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偏見
掛了電話，秦臻又拿起電話準備撥打，突然停住，眉頭皺起，放下。
段陽縣的那套房裏沒有安裝電話，她今天晚上真的回去過年了？
秦臻並不相信，如果陳玉真的回去過年，昨天為什麽要騙他？還是中途發生了什麽事讓她臨時又留在了段陽縣？
等親戚一起回家？
段陽縣還有哪些陳玉的親戚？
她的堂哥堂妹嗎？
嗬！
不可能！
秦臻搖頭，皺著眉站在那沉思，陡地敲門聲打斷他的思緒。
“阿臻，爺爺叫你下棋了。”
“好。”
……
秦老爺子看了眼今天明顯心不在焉的孫子，也許別人看不出，但落在他眼裏，今天，不對，今天晚上的秦臻明顯不太對勁。
“怎麽？嫌棄老頭子老了，不情願跟我下了？”
眼看著自己這邊的棋子輸了一大半，秦老爺子陡地將手裏的棋推開，沉下臉喝道。
秦臻：.……
無奈抬頭看他，“爺爺。”
“哼！”
秦老爺子冷哼一聲，端起茶杯喝茶。
秦臻修長的手指慢慢將棋子分類收拾放好，“您執黑子？”擺放好，大有再談一局的節奏。
莫名的，秦老爺子心中那股委屈氣被撫平了，輕哼了聲，一聲脆響，落子。
……
段陽縣。
大年初一，天空下著細細飄雪，陳玉在一陣鞭炮聲中醒來，溫暖的被窩讓她整個人就連骨頭都舒懶了，不想動彈。
直到外麵鄰居家都響起了拜年祝賀聲，她才眨了眨眼慢慢爬起來，呆呆地看著窗外的白，有一瞬間的迷茫，要幹嘛呢？
等吃了早飯，陳玉才定下來要做什麽，既然沒事，家裏也沒其他人，她幹脆來做儲備糧食。
空間裏的即食儲備已經不多了，像各種現做包子什麽的，還有小零食，飯菜.……這樣的東西多做些放在空間，反正拿進去是什麽樣，再拿出來就是什麽樣。
一次性多做一些，以備以後有需要的時候隨時吃。
說做就做，陳玉立刻脫了外套，擼起袖子開始活動起來。
先將麵粉揉團放在那醒，又另外煮了一大鍋米飯，切菜炒菜，忙得不亦樂乎……
陳家村。
一大早，村裏鞭炮劈裏啪啦響起，村子裏仿佛活了起來，拜年聲、歡笑聲接二連三從各家各戶傳來，陳家也不例外。
陳建軍蹲在門口吃早飯，早飯是用昨晚吃剩下的雞湯煮的麵條，裏麵還臥了一個雞蛋，飄著蔥花，香味十足。
吸溜了一大口，陳建軍滿足地喟歎一聲，看到一旁同樣端著碗埋頭吃的陳平安，突然出聲：“待會拿點臘肉去給你姐吧。”
從昨晚陳玉離開後就沒再說過一句話的陳平安聞言停頓了一瞬，抬頭看了眼他爸，“好。”
點頭答應後又埋頭繼續吃，沒一會，陳平安抬頭看向陳建軍。
“爸，為什麽？”
既然還關心他姐的生活，為什麽昨晚要那樣對他姐？
陳建軍沉默，眯了眯眼，看著對麵院子裏走動的雞，申美麗正手裏抓著一把稻穀在喂雞，堂屋廊下陳鐵生坐在那裏吃早飯，趙菊紅追著陳平壯跑，讓他多穿一件罩衫別弄髒了新衣服，氛圍和諧且平靜，完全不見之前的吵鬧。
陳建軍低頭悶聲繼續吃麵：“你拿去就是了，再拿些雞蛋。”
陳平安鬱悶地疑惑著，得不到答案總歸比之前什麽都不說的好，他原本就打算今天去看他姐。
答應一聲，迅速吃完碗裏的麵條，陳平安起身就往廚房跑去，他要多拿兩條臘肉，他記得他姐蠻喜歡吃臘肉的，煙筍炒臘肉，他也很喜歡吃，特別是他姐做的，那香味可以飄出整個村子去。
唐香蓮見陳平安進了廚房就翻箱倒櫃地找東西，眼珠子轉了一圈，皺了皺眉：“平安，幹嘛呢？”
陳平安隨口便說了出來，他以為他爸的意思就是他爸媽的意思，昨晚的事情隻是大家都在氣頭上，今天爸媽也沒生氣了，先給了個台階下才會開口讓他拿東西去給他姐。
“給我姐帶點肉去吃。”
“不行！”
誰知話音剛落，唐香蓮尖銳的聲音響起，落在陳平安的耳中有些刺耳，他直起身體疑惑看向唐香蓮。
“媽？”
“家裏哪兒還有什麽肉給她帶去吃的？她在城裏還怕沒肉吃啊？想吃什麽有什麽，她沒給家裏帶，我還要貼補她嗎？”
“媽！！！”
陳平安臉色都變了，皺眉沉聲喊道，那是他姐啊。
“城裏現在已經沒肉賣了，都關門了。”
頓了頓，“而且前天姐什麽都沒帶，大家都回去過年了，還不知道她昨天晚上的年夜飯是怎麽吃的。”
想到此，陳平安忍不住的鼻頭發酸，昨天原本他是想帶些肉過去給縣城給他姐帶去的，但一大早起來就被他媽支使得團團轉，忙完家裏的又被他奶奶喊著去做，一通忙活下來，最後竟是天都黑了。
“那麽大個人了，沒吃的不會回來？”唐香蓮一點都不相信陳玉會沒有吃的，這幾年下來，陳玉的臉越來越白，身材抽條地長，如今越看越不像農村人，比他們城裏人還嬌貴，哪裏像是沒有肉吃的人。
自己在外麵吃好的，從來不會想到給家裏人分享，她眼裏哪有他們這一家子人了。
不過是說了兩句她沒帶肉回來吃，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大過年的說走就走，也不在家過年，還說要分家，分家就分家。
隻要想起神婆說的那些話，唐香蓮心中什麽柔情都不見了，對陳玉隻有怨怪，沒有愛意。她不是生了個女，分明是生了個來討債的。
陳平安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唐香蓮，“媽，你怎麽了？怎麽突然對我姐這麽……”以前雖然偏心歸偏心，但從來不會對他姐這麽怒目相對，甚至帶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恨意。
唐香蓮聞言垂下眼眸，避開陳平安的眼神，抱著陳雪出了廚房，反正碗櫃她給鎖了，陳平安想拿什麽也拿不到。
“你想想你姐對我，對我們一家子都做了什麽，她沒在家，家裏多好，有她在，哪裏都鬧哄哄的，不是這個生病就是那個摔倒。”
“還有，你也是，今天不準去看她，待會還要去大爺爺家拜年。”唐香蓮站在門口回頭瞪著陳平安，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