就是一介百姓，況且還經過這些遭遇，即便她心生同情，知道這一切並非是範氏的本意，但是她已是不潔之人確是明明白白的事實！若她隻是求取些錢財離了京城以求生路，她或許還願意貼補些自己的銀子作為盤纏，可她若是想借此攀附長公主，她就算是跪死在長公主門前也絕不同意！
“奴家不敢。”範氏立即磕了幾個響頭，這才繼續說道：“奴家雖隻是一卑賤村民，但是也算習得幾個字，這幾年跟在範仁身邊，伺候了不少的達官貴人，也聽說了不少隱秘的事情。奴家不才，卻也覺得有公主用得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