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離別
第109章 離別
注視著在廢墟中找尋著可以使用的器物的人類。
夏亞轉過頭，注視著哈達莉，他沉默了片刻，道。
「重黎，我有辦法從這個世界將人帶走嗎？」
哈達莉一愣，隨後就見夏亞的身側，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尾端燃燒著火焰的小龍頭。
回想起祂上一次降臨時的描述，哈達莉的心中，湧出了些許不好的預感.
「用恩賜可以向試煉系統交換一個穿梭世界的名額。」重黎說。
夏亞沉默片刻，默念了一聲領取恩賜。
夏亞的手上，不知何時，就多了一條翠綠的枝條。
枝條不受夏亞控制的纏繞上了身側的荊棘，翠綠的枝條被荊棘的顏色所同化，變成了如血般的血紅色。
漸漸的，這根枝條就逐漸的纏繞上了荊棘之槍的槍柄。
此刻，夏亞知道，這柄荊棘之槍從此以後就擁有了弒神的可能。
夏亞看向了最後一個抉擇任務的獎勵。
【最終任務：文明的審判者：裁定世界的未來，審判文明，完成。
開始結算獎勵，計算任務完成情況，計算完成。
任務評價：A+
獎勵抽取中.
試煉者獲得獎勵：法夫納之血咒。
——將淋了惡龍的血的故事具現化的恩賜。
北歐神話史詩《尼伯龍根之歌》中存在著一位最強的屠龍英雄，齊格飛。
從少年時代起反覆遠征，在跟尼伯龍根族戰鬥時得到財寶，在擊殺邪龍法夫納(Fafnir）時沐浴了龍血，得到了近乎不死的身體。可是在沐浴龍血時，背後粘上了椴樹的葉子，所以那處成為了弱點。
此恩賜的後背也會是致命之傷。
能無效化一定級別的物理攻擊與魔法攻擊，擁有著相當高等級別的龍鱗功能，但是會被附加龍性。】
夏亞沉默片刻，看向了自己另一個恩賜上的對龍種的特攻。
他覺得，這個恩賜系統對他有著深深的惡意。
不過，這近乎不死的身體跟弒神的武器相比，究竟該選擇哪一個取捨，其實也顯而易見了。
擁有能夠傷害到神的武器，不意味著就能夠真的弒神了。
一個嬰兒拿著一把刀跟一個成年人拿著一把刀還是有著很大的區別的。
他思考了片刻伸出手，對著哈達莉笑道。
「你願意跟我離開嗎？」
哈達莉注視著那隻手，沉默不語，片刻后道。
「跟您離開了，是不是再也無法回來了？」哈達莉聲音低沉的說。
「可能會回來，不過要等很久很久了。」夏亞的眼中閃爍著微光。
哈達莉站在原地，低著頭，沒有言語。
但片刻后，她卻向後退了一步，抬起頭，眼角含淚的對著夏亞露出了一個令人莫名心疼的笑容。
「我想，我可能沒辦法跟您一起離開了。」
「為什麼？」夏亞問。
「您想帶我離開，是為了什麼？」哈達莉問。
「諾亞是人，不是神。」夏亞平靜的說道，「也是會有七情六慾的。」
「我不想要這些回答。」
哈達莉注視著夏亞，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輝。
夏亞注視著哈達莉，忽然，他笑了笑。
「我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
「這樣啊。」
哈達莉低聲輕喃，她抬起頭，與夏亞對視著，眼中，帶著些許複雜而堅定的眼神。
「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喜歡您，但如果世界將要毀滅，那麼我要告訴您「您是我唯一想見的人。」
可我不知道，這是否是因為您是諾亞，而不是夏亞.
對您來說，我是自由的空氣，不羈的風；對我來說，您是真實，也是幻影。
我想，當我與您站在同一個高度的時候，我或許就會得出這個答案。」
「同一個高度嗎」夏亞低聲輕喃。
哈達莉轉過身，注視著身後那些，在這片，重新獲得的富饒的土地上奔跑的人們。
「我在回答教皇大人的時候曾經說過，我會與他們一起迎接人類的未來。
如聖經所說的那樣，人類再一次的失去一切，百廢待興。
他們需要重建家園。
更加需要一個帶領他們重建家園的人。」
哈達莉轉過頭，笑了笑。
「而擁有著您的知識的我，再適合不過。
這就是我為止奮鬥一切的理想，不是嗎？
我會魔法，擁有長生對於我來說並不困難。
對於我們來說，無論如何，在歲月的盡頭，我們總會再見的。
我想，到那時，我應該可以毫無猶豫的給您答覆。」
夏亞露出一抹笑意，笑的很開心。
他並不是不因離別而悲傷，而是為見到理想的終點的哈達莉而喜悅。
因為，這才是他印象中的哈達莉啊。
她並不是完美的，眼界與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限制住了她，導致她的許多想法，看上去十分的天真，偏理想主義化。
但毫無疑問，她絕對不是一個必須要依附男人的女人。
她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的人民的苦楚，因為她同樣是在痛苦中走出來的，她想用著自己的方式想辦法改變這個世界。
她與摩西克一樣，有著背負罪惡，也要改變這個世界的覺悟，在詛咒之島前，她的意志是十分堅定的。
那就是用盡一切辦法，打敗真理教會，結束這長達三十年的愚蠢戰爭，斷絕所有人痛苦的源頭。
為了這個理想，她可以付出很多東西，甚至是自己的性命。
她親坐上利維坦號前往詛咒之島，冒險進入輪鐵城差點被俘虜，甚至差點墜落萬丈空海就是證明。
她也是一個很清醒的人。
教廷連年戰爭，本就負擔極重，根本無法負擔一個小島的資源，想要幫助一個空島，就意味著要讓另一個島嶼挨餓。
所以，即使她憐憫詛咒之島上的那些人，她也絕對要表現的清醒與理智，那也是她說出那句這是神意的原因。
這是她的內心，做出的艱難的取捨。
在方舟諾亞之上的時候，哈達莉迷茫的真正原因，也並不是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迷茫只是片刻的。
是因為，她與夏亞一樣，既不認可真理教會的選擇，亦不想抹除現在的文明。
但憑藉她的力量，根本無法左右這一切。
所以，夏亞才會說，他是來給你選擇的，而不是幫你選擇的。
單單擁有理想並不足以迷人，迷人的是為了達到而付出的努力。
他看向淺淺。
「那你想要跟我離開嗎？」
聽見自己也可以跟夏亞走，淺淺顯然是興奮了一下，但看見一側的那些人。
她思考了片刻，搖了搖頭，她低著頭說。
「夏亞哥哥你把諾亞方舟的許可權交給我，就是為了讓我指引人類，讓人類文明有一個更好的未來。
但是我卻沒當好這個諾亞。」
「這又不是你的錯。」夏亞溫和的說道。
「可這是哥哥你交代給我的事情！」淺淺說。
片刻后，她道，「哥哥你還會再來地球吧？」
「一定會的。」夏亞說。
雖然不確定下一個世界還會不會再來，但是，他會越來越強的，重黎說過，穿梭時空，對於神來說並不難。
「那就沒問題了。」淺淺鬆了口氣說，「我可以活好久好久呢，等我把夏亞哥哥交代給我的事情完成，我就跟夏亞哥哥離開。」
見狀，夏亞點了點頭，也沒刻意的追求什麼。
他抬起頭，看向了不遠處，福克斯正在牽著阿爾瓦克向著這邊走來。
那是他剛剛交代給福克斯做的事情。
亮銀色的馬身在太陽的照耀下散發著灼灼微光，英武非凡。
夏亞從福克斯的手中接過戰馬，隨後翻身上馬。
對於夏亞來說，他是可以在這個世界帶走一些體型不超過自己太多的非活物。
所以，這匹集合了真理教會機械技術之大成的戰馬，夏亞準備帶到自己的世界去，以後前往其餘世界的時候也有一個代步。
夏亞至今都搞不清楚這匹馬到底用的什麼燃料，不用煤煙，卻好似永動機一般永遠不會停歇。
不過想想真理教會的技術可能來自一些「老朋友」或許就很好理解了。
他在古拉姆上，也同樣看見了真理教會的「起源」。
那些傢伙，也同樣與摩西克一樣，都是一群自以為為了人類未來的傢伙。
他們對人性失去了希望，在他們的眼裡，掌握先進科技的人類，就是拿著刀的孩童，因無知而危險。
他們想從夏亞這裡，得到捷徑，亦或者是另一條探尋真理的方式。
但夏亞，無法回答他們。
那個魔方里，記載著一整個文明的技術，有他在，哈達莉會很輕易的建立起一個繁華的文明，他們有著很大的作用。
上一次完成第一個任務的時候，夏亞待了不過區區半個月的時間，但是在第二個世界，將趕路的時間算進去的話，他已經算是在這個世界待好幾個月了。
隨著他的實力的增強，任務會越來越困難，時間周期也會越來越長，當然恩賜也會越來越強。
所以他打算把這馬帶回去，讓塞拉斯解析一下，看看能不能給他造一個大一點的，可以住的地方，至於怎麼帶，盧恩符文中應該有辦法。
他看向哈達莉，眼中微波流轉。
「那我，就離開了。」
「等您再見到我的那一天，一定會是更完美的我。」哈達莉說。
「我很期待。」
夏亞笑著，隨後，在哈達莉的注視下，駕駛者阿爾瓦克衝天而起，隨著他的升空，他的身體逐漸的化做金色的光點，逐漸的消失在了哈達莉的眼前。
金色的光點從上空緩緩落下，哈達莉伸出手，看著劃過指尖，卻怎麼也抓不住的金色光點，感受著突然空出一塊的內心。
她怔怔不語的站在原地沉默著，顫抖著閉上了雙眼。
但片刻后，她轉過身，向著遠方的人群走去。
答案，其實從一開始，她的心中就很明了
但她，同樣有著必須要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