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起點
第473章 起點
「你答應了祂什麼？」
「一個，神明的時代。」
正在駛向遠方的太陽船上，只有夏亞與女媧兩人，夏亞對著女媧好奇的問道。
「現在不是嗎？」
「神明的力量，你應該可以從太陽船的力量上初見端倪了，我們一直在剋制，剋制著自己的力量對於地球造成太大的傷害。
現在的地球太脆弱了，對於我來說，就跟紙一樣脆弱……
或許它可以支撐一個神系的存在，但是兩個神系，就沒有辦法了。
所以，你打算怎辦？」夏亞問道。
「升格。」女媧道，「強化整個地球，屆時，諸神的時代才能真正的到來，如果是過去的話，或許沒有辦法，但是現在不一樣，你應該看見了吧，現在那裡的變化。」
夏亞點了點頭，「整個宇宙的以太都在往地球匯聚。」
「那裡是這個宇宙中最後一個節點。」女媧低聲輕喃，「只要藉助著龐大的以太，一切都有可能，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頓了頓，女媧抬起頭，看著四周光速飛過的星光，看向夏亞。
「你要帶我去哪裡？」
「去一切起始的地方。」夏亞目光深邃的低聲輕喃。
他笑了笑，看向同樣在太陽船上的夏典跟夏宓。
「說起來，你們好像都不知道吧，爸爸的故事。
你們母親有跟你們提過我嗎？」
夏宓看了一眼女媧，道，「有提過一點，她說，您是一位救世主，但具體母親她沒有告訴我們.」
夏亞看向女媧。
「因為我也不知道，你是否還會再出現。」女媧平靜的說道，「我不想給他們不必要的希望，等待，我一個人就夠了.」
夏亞陷入了冗長的沉默。
太陽船進入了神明的領域中航行，龐大的以太洪流帶著他們以遠超光速的速度眨眼間就橫跨了不知多少光年的距離。
他們來到了一處陌生而熟悉的宇宙中，在那裡有著一顆黑洞，旋轉的角動量把吸積盤甩成像一個草帽邊，巨大而發亮。從這個角度看，黑洞就像兩個合在一起極速旋轉的草帽，或者一對合起來的民間樂器銅鈸。
「這個地方，是這場看起來很短，但卻異常漫長的旅途的起點，當時，這裡有著一個類似於太陽系一樣的星系，裡面像地球一樣的星球生活著很多人類。
只不過，因為這顆黑洞的靠近，而逐漸的將這個星系吞噬，我在附近找到了同樣因為神域的毀滅而流離失所的尼伯龍根族的飛船，使用那艘飛船拯救了他們。
並且將這群人類運到了地球，同樣帶到地球的，還有當時只是一顆小樹苗的世界樹，也是你們母親的前世。
艾莉西亞，在你看過的那些聖經傳說中應該有記載吧。」夏亞道。
女媧點了點頭，「駕駛著諾亞方舟，拯救世人的諾亞，一切的起始。」
夏典與夏宓再一側靜靜聆聽著，這是他們第一次聽眼前這個男人講述自己的過去，也是第一次，真正的了解自己的母親跟父親的過去，跟他們之間的故事。
「你說的這個黑洞，我們一般稱之為「歸墟」。」女媧道，「意為一切的終結，但是，如果說過去這裡不存在歸墟的話，那麼未來也應該不會存在，因為歸墟在正常情況下是不會移動的，而且，還是突然出現.只可能是」
「人為的。」夏亞以肯定句的語氣說道，「我看到了，看到了那個東西，親口承認了那一切。」
「誰？」
「三柱神之一的，奈亞拉托提普。」夏亞平靜的說道，他默默的看著那黑洞，過去還能看見的幾個星球已經被基本吞噬，還有一些星球環繞在黑洞周圍。
夏亞輕打了一個響指，金色的波紋自他面前打開，太陽船緩緩的進入巴比倫寶庫中。
夏亞率先從太陽船上跳了下去，然後打開了佇立在地上的一扇木門，門后，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而在他的面前，是一處內陷的盆地，四周是環繞的山崖，而裡面則是一顆又一顆茂密的巨樹，像生長了千年一般，需要幾十個人環抱才能抱住。
夏亞看見了一些異獸在森林中奔跑著，但是在看見夏亞后，又略顯畏懼的轉身跑了回去。
很快，他身後的大門就走出了女媧跟夏宓夏典。
「當時的你的身上，寄託著一個早已經滅亡的族群的希望與執念。
我將你種在了這裡，滿足了他們的執念，但我的一位朋友，也同樣消散在了這裡.」
「誰？」夏宓好奇的問道。
「她的名字嗎？應該是叫凡尼莎，她是跟淺淺一樣的存在，是諾亞方舟上一任主人，也是尼伯龍根族唯一存在的精靈了。
她存在的意義，就是找到一顆合適的星球，種下世界樹……」夏亞低聲感慨道。
「是長這樣嗎？」女媧的聲音在身後傳來。
夏亞轉過頭，微微張大了眼睛，尋常人少有修長的身材，暗色的皮膚，銀白色的長發，身形頗高。
眼睛也要比人類要大一點，像是琉璃一樣，晶瑩剔透，特別是那一雙尖而長的耳朵，十分顯眼，還掛著兩個漂亮的吊墜。
像是一個在山澗跳躍的精靈。
「你是.怎麼知道她的樣子的？」夏亞問道。
「當初覺醒上一世記憶的時候，我也同樣擁有了她的一部分記憶，只不過被艾莉絲那數千年的記憶給掩蓋，我想，或許，她也是我的一部分。」女媧道。
「這樣啊。」夏亞看著眼前的凡尼莎失神輕喃，他笑了笑，「好久不見了，凡尼莎。」
女媧靜靜看著他，並未提醒夏亞自己並不是她，只是默默的變回了自己的樣子。
他笑了笑，轉過頭，看著那個巨坑，「我從未想過那顆樹當初會長成那樣的蒼天巨樹，甚至巨大到，可以支撐起一座又座的島嶼。」
「我好像聽您說過。」夏宓道，「您說過，這個世界曾經存在在天空的島嶼。
世界的盡頭有著一顆很高很粗的大樹，幾乎都快要將天給捅破了，所有的島嶼，都是依靠那顆樹作為支撐，那是一個在空中的世界，是母親創造的。
所以.母親就是那顆樹嗎？」
夏亞點了點頭，「我帶到地球的文明最終因為自我相殘而毀滅，大地因他們的戰爭被灼燒的充斥著污穢與各種危險的輻射，完全不適合人類生存。
所以，你母親支撐起了一座又座的島嶼，創造了空海，將人類的生存之地，變成了天空。」
夏宓與夏典看向了女媧，只見她點了點頭，道。
「可是那些人類依舊未曾改正自己的錯誤，在灼燒了大地后，又一次打算灼燒天空。
所以，我選擇了……毀滅他們。」
夏宓與夏典對視力了一眼，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造生萬物的女媧，竟然有過毀滅人類的想法……
「然後呢？」夏宓有些好奇的問道。
女媧看向夏亞，眼神幽幽。
「你父親，殺了我，阻止了當時的我，這也是我輪迴轉世第二世的原因。」
夏宓愣住了，她沒有想到他們之間竟然還發生過這樣的故事。
那他們到底是怎麼又在一起的啊.
難不成是父親死纏爛打求母親原諒，然後才重新獲得了母親的芳心不成？
「是你們母親倒追的我哦。」夏亞半開玩笑的說。
「誒！？」夏宓一愣，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然後，她看向女媧。
女媧略顯不自然的轉過頭，「當時，我並未恢復記憶。」
竟然承認了！
夏宓跟夏典有些受到了衝擊，雖然自己的父親大人確實帥氣、強大而且很溫柔，但是母親可是造生天地的女媧啊！
整日里一心向道，有時候對自己的兒女都態度冰冷的人，怎麼可能會去主動倒追一個男人.
這.這.還是母親嗎.
不過接下來，夏亞又爆出了一個猛料。
「說起來，當時滿打滿算，我們好像真正意義上認識的時間，其實還不到半個月。」
「哈！！？」*2
「哈什麼！？」
女媧略顯不悅的呵斥道。
「遇到喜歡的事情就去追求，猶豫只會錯過不該錯過的東西。當時你父親不久后就要離開。
而且我之後也要專心於拯救一個岌岌可危的國度，如果那時候不說，以後我也就更沒時間了。
而且那時候.我確實有些幼稚.」
「是是是。」夏宓訕笑著回應道，但面色依舊古怪。
女媧微微皺起眉頭，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就聽夏亞開口道。
「好了，這有什麼好笑的，當時，我們都有些衝動，但愛情本就是起始於衝動，過於理智，可就不是愛情了。
認識的時間長短並不是唯一衡量愛情的東西，而是靈魂上是否契合。」
他看著遠方的深坑，低聲輕喃。
「我親手燒掉了這顆樹，毀滅了一位友人孤獨堅守的執念，也親手毀滅了一個對我抱有期待與嚮往的靈魂.我對你母親始終有所愧疚。」
「所以你答應我只是因為愧疚？」女媧皺起眉頭。
「當然不是。」夏亞無奈的笑道，「你不要這麼發散好嗎。」
女媧輕哼一聲，沒有言語，深呼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心態平靜了下來。
夏亞笑了笑，繼續回憶道。
「當時，我使用了古拉姆衛星，想要破壞那個獻祭整個人類文明的法陣，但是沒想到，威力有些超乎我的想象，波及到了世界樹……
但那時後悔……其實也沒有必要……
如果不使用古拉姆，結局只會更加錯誤。
後來就是基鐸帝國與紫荊花帝國的戰爭了，當時，看著那兩個當時大地上最強大的兩個國家打的水深火熱，看著那一個又一個無辜的人民陷入戰火的時候。
我的心中，其實也同樣是迷茫的，那就是，人類是否會改過，人類是否.還有未來
不過那時我並未有答案，但是，依舊選擇了拯救。」
「那現在呢？」夏宓好奇的問道。
「在我第四次降臨這個世界的時候，世界又一次的被毀滅了，大地一片死寂，沒有動物，沒有植物，全是一望無際的沙漠跟隔壁。
被人類親手毀滅的。」
夏宓與夏典齊齊沉默了下來，顯然是沒有想到最後故事的結局。
「其實我當時也有疑心，懷疑，為什麼人類會一次又一次的遇到這樣那樣的事情，會一次又一次的遭受文明毀滅的災難。
真的是因為人類的劣根性嗎？那這頻率也太短了吧，我所處的文明可是經歷過數次的戰亂，也依舊自我調節，堅強屹立在土地上數千年的啊
就在昨天，我獲得了答案。」
夏亞看向女媧。
「摩西的墮落，是因為祂，克里斯蒂安二世與索耶決裂也是因為祂，還有，愛因茲貝進入諾亞方舟更是因為祂……
還有……」
夏亞的話語一滯，「宓兒的遭遇，也皆是因為祂……」
女媧的眼神微微顫了顫，半晌，她道，「倒也不意外。」
「是啊……不意外……命運只能影響命運……但不能影響選擇……」
夏亞的眼中閃爍著微光。
「突然，就多了很多債要算了啊……艾麗西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