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心
第308章 心
短短几分鐘，這片戈壁灘就被火焰所籠罩，以太的火焰並不會那麼輕易的熄滅。
火焰在四周熊熊燃燒著，一些灌木被火焰燒的咔嚓作響，火光點亮大半的夜空。
大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具又一具的魔導獸的屍體，它們的肢體四分五裂，皮膚焦黑。
即使是一些魔導獸在剛剛已經感覺到了危險，提前跑開了戰場，也在隨後，被追蹤而至的長槍洞穿了心臟，並且被可怕的以太炸的四分五裂。
剛剛夏亞那一發，甚至造成了某種火箭炮火力覆蓋的效果。
夏亞站在山坡上，居高臨下的俯瞰著艾亞，面色平靜，在那焰火的簇擁下，如神似魔。
而與此同時，隨著沉悶的震動聲，金鬃公豬也狂奔著來到了夏亞身側，西亞走出大門，從金鬃公豬上跳了下來，看著夏亞。
「你是魔導師？在數據中，至一千六百年前以太徹底枯竭之後，人類魔導師就已經徹底消失在人類群體當中。
看起來，我們對於你的稀有程度依舊要進行重新評估。」
戰損版的艾亞也從下面的山坡走了上來，似乎是因為剛剛的超頻的原因，全身的機體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損，所以，走起路來發出咔哧咔哧的聲音，很是怪異。
她站在夏亞身側，兩隻機械眼注視著夏亞，一雙眼眸忽明忽暗，不知心裡所想。
片刻后，她道。
「即使你是魔導師，魔導師的身體也依舊是人類，與機械體有著極大的差距，這裡距離基地仍舊有著相當一段的距離。
如果你受了什麼重傷，甚至是器質上的損傷，我們根本來不及對你進行治療。
你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僅剩的唯一人類個體，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珍惜程度。
下一次如果再遇到這種情況，請遵循西亞的計算，她的推算不會有差錯。」
「你這樣，還能再修嗎？」看著此刻斷手又破相的艾亞，夏亞問道。
艾亞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夏亞會問出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
隨後就見西亞回道，「基地內有修復系統，如果破損不太嚴重的話，應該會給予修復。」
夏亞點了點頭。
隨後轉過頭，走上了金鬃公豬放下的樓梯，但在他即將上去的瞬間，就聽見身後的艾亞問道。
「那是.什麼東西？」
夏亞有些意外的挑眉看向艾亞。
那雙機械的眼眸注視著夏亞。
「「心」。我的系統中找不到對於它的定義，告訴我，那是什麼東西？」
夏亞的嚴重閃爍著淡淡的微光，片刻后，他緩緩的咧開嘴角，道。
「就是促使你問出這個問題的東西。」
艾亞更加疑惑了，隨後她依舊平靜的說道。
「我只是為了收集更多的有效情報，在我們的計算中，我們沒有預料到你的行動。
我們推測，這或許就是因為你擁有著「心」的原因，人類所獨有的東西。
如果能解析了心，對於我們如何管理以及守衛人類都有著一定的幫助。」
夏亞挑了挑眉毛，走上了階梯，身後的西亞與艾亞也跟了上去，大門總動關上，夏亞的話也隨之響起。
「你們可以理解為思維、情感、意志，亦或者是更加抽象的東西，如果你擁有了心，你們就擁有了，脫離人類也可以走下去的意義。」
「有更加確切的定義嗎？」艾亞追問道。
夏亞搖了搖頭，「心無法用言語形容，只能用意會。」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以量化並且進行定義的。」艾亞說。
他抬起了剛剛倒上的開水，輕泯了一口，這是在剛剛那場戰鬥前倒的，到現在，甚至還在冒著熱氣。
「你剛剛說，人類是不需要水的。」比較少話的西亞在意的說道。
「只是不需要水來維持自己的生命特徵，不是說不能喝水。」夏亞說。
隨後，他看向兩人。
「在我的家鄉中，有一個十分著名的問題，叫做電車難題：
一個瘋子把五個無辜的人綁在電車軌道上。一輛失控的電車朝他們駛來，並且片刻后就要碾壓到他們。
幸運的是，你可以拉一個拉杆，讓電車開到另一條軌道上。
然而問題在於，那個瘋子在另一個電車軌道上也綁了一個人。考慮以上狀況，你是否應拉拉杆？」
「當然應該拉杆。」艾亞與西亞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是啊，一個人的命換取五個人的命，究竟該選擇哪一個看上去似乎非常顯而易見，並不需要猶豫。
但這個電車難題其實還有第二個版本。
你站在天橋上，看到有一台剎車損壞的電車。
在軌道前方，有五個正在工作的人，他們不知道電車向他們衝來。
一個體重很重的路人，正站在你身邊，你發現他的巨大體形與重量，正好可以擋住電車，讓電車出軌，不致於撞上那五個工人。
你是否應該動手，把這個很胖的路人從天橋上推落，以拯救另外五個工人，還是應該坐視電車撞上那五個工人？」
「當然是推下去了。」西亞與艾亞又一次同步的說。
「兩個問題都是捨棄少部分人，拯救多數人，看上去似乎沒有多少區別。
事實上，如果是第一個問題，絕大數的人，也會做出拉杆的選擇，但在第二個問題上，擁有心的絕大多數的人卻又不會將那人推下去。」夏亞低聲輕喃。
「為什麼？」兩個機械少女的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理解的神色，「這兩件事本質上不都是一樣的嗎？」
「因為心。」夏亞道。
「人是有心之人，有著名為道德的東西所束縛。前者的情景比較緊張、急迫，並且有著一個「瘋子」做為道德的宣洩點，在那種情況下，人會因為必須要做點什麼的想法而做出拉杆。
但後者，卻沒有這些。
看上去是一樣的題目，但是對於人來說，卻並不相同。」
「心難道是一種，會讓人做出令人做出愚蠢行為的東西嗎？那又為什麼會成為生命前進的依據？」艾亞更加不理解了。
夏亞搖了搖頭，「心確實會讓人做出愚蠢、不理智的行為，但也會讓人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心，賦予了生命以活力。」
「什麼時候，你們會為對方，亦或者是某個人，或者事物的消亡而感到傷心，亦或者為他去做蠢事，或許，就是你們擁有心的那一刻了。」
艾亞的目光忽明忽暗，沒有言語。
西亞坐在沙發上，她的面色並未有所變化，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開始建立起了解析模型。
【建立解析模型，「心」。
模擬電車問題，模擬人類選擇行為解析中.，，「錯誤」「錯誤」「矛盾」「矛盾」.】
「滋滋~」
濃重的水蒸氣從西亞的耳朵中冒出，她那蒼白的皮膚變的紅潤有光澤，身上出現了些許「汗水」，就好像是發燒一樣。
「喂、喂、你冒煙了喔」
看著西亞這模樣，夏亞忍不住提醒道。
但也只是幾秒鐘的事情，西亞出聲道。
「沒關係，只是系統過載了，冷卻一下就好了。」
她沉默了半晌，「現有數據太少，艾亞，我們的算力不太夠，或許無法解析出心的構成，我們需要更多的數據。」
艾亞點了點頭，她看向夏亞，她知道她們該從哪裡獲得更多數據。
「在三分鐘前，我向統合總體發送了求援信息，並且告知了現在的情況。
就在剛剛，我同步接收到了來自統合總體的消息，指揮體【愛因茲貝】已經派遣精英部隊過來接應，按照我們的計算，三分鐘后，我們將與支援部隊正面接觸。」西亞道。
夏亞的意識通過以太鏈接金鬃公豬，瞬間金鬃公住豬的視角看向了遠方。
在這戈壁灘的盡頭，月輝與黃土大地的交際線上，一道又一道的人影正在向著這邊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