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進入
第14章 進入
「馬上要到了。」
星艦的名字同樣以尼伯龍根為命名，那是尼伯龍根的母艦，此刻，夏亞他們就處於尼伯龍根號頭部的主控室內。
凡尼莎的身份是整個尼伯龍根號的人工智慧，她對尼伯龍根號有著絕對的掌控力，飛船開啟了曲速引擎，一光年之內的距離幾乎是眨眼而至。
在主控室內，淺淺坐在一張不知道是什麼科技的懸浮輪椅上緊張的注視著面前的畫面。
星艦已經緩緩的走出了曲率通道，瞭望窗的視線也不再全是因為速度被拉長的星星，在他們的眼前，那個黑洞的樣貌也逐漸的在他們的眼前清晰。
在黑洞附近的天體及星際物質，被黑洞強大引力所吸引，會在史瓦西半徑周圍形成吸積盤，高速的運行使吸積盤的物質激烈碰撞，迸發出高溫高亮的可見光和強大的能量射線流，這樣人們就能夠觀測到這個黑洞。
在史瓦西半徑的邊緣表面，會有一層吸積盤物質包裹，使人們可以看出黑洞的形狀，這個像一層包膜樣的可見部分，就叫黑洞事件視界，以這層膜為界，就是黑洞可以觀測到和不能觀測到的分界線。
旋轉的角動量把吸積盤甩成像一個草帽邊，巨大而發亮。從這個角度看，黑洞就像兩個合在一起極速旋轉的草帽，或者一對合起來的民間樂器銅鈸。
而在這草帽的旁邊，則是一處未知的恆星系，幾顆靠近的星球已經因為黑洞在夏亞等人的視界中被拉成了平面。
但那顆蔚藍色的星球則因為那顆酷似木星的星球的抵擋，而暫時的保存了原樣。
行星已經進入了藍星的大氣層，二者像是兩個進入熱戀期的情侶一樣，緊緊相擁。
「雖然看似是導致世界毀滅的元兇，卻實際上保護了世界，真是個幸運的文明。」
凡尼莎眼神幽邃的注視著那顆蔚藍色的行星。
「命運，總是喜歡殘酷對待著，對它懷以期待的人。」
「你認為的幸運，對於他們來說可能是不幸。」夏亞平靜的說。
「真正重要的東西，總是沒有的人比擁有的人更加清楚。」凡尼莎轉過頭看向夏亞，「至少，他們等來了希望，不是嗎？」
夏亞沉默著，沒有言語。
「現在怎麼辦？」重黎說。
夏亞回過神來，注視著這顆星球。
這顆星球上人類的數量也並不遜色於地球多少，整整七十多億人。
而尼伯龍根號的承載數量只有一個億，這是一個足以延續人類文明的數量，但是，也是一個非常尷尬的數量。
不患寡而患不均。
每個人都想活，沒有誰比誰更加尊貴。
在生存的本能的促使下，誰都不知道人類會做出什麼。
拿生存與死亡檢測人性是極其不智的。
沒有多少人能戰勝本能。
夏亞的視線注視在這最終任務上，雖然沒有什麼明確讓他去進行什麼激烈的戰鬥。
但這個選擇，卻要比任何戰鬥都要困難。
或許他一個人，要與整個世界為敵。
莫名奇妙就中二起來了呢。
「先別暴露尼伯龍根號，我們先下去看看現在世界裡面是什麼情況。」
通往林禪市的省道上，集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車輛。
喇叭聲此起彼伏，寸步難行。
羅根坐在房車裡，與自己不到九歲的兒子緊緊相擁。
自己的妻子則坐在駕駛位上，不安的看著上方的行星。
「爸爸，我們會死嗎？」羅根的兒子雷恩迷茫的問道。
「死？不會，怎麼會死呢，我們只是，換了一種方式生存而已。」羅根說。
「那我們會分開嗎？」
「不會，我們會永遠都在一起。」羅根說。
雷恩抱緊了自己的父親。
「爸爸，我怕……」
「沒事，沒事……」
羅根低聲呢喃著安慰著少年，他死死的注視著遠方的林禪市，沒有言語。
類似的事情，還發生在四周的每一個家庭的身上。
末日來臨，悲傷籠罩在每一個人的頭上，這絕對不是一對父女，亦或者是某個家庭的故事。
而是，無數的父女、無數的家庭所演奏的，一首名為文明末日的輓歌。
在他們的上空，一艘隱形的飛船正緩緩的飛入了林禪市……
飛船停靠在了林禪市內部的一處高樓大廈頂端的直升機停靠點，並且開啟了隱身模式進行隱藏。
夏亞走下飛船，站在大廈的頂端邊緣，微風吹拂著他的衣擺飛舞著，站著筆直，居高臨下的俯瞰整個城市。
那遮擋了大半天空的巨大行星依舊高掛於天穹之上，下方的街道上，許多車輛互相撞擊，有的撞入店鋪，有的則撞在牆壁上，滾滾的濃煙衝天而起。
四周的一些樓房中也有燃燒的火焰，不知道是被人故意縱火還是因為某些意外，街道上，時有尖叫聲傳來，一些人癲狂如瘋子般在街道上拿著武器四處攻擊人類。
而有一些人則四處搶劫，但是卻沒用任何的治安人員維持秩序，甚至於，就連治安人員都參與到了其中。
失去了道德與法律的約束，人性的醜惡在末日的壓力下暴露無遺。
「真是醜惡啊。」重黎的語氣譏諷。
「這世上真正的好人和壞人都很少，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他們通常隨波逐流，保持沉默，也正因如此，惡人的行徑才格外的顯眼。」
隱隱約約的哭泣聲從下方傳來，只不過被尖叫聲與狂笑聲掩蓋。
夏亞居高臨下的低聲輕喃，「不過，就算是普通人，在遇到關鍵時刻也會出於自我保護露出獠牙——也正因如此才可怕。」
夏亞抬起手，指向了某個方向，「你看那邊。」
重黎順著夏亞的目光看了過去，在這條罪惡之街的遠方，是朝著一個方向前進的，攢動的人頭，數條街道上儘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們此刻，全都朝著一個方向前進。
走在後方的人似是在抱怨前方的人走的太慢，在身後怒罵著，但是卻也無能為力，一些跟不上腳步的人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幾乎是眨眼間便被無數雙腳吞沒。不出意外的話，等這人群走完，那些人估計已經成為了肉餅了。
林禪市應該是一處絲毫不遜色於夏亞居住的那個國度幾個重要的經濟城市的，所以大多數的街道都是十到二十車道的。
但即使是如此寬敞的街道，在沒用走車的狀態下也依舊擠滿了人，就好像是全世界的人都在往這個方向擠一樣。
夏亞的眼睛微微眯起，視線往這些人群前往的方向望去。
那是立於城市中心的，最大的一棟大廈。
夏亞認得那個大廈，在虛擬世界的時候，夏亞主要的活動區域就是在市中心，所以對於那裡非常的熟悉。
他在虛擬世界第一次面試的地方就是那個公司，名為劍楚。
以通訊軟體起家，在短短的二十多年內幾乎以壟斷的姿態成為了互聯網行業的巨頭，甚至還從北辰官方那邊獲得了完全潛行技術，進行實用性的開發。
淺淺的父親也同樣在這個公司里掛職，甚至還擁有部分股份。
夏亞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有趣的是，公司的容量就那麼大，這些人流組成的人群輕易就可以將那公司填滿。
但依舊像是無底洞般，始終未曾填滿，所有進去的人，再也未曾出來過.
夏亞的臉上，露出了饒有興緻的笑容。
「我以為，這場救世遊戲里最大的難度，是取捨。
但看來，有人已經替我做出了篩選。」
「尼伯龍根艦的容量有整整一個億，人類的總量也有七十億。
但即使如此，最終任務的獎勵也依舊設定為了拯救的數量越多，獎勵越高。」
重黎的龍目中閃爍著忽明忽暗的微光，「最終任務的獎勵可沒有這麼好拿。」
「走吧。」
「你要做什麼？」
夏亞轉過身走向了那個飛船。
「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是時候，通關這場無聊的救世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