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倒也聰明
在京都的一處安靜的小院子裏，一個身穿黑色服飾的男子恭敬的朝著隱藏在竹叢當中行禮，事無巨細的將宮中發生的事情一一說出。
深宮中的公主，確實不應該插手朝堂之事，況且她本就舉步維艱。相比之下，曹皇後倒是著急了。
許久，叢林深處傳來一聲輕微的歎息。
“倒也聰明。”
大理寺卿雖然不是他一開始的目標，但是他的公正嚴明是舉朝皆知的事情。
她沒有推選自己寫的官員主理這個案子，說明她有戒心。
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欣慰還是應該心疼。十年光陰，他的長寧妹妹也不複從前了。她，也很難吧？
蕭景耀慢條斯理的溫茶，思緒卻飄向了遠方。
許久，他開口說道：“把那些證據給大理寺卿送過去。”
蕭景耀頓了頓，補充道：“隱晦點。”他可不想那麽快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這京城，他既然回來了，總該把要做的事情做完。
“是，主人。”
來人恭敬的行了個禮，掉頭就走。他不明白為什麽主人那麽關心一個深宮勢弱的長公主，還親自護送她去了長公主府，如今曹家出事，他更特意派遣自己去送了那竹筒。
那竹筒當中的可是他們調查了將近三個月才調查出來的關於曹家的所有罪狀。這其中還涉及到了後宮之主曹皇後。主人怎麽就放心將這樣機密的事情告訴一個勢微的長公主？
她怕是連自己的保護不好！
而此時在皇宮當中的趙長寧已然步入長寧宮中。
毫無意外，長寧宮一如以往，和冷宮沒什麽區別。入眼見不到宮人，看著雖然幹淨，卻帶著寂寥和冷清。
趙長寧神色如常，緩步走入宮殿當中。然而當她看到床上四周淩亂的模樣，終究皺起了眉頭。
嬤嬤和卓婉呢？
思緒當中，外麵一陣嘈雜。
“皇後駕到！”
才剛出禦書房就來找自己，還真是迫不及待。
趙長寧眯起眼睛，看著這一地的淩亂，已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隻見皇後氣衝衝的趕來，身旁一路小跑跟著的還有一個趙長睿。他眼眶含淚，臉上也全是淚痕，一見到趙長寧就吼道：“母後！快，把那賤女人給我抓起來！我要打死她！”
皇後自然想打死她，可是一進來就看到趙長寧神色平淡，不由想起禦書房的一幕，強忍著怒火說道：“長公主的脾氣長的好快。殺了自家夫君不說，如今連未來的儲君也打！如此大不敬，皇上就不該讓你回長寧宮！來人，打她三十大板！”
“儲君？”趙長寧好笑，整了整自己的袖口，漫不經心的說道：“父皇還未立儲君，你這話未免言之過早。”
趙長寧毫不在意的挑釁瞬間觸及到了曹皇後敏感的神經，她怒聲叫道：“放肆！大趙立嫡立長，這是規矩！”
趙長寧笑了，幽幽的說道：“可宮中誰人不知，父皇最喜歡的是二皇子。皇後，你莫不是忘了父皇的出身？你這話在我麵前說說也就算了，若是不小心讓父皇聽見了，你覺得是你的日子好過，還是我的日子好過？”
曹皇後咬牙：“你敢！”
現在這裏全都是她的人，她就不信趙長寧這賤女人還能翻出什麽天去！
“壓著她，給本宮打！”
“我看誰敢！”趙長寧冷下臉來，渾身上下散發著的冷冽氣息竟生生逼退了想要上前的宮人！
“曹向豔，我已不是任你欺淩的趙長寧，你當真以為我這次回宮會一點準備都沒有嗎？”
曹皇後臉色一變，僵硬道：“你什麽意思？”
“好生做你的皇後，曹家算是我給你的一個教訓。日後你若是再不自量力來找我的不快，我不介意多給你點教訓。”
“就憑你？”
“你可以試試看。”
曹皇後入主後宮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威脅，而這人竟還是她從來都沒有看上眼的趙長寧！
可惡！實在可惡！
可是今天這一招，確實讓她防不勝防。曹皇後眯起眼睛，暗自猜度，以前是小瞧了這賤女人，她從未對這賤女人多加防範才導致今日局麵。
日後，她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時，趙長寧冷冷的瞥了眼縮在曹皇後身邊的趙長睿，淡淡說道：“既然想要當儲君，就不該哭哭啼啼，藏女人裙後，我今日作為長姐，鞭你五鞭，你不知反思，還敢告狀。就算是告到父皇這裏，我也沒錯！”
曹皇後更是氣的臉色通紅，這個賤女人竟然擺出長姐的資格來教訓自己的兒子？她不過是個賤婢生的女兒！
她……見趙長寧看了過來，曹皇後臉色一僵，想起之前她說的那些威脅警告，最終還是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長寧這長姐做的可真是不錯。你放心，曹家的事情，你父皇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你好生在這長寧宮待著。本宮也是你的母後，之前的那些宮人不上心，你走之後，本宮就打發走了，如今你回來的急，本宮怕你不適應，特意多給你指幾個宮人伺候，可好？”
曹皇後這樣說，明顯是在退讓。可趙長寧卻沒有領情的意思。她眯起眼睛，看向曹皇後，問道：“宋嬤嬤和卓婉呢？我要她們兩個。”
曹皇後好不容易支棱起來的笑意又收了回去。
“本宮剛才說了，之前的那些宮人不傷心，你走之後，本宮就打發走了。”
“皇後看來是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我回來了，我的人，自由我親自處置。”
“你！”
猖狂！實在是太猖狂了！
曹皇後臉色鐵青，恨不得將她殺了痛快。可是偏偏見她如此張狂自傲的模樣，心裏麵卻又很是沒底。她之前剛回寢宮就得知長子被打的消息，一路殺過來除了要泄憤之外，還想逼問她對曹家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看現在這個樣子，她竟更加沒底了。
曹家那對母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看來，她還得再留這賤女人幾天小命！
她冷冷一笑，說道：“本宮諒你這次受了刺激，便依你這請求。來人，將那兩個賤婢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