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蔓延的戰火
第161章 蔓延的戰火
帝國曆304年，11月12日，凌晨三點整。
蒸汽都外六公里處的最後一道山地前線上，穿著軍裝的十六歲少年正抱著步槍，蜷縮在戰壕里取暖，雖然他們有目前蒸汽都剩下的最後一台以太立場裝置可以防禦一切遠程攻擊。
但那主要是用於防禦以太炮轟擊的，所以，像下雨之類的自然現象，他們的是不會開啟以太立場遮雨——雖然確實可以這樣做，但四周空氣中蘊含的以太有限，不能浪費。
他們淋了一夜的雨水，暴雨浸潤了他們的衣物，緊緊貼著他們的身體，寒冷逐漸的侵蝕著他們瑟瑟發抖。
這時，身側的一位老兵遞給了少年一根煙。
「抽嗎？暖身子。」
那老兵曾經是三十二軍的一員，不過因為傷殘而轉到了憲兵隊，沒想到，因為蒸汽都缺少兵力而被特招了進來，這樣的傷殘老兵，在這支隊伍中並不少。
他們的槍法很准，而且很有經驗，可以給未曾上過戰場的新兵帶來些許指引，對於整體軍隊的戰鬥力來說非常重要。
有趣的是，這位老兵就是當初在藏斯神父的教堂中，與神父交談過的那位憲兵。
少年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已經沒有任何力氣說話了。
「這天氣算是好的了。」
老兵見少年搖頭，也沒有強求，而是抬起頭，目光深邃的看著上方的天穹。
「兩年前，我跟隨三十二軍的伯克利軍長一起到庫爾勒打守衛戰的時候。
那時也像這樣下著暴雨，但是那暴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夜，戰壕里都是積水，直接沒過了我的腰。
但是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挖戰壕了，我們在那樣的水裡，就那麼泡了整整三天，沒有一個人離開，兩條腿都泡爛了，完全沒有知覺。
自那之後，我有大概二十個戰友被截肢，我倒還好，不過也留了病根。」
老兵似乎是看出少年的緊張，於是用一種朋友一般的語氣與他交流著，少年轉過頭，注視著身側的這位老兵，他知道，那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戰士。
他們此刻都十分清楚帝國方已經徹底的放棄了蒸汽都，他們的指揮官已經告訴他們了。
但他們此刻的堅守並非毫無意義，因為，蒸汽都依舊有著數百萬的人還未曾撤離。
他們需要在這裡延緩敵人前進的腳步，為蒸汽都的百萬人提供撤離時間。
換句話來說，就是讓他們來這裡送死了。
但老兵卻無比平靜。
老兵問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看你歲數，應該是被那些憲兵為了完成指標強行拉進來的吧。」
少年沉默著，沒有言語。
「這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了，雖然帝國一直強調不能強迫徵兵，但誰知道底下的人究竟是怎麼完成的。」老兵轉過頭感慨道。
「我是自願來的。」少年握緊了手中的槍，聲音低沉的說。
老兵挑眉看向少年。
「我哥哥，就死於庫爾勒戰役，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想著加入帝國軍，讓那些該死的雜碎付出代價！」少年的眼中帶著仇恨的光輝，握緊了手中的槍。
老兵靜靜的注視著少年的眼神，那樣的眼神，他已經見過很多很多了。
軍中的後輩，還有那些俘虜的敵國軍人。
他們也有著這樣的眼神——飽含仇恨。
他們的親人或者朋友，也死在了基鐸帝國的軍人手中，反之亦是如此。
戰場上，從來都不存在正義。
「你害怕嗎？」老兵忽然問道。
「當然不怕。」少年抱緊了手中的武器道，「我有槍。」
老兵笑了笑，「希望到時候，你能開的出槍.」
「噗嗤~」
遠方的天穹逐漸的冒出些許魚肚白，但天空依舊有些昏暗，也正是這時候，一道「流星」
至天穹劃過，戰鬥的警報聲在整個戰壕內響起。
紫荊花帝國雖然對於這次的進攻勢在必得，還進行了一段時間的整修，但顯然，他們並不會給予對方一個舒適的防禦時間。
而且，他們的整修，也恰恰是他們的戰術。
因為紫荊花帝國的威脅，那些蒸汽都殘存的守軍今晚顯然是睡不著的，他們會精神緊繃的等待著紫荊花帝國的進攻。
夜幕將至，他們需要抵抗著體內生物鐘帶給他們的困意，十一二點自然沒有問題，但是如果到了三四點，他們的精神也將會疲憊到一個極致。
而這時，便是紫荊花帝國進攻的時候了
無數的魔導炮劃過天際，向著陣地衝來。
以太立場在這一刻展開，那是使用盧恩符文印刻的特殊器具，只有魔導師才可以製造。
四周的以太被發生裝置聚集，最後在上空形成一個龐大的屏障，那些威力強大的魔導炮轟擊在以太屏障上，產生了陣陣漣漪，但很就被以太立場同化吸收。
以太立場並非沒有弱點，它所吸收的能量有著一個上限，如果短時間內遭受高頻率的轟炸的話，就有可能被毀壞。
而且，立場無法覆蓋整個戰場。
少年小心翼翼的從戰壕中探出頭去，防禦戰線長達數千米，這裡只不過是邊緣的角落，但攻勢依舊兇猛，一些魔導獸衝擊在前端，他們無懼生死，全身都是武器，簡直就是獸形的戰爭堡壘。
在空海時期，人類的科技樹出現了短暫的分裂，一方研究機械科技，一方則專註於生物科技，但至諾亞帶來諸神的憤怒之後。
大地上就沒有這樣的區別了，什麼實用用什麼，兩者間的技術互相融合，取長補短，並且增加了以太儲蓄裝置，成為了可以發射威力強大的以太炮的機械巨獸，被稱之為——魔導獸。
它們更加靈活，威力強大，在城市巷戰上幾乎無所披靡。
自魔法帝國開始，在基鐸帝國昌盛。
更加強大的，會被魔導師印刻上盧恩符文，擁有各種神奇的能力，比如可以挖掘大地的魔導獸，隱身的魔導獸。
他們的戰役戰術武器十分強大，但卻缺少了如核彈一般的戰略威懾性的武器。
如果這個世界存在這種武器，以及後面代表的技術，那麼，真正的戰爭爆發或許還會推遲一點時間。
之所以會說推遲，是因為這個世界永遠都不存在永遠的和平。
目前世界的資源，還足夠讓人類使用並分享，這個時期，核彈將會是維持穩定必不可少的東西。
因為，誰都不想破壞自己的美好生活。
但當人類的需求遠大於可支配的資源的時候，就是戰爭爆發的時候了，而那時，維持和平的核武器，就很有可能成為毀滅世界的元兇。
數千年前的那個文明就是因此毀滅的。
萬事萬物都有著兩面性，要從不同的角度去看，不能單一的去判斷一件事物的好壞。
此刻出現在戰場上的，就是長相酷似巨熊，但身著一身機械鎧甲，被印刻上了「鐵壁」盧恩符文的魔導獸。
它們就像是一頭頭移動的鐵牆，無數的彈藥傾瀉在它的身上，但是卻始終不為所動，一點一點的移動著陣地。
側翼更是有著一群軍人手持槍械沖了上來，一個軍人沖的實在是太快，少年也從未有過對人開槍的經驗，所以在那瞬間有了些許遲疑。
隨後就被那敵國的軍人擊倒在了戰壕中，隨後就面對上了一個空洞的槍口。
在少年恐懼的眼神下。
「轟！！」
槍聲響徹，那紫荊花帝國軍人的額頭頓時多了一個花生米大小的小洞，隨後怒目圓整的倒在地上。
原本活生生的人，此刻，就成了一具屍體，對於整個戰爭而言，沒有任何記憶點的屍體，死的，像一隻野狗一樣……
那是，少年第一次見到屍體，面色有些蒼白。
開槍的是老兵，他伸出手撿起少年的槍，將其上膛，並且交給了他，聲音低沉的對然道。
「在你學會開槍之前，你都不算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他轉過身，槍口冷酷的收割著紫荊花帝國的軍人的生命。
「你只是做好了送死的準備罷了.」
「紫荊花帝國的軍隊打進來了！！！」
與此同時，蒸汽都內的情況也沒有好多少，一夜的發酵，整座城市的恐慌都到了極點。
戰爭斷斷續續打了一百年了，幾乎每一座城市的下方都有著防禦空襲的防空洞。
所以在大轟炸中前往自家防空洞中活下來的人不少，但仍舊有許多人因為來不及逃離而被埋在廢墟中，亦或者直接被火焰燒成了焦炭。
此刻，城市中的大部分人都從防空洞中走了出來，擠滿了街道，她們大包小包的，想要逃離，但街道上各處都是倒塌的混凝土，難以行走，擁堵不堪。
街道上滿是各種污言穢語，還有哭喊聲、哀求聲，還有一些趁著混亂而搶劫的人。
當然，不乏對於皇室對於帝國的謾罵。
畢竟，被帝國拋棄了，任誰對於現在的統治者都不會有任何的好感。
雖然帝國並未有任何人在位，但人們需要一個情緒的宣洩口。
帝國的其餘人，也同樣在討論蒸汽都的事情，時間，皇室的威望降到了底點……
一切，似乎都在順著那位幕後之人的想法行動。
……
金鬃公豬內部，夏亞抓著艾莉西亞的手，通過古拉姆的視角俯瞰大地。
夏亞看著一側的艾莉西亞，道。
「準備好了嗎？」
「從一開始，我就未曾猶豫。」
夏亞笑了笑，鬆開了自己的手。
「去吧，讓你的人民，知曉你的存在吧。
去向世人，道出你的名字，我會在你身後，一直注視著你。」
艾莉西亞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一步踏出，緩緩落在了地上，此刻的她穿著一身白色帶金邊的長裙，白色的長裙帶著些許純潔神聖，而金邊則帶上了一絲華貴。
這是夏亞特地為她挑選的衣服，再適合不過。
夏亞調動著古拉姆，將此刻的艾莉西亞的身影，投影到了金鬃公豬的頭頂。
蒸汽都的城市中的以太已經逐漸的消耗殆盡，所以，這四周的迷霧也已經消失。
走在這條路上的人，很快就能看見，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站著一頭可怕的龐然大物。
金色的鬃毛隨著微風飛舞著，龐大健壯的金屬身軀猶如遠古巨獸，而在這樣的巨獸上，就站著一位白髮的，如同天使一般的女人。
與此同時，蒸汽都各地的大路，基鐸帝國大城市，乃至前線戰場上，都出現了艾莉西亞的身影.
不過除了蒸汽都之外，其餘城市都能看出是虛擬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