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鹵肉
外麵吵得不可開交，陳玉還聽到了自家奶奶的聲音，夾雜著陳建林時不時插兩句，陳玉撇了撇嘴，切了五斤肥瘦相間的肉出來，其他全都放鍋裏煮了，她要做鹵味。
“豬血先放那裏，去打水來。”陳玉一邊吩咐陳平安，一邊準備清洗豬大腸。
趁著唐香蓮沒進來，陳玉迅速從空間弄了鹽跟麵粉出來，迅速搓揉，用豬大腸掩蓋住那些麵粉、鹽巴。
“姐，這東西不好吃，你怎麽都要了啊？”
陳平安架好火，跑出來看陳玉倒弄豬大腸，捂著鼻子也得走近過來看。
“晚上炒一盤，你就想著咯。”陳玉回頭看他一眼，笑著說道。
“平安說得對，這東西有股怪味，怎麽做都沒法消，還不如煮了給狗吃。”跟趙菊紅吵了一架最終難得以微弱優勢勝利回歸的唐香蓮進屋聽到他們姐弟的對話，插了一嘴。
“媽，怎麽樣了？大娘還要十斤肉給大哥嗎？”陳平安聽到聲音，連忙跑過去問。
唐香蓮咕嚕咕嚕喝了兩大口水，放下水瓢得意地挑眉：“沒要了，天氣熱，送去縣城怕壞了去。”
陳平安聞言眉毛揚得飛起，脫口而出：“這才晌午，到縣城坐汽車兩個小時就到咯，不會臭的。”
唐香蓮無奈地在他頭上敲了下：“你奶說會壞那就會壞。”
陳平安聞言不再出聲，低著頭饒頭，雖然疑惑但直覺不能再問，他又跑到陳玉身旁蹲著。
“媽，你去忙你的吧，這些我來弄。”陳玉衝正盯著那二十斤肉看的唐香蓮說道。
唐香蓮動作一頓，僵了僵點頭，看向陳玉欲言又止，隻是此刻陳玉已經轉身去洗豬大腸了，沒注意到她的異常。
“那個，唉，天氣熱，這些肉恐怕也不好放，容易壞。”
“不怕，我打算做個新菜，再做些鹵肉跟臘肉，可以放久些。”陳玉腦海裏已經閃過好幾個菜肴，想得口水都要流出來。
“還有新菜啊，那個你舅舅那裏，我想著送幾斤肉過去，他們也好久沒有沾葷腥了。”
陳玉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消散，臉色冰冷，舅舅？
好吃懶做，又貪婪成性的舅舅，上輩子為了五塊媒人錢可以昧著良心將個好賭成性的賭徒說成極好的對象要介紹給她，這樣的舅舅也配她給他送肉去？！
“送去給舅舅？那是不是要也送十斤肉給大哥？”
“那怎麽能一樣呢，你舅舅是長輩。”
“舅舅對我是長輩，對你跟爸可不是。你要不試試？大概隻要拿肉出去，大娘跟奶奶就趕到我們屋來拿肉。”陳玉看了眼明顯心虛的唐香蓮，輕聲說道。
要說她媽這個人平日裏倒沒什麽，但遇上自己唯一的弟弟的事就在陳家硬生生矮了一截，但因為父母早亡，對這個小她10歲的弟弟是極其疼愛的。
唐香蓮聞言臉上一僵，眼中暗了幾分，沒再說什麽，轉身出去了。
陳建軍見自己妻子從廚房出來，臉上的喜色就不見了，反而一直沉默地在那裏摘花生：“怎麽了？”
唐香蓮抬頭看他一眼，眼眶已經紅了，用力將花生扔進籮筐：“我這個當媽的，想拿點肉給自己弟弟送去嚐嚐都不行了。”
其實唐香蓮就是心中煩悶氣惱，卻找不到發泄口，便將這股子怨恨發泄在了第一個撞上槍口的陳玉身上，埋怨之氣油然而生。
唐家父母早亡，唐永康幾乎是唐香蓮一手帶大的，但日子太苦，最後實在沒辦法，唐香蓮嫁給陳建軍，用得到的聘禮交給家裏二叔養唐永康。
偏生唐永康不爭氣，天性好吃懶做，長大後也一事無成，時不時跑到陳家來打秋風，因此也弄得唐香蓮在申美麗那裏受了不知多少白眼跟埋怨，就連跟趙菊紅也有很大矛盾是因為唐永康。
矛盾最激烈的便是唐永康為了娶媳婦，跑到唐香蓮這裏來要錢，唐香蓮翻箱倒櫃將家裏的積蓄全給了他。而當初陳家還沒分家，雖然唐香蓮用的是她跟陳建軍的積蓄，但不管是趙菊紅還是申美麗，或者陳家男人們知道了這事，都對此不滿至極。
最後，陳家在陳小花嫁人後分家了。
因為這件事，唐香蓮從此更加在陳家抬不起頭，所以每次提到唐永康，她就忍不住先心虛了下去。
這次，陳建軍聞言看了她一眼，沉默了，轉頭沉悶地將手中摘下來的花生扔進籮筐中。
唐香蓮看他一眼，眼淚往下掉，心中又是傷心，又是埋怨弟弟不爭氣，繼而又心疼起弟弟來，最後想起自己親生的女兒不聽話就算了，還對唯一的舅舅毫無親近之感，頓時又怨又氣。
陳玉可不知道唐香蓮在想什麽，她一邊指揮陳平安，一邊開始調製鹵味等配料。
“好香啊，姐，你要做什麽？”陳平安洗了洗鼻子，忍不住探頭問道。
“待會就知道了，你去燒火，把火燒大點。”
“好咧。”
陳平安高興極了，好多好多肉，就算是用白水煮熟了肉也好吃，更何況是他姐變著花樣做出來的肉。
陳玉迅速做了個簡易的爐子在廚房後麵，弄了一堆火過去，然後架上鐵絲弄高，將醃製好的五花肉放在上麵熏。
鍋裏填滿了水，陳玉將肉、豬腳豬蹄、豬大腸、豬頭等一一放入其中煮熟撈出，然後再開始熬鹵汁，配方用的是陳玉存在空間裏的鹵料。
熬鹵水的時候，陳玉開始做血腸，她要一大盆豬血就是為了做這道菜。
切好蔥薑蒜等配料放入豬血中攪拌均勻，將洗好的豬小腸套上漏鬥，一切準備就緒，陳玉喊上陳平安幫忙。
“姐，豬血還能這麽做嗎？”陳平安感覺這幾樣東西他都認識，但搭配到一起卻是第一回見。
“當然，做法多著呢，待會煮熟了你嚐一個試試就知道好不好吃了。”
咕嚕一聲，陳平安咽口水。“我還是想吃酸菜豬血湯，過年的時候喝了一碗，可好喝了。”
陳玉笑，“晚上用這個做酸菜豬血腸湯，你對比對比哪個好吃呢。”
“這個也能做湯？”陳平安眼睛一亮，他就喜歡喝湯，湯泡飯，那飯都更香更甜了，可好吃了，而且湯可以喝多些，能吃飽。
“當然。”
陳平安得到肯定答案，臉上的期待就沒消失過。
一整個下午，就陳玉跟陳平安在廚房裏搗鼓，房門關著也掩不住越來越濃鬱的肉香味。
好在今天村裏眾人都買到了肉，家家戶戶都在準備燒肉吃，這肉香倒不至於太過顯眼，夾雜其中的鹵味香卻勾得屋外的陳建軍幾人頻頻轉頭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