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忽悠他
第316章 忽悠他
在參加刀法訓練的間隙，萬年也沒閑著。
除了隔三岔五跟馬博庸打電話，聊一聊劇情設定順帶催更之外，最近他還預備回公司去見一個人。
話說功夫之王在上映之後，為了補全世界觀，花藝曾經委託人畫過一本前傳漫畫，名為「功夫之王：宿命」。
接下這個工作的，是京城裡一個小有名氣的北漂。畫工出眾，用過的都說好！
在漫畫出版之後，借著花藝的關係，這個北漂算是鳥槍換炮，從跟電影劇組八竿子打不著的畫師，變成了劇組的美術師。
要是換在80年代，大學生，會美術，還有幾年的工作經驗，指不定也能混一個三級美術師的職稱玩玩。
靠著花藝的介紹，這人跟不少導演合作過，頗受好評，還曾經在張一謀的劇組裡頭當過美術師。
但是，跟許老師一樣，在他看來，美術師這個工作只是個跳板，而他真正想做的事情還在後頭。
這個人叫郭凡，學法律出身，能當美術師，未來還當了導演。
攝影師出身的張一謀，擅長用鏡頭和色彩來表現故事。而畫漫畫出身的郭凡，則更加註重對電影中的細節進行描繪，以小見大的表現出一個只存在於幻想中的真實世界。
09年，郭凡考上了京影管理系研究生。
雖然咋看之下，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名詞，但是實際上，京影的管理系也算是人才輩出。管理系的傳承關係，對理清中國電影很多脈絡是有助益的。比如直系師哥於東，他的積累是大學里看2000部電影的沉澱，也是充分利用每一分手中資源的長袖善舞。
曾經博納的優勢在於香江的影視資源，香江電影式微了，便轉換視野，用香江導演、國際團隊製作中國本土化的電影，造就了湄公河行動的大獲成功；另一方面跟進新興影視趨勢，李銨的比利林恩引進並且敢在下線后在再排檔期的果斷手腕。這種高屋建瓴的東西，屬於管理系才會琢磨咀嚼的趣味。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又娶媳婦又過年！
最近，郭凡的心情就很興奮，很踏馬的興奮！
近幾年，楊青算是聲名鵲起。橫空出世，獲得出色票房紀錄的夜店讓他名聲大噪，成為了許多導演系學生的榜樣。
不同於其他扶持青年導演的平台，青年影視重視類型片和劇情片。簡而言之就是，你先讓觀眾們能看懂看舒服，之後咱們再來談藝術和表達。
飯都吃不飽呢，就想著講大道理了？
雖然部分年輕導演覺得青年影視市儈氣十足，但還是有很多年輕人帶著劇本前赴後繼，將自己的夢想投向了公司的郵箱。
當然，大多數連個響動都沒有。
楊青和寧皓這樣的畢竟是少數，缺乏時間打磨，也缺乏市場的感知，大部分劇本都顯得有些空洞。
郭凡本來也尋思著，自己也寫個本子投過去。萬一正好符合寧皓的口味，那自己豈不是一夜之間之間就走上人生巔峰，提前實現夢想了？
但是很可惜，跟市場上的導演不太一樣，別人此時想的是靠小成本喜劇撈錢，而郭凡腦子裡則還做著科幻電影的春秋大夢，壓根沒興趣去搞那些喜劇片。
想了想，他也就放棄了一步登天的白日夢，還是決定慢慢來。
誰知，元宵剛過，他還沒來得及回學校呢，一個陌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內容之離奇，讓他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碰到電信詐騙了？
「喂？青年影視？」
「很喜歡我的漫畫和美術設計？不好意思，您讓我緩緩。您的意思是，想要請我當電影的美術設計？」
「啊，導演？」
「沒事，您說個時間，我立刻安排。」
「好，等我回京城之後立刻過去。好，我掛了，再見！」
放下電話，郭凡臉上還帶著點難以置信的神情。
咋回事啊？怎麼就請我當導演了？
······
三月底，天氣晴朗。
寒風中，身背大包的郭凡來到了青年影視辦公樓下。抬頭望望那幾層相當出名的辦公室，有點愣神。
這段日子，他也思考過青年影視邀請的幾種可能，但是怎麼想，這個提議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除非青年影視想要靠著劇組洗錢，而導演需要擔責任。
即便是去劇組當個花瓶或者工具人，他也認了。沒資歷，沒名聲，人家犯得著坑自己嗎？
是故，思來想去，他還是來到了青年影視。
進門，上樓，說名字，找預約。一系列流程下來，郭凡被帶到了一個小小的會議室前。
隔著薄薄的門，郭凡能聽到會議室里男人們在高談闊論。那是電影的味道，也是夢想的味道。
一開門他才發現，所謂電影的味道，可能跟六神差不多。
會議室里，一個年輕人趴在桌上，渾身上下散發著花露水的味道，跟腌入味了一樣。
一旁，寧皓冷嘲熱諷道，「沒聽說過三月份就招蚊子的。為了吸你這點血，蚊子還得早起好幾個月啊？」
「我也奇了怪了，今年天氣也不熱啊，怎麼就有蚊子了！」萬年苦著臉道，手上赫然是兩個紅腫的大包。
「呃，兩位好，我叫郭凡···」他小聲自我介紹道。
「稀奇，寧導你看，人家長得比你帥多了！」
寧皓扭過腦袋看了一眼，「年輕人，等過兩年就跟我一樣了！」
導演，早晚得臉大脖子粗！腦袋大，創意才能出來嘛！
郭凡有點緊張的笑了笑，「萬先生，寧導，久仰久仰！」
「寧導沒問題，我可比你小，叫我小年就行了！」
萬年笑了笑，「這回請你過來的目的，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公司已經通知過我了。」郭凡點點頭，「您想拍科幻片是吧？」
「對，而且要求比較高。我不想拍一部完全架空，完全懸浮的科幻片，我想要看到一個嚴謹的未來世界，嚴謹到讓人能信以為真的一個世界。」
郭凡沒忍住好奇心，「為什麼是我？」
言外之意就是，隨便請一個導演，都比讓他這麼一個門外漢來導戲強吧？
「你覺得國內有適合拍科幻片的導演嗎？」萬年反問道。
「馮曉剛導演不是要拍唐山大地震嗎？災難片···」
說到這兒，郭凡頓了頓，笑道，「也是，那是現實事件，完全不算是科幻片的範疇。」
「是吧？你想，我總不能去請王金或者劉正偉來拍科幻吧？」萬年說道，「難道你覺得機器俠那樣的電影算是合格的科幻嗎？」
郭凡使勁點點頭，這話可說到他的心坎上來了。科幻片，首先要有一個邏輯自洽的世界觀，如此方能讓人們相信故事的真實性。為了讓觀眾相信世界的真實性，足夠多的細節是必要的。
「其實，之所以請你來執導電影，我還是存了一點私心。」
「怎麼講？」
萬年笑道，「我們預備在年底或者明年初開始電影的拍攝，在這期間，你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把劇本里涉及的世界觀，詳詳細細的設計出來，從牆壁到門框，從生活習慣到天空的顏色，一點細節都不要放過。我想要在電影里看到一個真實的世界。」
郭凡咽了口唾沫，「就像阿凡達那樣？」
「對，就像阿凡達那樣！」萬年道，「當然，你沒必要做的那麼細緻。電影的劇本不長，涉及世界觀的部分也不多，你只需要把劇情中提到的內容設計一下就好了，可以適當留一些扣子，下部戲再解釋。」
「現在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找你了吧？」
郭凡點點頭，「知道了，因為我閑！要是讓馮曉剛來做一整年的世界觀設計，別的啥都不幹，人家肯定不答應！」
「那你的答案呢？」
「你說，我們真的能拍出科幻電影來嗎？」郭凡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道，「我們沒有特效，沒有工業，連管理和效率都比不上好萊塢！」
「以前怎麼辦的，現在還怎麼辦。」萬年笑了笑，「工業上的差距，那麼拿什麼補上？就是拿人上。好萊塢拍失重的時候可以用機器人，可以用各種稀奇古怪的設備。我們沒那些先進的設備，就還是傳統的威亞。我們技術成本不夠，就靠身體，靠人，去補足我們工業化的差距。」
「一年不夠就兩年，兩年不夠就十年。」
「你要是相信我，就接下這個導演的工作。總有一天，咱們能拍出一部能媲美阿凡達的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