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審判之時（中）
第104章 審判之時（中）
淚水，自哈達莉的眼角滑落，從前毫無迷茫，一往無前的她，眼神中卻多了前所未有的迷茫與無措。
此刻的她，前所未有的脆弱。
夏亞不知道哈達莉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他現在能做的，似乎只有守在她身邊
「我的前半生，都在為了拯救而奔走著。
那時的我一直堅信著，只要將神的光輝灑遍全世界，這個世界，就一定會獲得拯救。」
摩西克目光深邃的訴說著。
「但是啊，哈達莉，你我都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大地在腐朽，世界在腐朽，就連人心，也在腐朽著！
神的光輝，永遠無法在這個腐朽世界閃耀！」
摩西克的聲音激昂。
「將這個腐朽的世界，化做柴薪，重新燃燒起人類的未來！
這才是你我的使命！
也是，唯一的希望！」
「呵！」
扎哈克冷笑一聲。
「狗屁的希望！
耄耋的老者，為了不拖累家庭，選擇離家，流落街頭，撿垃圾，吃果皮為生。
中年的父母，為了生計，努力的奔波著，即使筋疲力盡也要養活全家。
仍在地上攀爬的幼童，即使摔倒無數次，也要學會如何走路。
他們過的或許並不如意，或許過的無比凄慘。
但他們，每一個人都在堅強的活著！！
即使是遍體鱗傷，即使是尊嚴掃地，
他們每一個人，都在頑強的活著！
你憑什麼？
就憑藉你所謂的希望，剝奪他們的生命！
過去改變后，一切的未來都不會重演！
那時，還會有他們的身影嗎！！？
摩西克啊！無論你有怎樣的正義，無論你有怎樣的理由。
你本質上，就是個自以為是，自私自利，徹頭徹尾的小人罷了！！！」
「大人啊！！」
扎哈克喊道。
他很聰明的並未叫出諾亞的名字，因為這樣，或許會讓摩西克收斂起自己的本性。
只有讓摩西克的本質，只有讓摩西克的醜態暴露在祂的面前，他們真理教會，才真正的擁有希望。
「您離去之時曾經說過，我等根本無需指引，因為我等本身，就擁有著超乎自己想象的力量，
人類的命運，該由人類自己掌握。
所有人類的未來，也該由所有人類決定！
而不是.」
扎哈克看向摩西克，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摩西克·貝拉海米！」
「你是最沒有資格說這些話的人！！」
摩西克怒道。
「貝恩啊！你與他們一起護送硬幣一路走來，登臨過輪鐵城嗎？
進入過貧民窟嗎，那裡的一切罪惡，那裡的一切疾苦，那裡的一切悲劇。
罪魁禍首，就是你面前的真理教皇，扎哈克！！！」
在諾亞方舟的上空，此刻，整個世界的空島已經從四面八方聚集了過來，令人感到驚奇的是。
這些島嶼邊緣的紋路，竟然都嚴絲合縫的貼合在了一起。
就好像是，在很久之前曾經是一體的一樣。
無數的島嶼貼合，在聖樹的周邊形成了一個環形的大陸。
聖庭以及部分真理教會的人此刻都能看見那個諾亞方舟。
「看！那不是教皇大人的專屬合成獸，方舟諾亞嗎！！？」
「那個，是扎哈克大人的黑鐵堡壘！」
真理教會以及聖教的人也先後認出了各自教皇的身份，
從剛剛的「我的前半生」開始，扎哈克的話語，以及摩西克的話語，也因為為了氣勢而刻意加大的聲音而被那些島嶼上的人聽見。
二者的爭執清晰的響徹在他們的耳邊。
他們的面容有些獃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一些聰明人則睜大了眼睛，恐懼與寒意逐漸的籠罩了他們的內心。
他們想要逃跑，但此刻，以太的能量已經將這個合在一起的大陸給圍住，無處可逃！
想要回溯兩千年的時間，就憑藉這數千萬人當然沒有辦法。
摩西克所要獻祭的，並不是這一個時空的數千萬人。
而是這兩千年以來，人類所經歷的所有人類史！！！
「這是唯一穩定平衡的方式！」
扎哈克怒吼道。
「大人啊，你來之時，應該經過詛咒之島吧！您以為，上面的的那些人，是天生就變成的那樣的嗎！！？」
夏亞的眉毛微挑。
「尋常的病症，只會讓人虛弱不堪，但你看看那些空賊的力量。
他們一個個的，全都力大無窮，甚至可以跟機甲對抗，這是尋常病症所能擁有的力量嗎？」
哈達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看向摩西克。
而夏亞的眼中，則閃爍著淡淡的微光，不知意味
病症確實不可以讓人力大無窮，但合成技術可以，貝西摩斯就是一個證明。
而在神賜之島上的那些荒地村的村民，也齊齊將視線凝滯在了那個巨大的海龜上。
他們記事起，就已經在詛咒之島上了，但在他們某一段記憶點之前的記憶，卻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們，本以為是神的懲罰。
「近幾十年，所有的空島移動都是因摩西克而起。」
扎哈克的聲音仍舊在繼續。
「但在二十年前，卻發生了一起，因為聖樹的枝幹移動，而導致空島坍塌的事情發生。
過去我一直對此抱有疑惑，現在我明白了，那根本就是摩西克為了完善自己的魔法，而刻意剔除出去的，「多餘空島」。
而且據我所知，當時，那座空島上的一萬兩千口人，在空島崩塌之前，全都一夜之間消失不見，您覺得，他們到哪裡去了？」
扎哈克注視著摩西克，拿出了這個，自己潛藏已久的殺招。
哈達莉不可思議的看向摩西克。
「是您！！？」
摩西克沉默了片刻，他微微抬起頭，目光深邃的看向天穹，深深的嘆了口氣。
「想要對抗真理，就必須要使用非常規的手段。
但我們失敗了，失敗的很徹底.
我們，創造出了一群怪物。」
一股寒意，逐漸的籠罩了所有人的內心，無論是聖庭的人，還是詛咒之島上的人。
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身的冷汗。
扎哈克顯然有些意外摩西克竟然直接承認，他原本準備好的證據，竟然完全沒有派上用場。
但夏亞卻知道摩西克為何會直接承認。
因為，從始至終，他都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全是「必須」的啊
從始至終，他都在為他心中的「正義」為他心中的人類的未來而奮鬥著。
既是正義，又何許畏懼被眾人所周知？
扎哈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好一個必須。」扎哈克冷笑一聲，「你問過詛咒之島上的那些居民了沒有，問過他們是否要被你「必須」了沒有！！？
明明是你的過錯，最終，卻要他們來承擔後果，還要被你污衊成神罰，將他們趕到了最貧瘠的角落！！」
「他們的生之線已經突變，力量的來源並不穩定，一旦讓他們與人類接觸，會污染人類的生之線池，屆時，所產生的後果將會嚴重一萬倍！」摩西克沉穩的說。
「可這就是你造下的罪！！！」扎哈克咆哮道。
「為什麼不殺了他們，一勞永逸。」夏亞注視著摩西克，低聲問道。
「是我打開了禁忌的大門，好與壞，我都不予反駁。」
摩西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向一臉不可置信的哈達莉。
「哈達莉啊，你在憐憫他們嗎？
那就與我一起，將這個世界，予以重啟吧！
理想的終點，就在於你的決定！！！」
「大人！！聖庭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毒瘤！！只有真理，只有真理才能指引人類走向最完美的未來！！！」
「轟！！！」
「轟！！！」
龐然的黑鐵巨人一拳砸在了貝西摩斯的臉上，將它的牙齒打下一顆，鮮血綻放，灑落在地上。
貝西摩斯更加憤怒了，它的雙目通紅，怒火在熊熊燃燒著，直接回了那巨人一拳，將他的臉部打的凹陷了下去。
兩個，這個世界上，目前為止，除魔女之外最強大的兩個個體存在，以這個諾亞方舟的為擂台，開始進行著你死我活的戰鬥！！！
底下法陣的紅光越發閃耀，炙熱的紅色火焰，逐漸的蔓延上所有空島！！！
但摩西克身上的裂痕，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