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下阿鼻地獄
範仁斷斷續續的說了不少關於曹昆等人的惡行，如果不是紀聞事先已經讓人將他保護好，隻怕剛才的情況又會發生。
“大人明察，我知道曹昆等人做的事情之後，心中也很害怕。可是我沒有辦法，為了避免有朝一日慘死在他們的手中，所以我將我知道的一切都記錄在案，藏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那裏麵都是曹昆等人作奸犯科的證據！”
“你信口雌黃！”劉為義憤怒開口，指著範仁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說這些不過是想要借此作為要挾，為你的所作所為減輕罪罰罷了！”
“咳咳，我有沒有胡說，你們心裏最清楚。”範仁狠狠的咳了咳，捂住自己的胸口，聲音沙啞，神色更是帶著狠戾。“劉為義，劉大人，你們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的就是把我推出來當擋箭牌！證據，我有。但是我要隻跟尚書紀大人和長公主說。”
劉為義想上前阻攔，然而有趙長寧和紀聞的人在旁，他此刻也不好再明顯的上去，隻能一口咬定範仁說的都是子虛烏有，試圖為自己脫罪的謊言。
然而對範仁提出的要求，紀聞卻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同時將範氏之案押後處理，讓其他相關人等都退出公堂，隻留下自己和趙長寧，以及陶謙在旁。
“這裏沒有其他人了，你剛才所說的證據在哪裏？如果你沒有證據來證明你說的這些，那你的結果如何，你應該很清楚。”
如果曹昆等人涉及到的案子並非隻有範氏一個受害的女子，那這件事情的性質就不能同日而語了。
範仁苦笑，說道：“事到如今，我還有騙你們的必要嗎？”
“證據就其實就藏在關押範氏的那座別院的磚牆之中，你們若是信不過我，盡管派人去找就是。”
聽到這話，紀聞和趙長寧對視一眼，趙長寧當即讓桂鶯和紀聞派去的衙差一同去取證據。
這時，範仁眼中閃過一抹狠辣。
“曹昆那幾個蠢貨自認為高人一等，從來不把我放在眼裏！呸！我苦讀多年，一心隻讀聖賢書，可他們為什麽要逼我！為什麽！”
“我學識比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都好，可是我卻遲遲不能成為秀才。我若是不和他們交好，不得到曹大人的那封推薦信，如何能成為秀才！堂堂嶽山書院，大趙學子們向往的求學聖地啊！竟如此肮髒不堪！我能有什麽辦法！真要說下阿鼻地獄，那也應該是他們才是！”
一旁的紀聞等人神色越發沉重下來。
紀聞看著範仁，沉聲說道：“你口中所說的曹大人的推薦信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曹大人的推薦信才能成為秀才！範仁，你說的這些話，可知道嚴重性！”
“哈哈哈！嶽山書院內，十有八九都是秀才，真當都是學富五車，讓人驚歎的天才學子不成？曹太師的門生遍布朝堂，蠅營狗苟，這裏麵的彎彎繞繞，紀大人，你在刑部多年，難道會一點察覺都沒有嗎？”
紀聞忍不住看了眼麵色平靜的趙長寧，見她似乎並不詫異範仁說的這些話，心裏更是一沉。這件事情事關重大，絕非是他一人可以決定。長公主當先點了這引子，難道也是想引出這些事情來不成？
思緒當中，他恭敬的朝趙長寧行了一禮，又看向陶謙，說道：“公主，陶學士，你們都是皇上身邊的親近之人，應當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事後還請有勞兩位與我一同進宮麵聖。”
“這是自然。”陶謙點了點頭，臉上也浮現出一抹凝重。
這時，趙長寧看向範仁，問道：“你口中說的曹大人，是誰？”
“像是我們這等沒有官身的普通秀才，雖然自稱是曹太師的門生，但其實連他的麵都沒有見過。我在嶽山書院多年，也才知道這裏麵的水有多深。我口中的曹大人和曹太師並沒有直接的關係，充其量，他隻不過算是曹家的一個旁支罷了。他便是曹昆的父親曹貴曹大人！他和賈修之父賈昌賈大人沆瀣一氣，結黨營私，籠絡了朝中不少官員為他們所用，單我知道的就有去歲的探花還有前年的榜眼……”
範仁每說一句，在場其他人的神色就更加沉了幾分。
紀聞更是驚異不定的看著範仁，說道：“你也說了，你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秀才罷了，無權無勢，你又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
“我一直都跟在曹昆等人的身邊，為他們做了不少的事情。他們那幾個嘴上都是沒有把門的，況且酒色誤人，我知道的這些都是從他們醉酒之後，無意中聽到的。但是我可以肯定，這些都是真的！因為我的秀才功名就是因為曹貴的推薦信！”
說道這裏，範仁滿臉的不甘和悲戚。他在嶽山書院多年，學識早就已經能夠夠上秀才之名。可是卻遲遲都沒有考上。他一開始以為是自己的問題，後來才知道自己缺少的不是才學，而是曹貴手裏的一封推薦信。
紀聞還想再詢問更多詳細的內容，然而就在這時，範仁卻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紀聞臉色一變，急忙蹲下來叫道：“範仁！範仁！你怎麽了？你快醒醒！”
“他中了一刀，本來片刻就該致命，能撐到現在已經不錯了。”趙長寧在旁邊淡淡開口。
聽到這話，紀聞臉色一垮，滿是歎息：“不該啊不該！劉為義那混賬東西實在可惡，竟敢指使衙差當麵行凶！現如今，他說的這些話，我們可如何找到其他佐證？若是沒有佐證，單憑他這片麵之詞，根本就不足以信啊！更何況，他現在又是一個死人……”
“誰說他死了？”趙長寧悠悠開口，眼神中帶著一抹意味深長。
“他沒死？”紀聞一愣。
這時，蹲下來查看範仁情況的陶謙收回了放在他脖頸處的手，說道：“他確實還沒有死，隻是昏迷了。不過我看他現在這種情況，如果不能及時救治的話，隻怕是回天乏術。”
“大夫，快叫大夫啊！”紀聞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