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選擇路口陸離何選
石安歌卻越是高階的人心裏壓抑的邪欲越多，越是容易受到噬靈刺影響，成為失靈者，而他們極強悍的破壞力對於早已千瘡百孔的土地是雪上加霜。他們設立失靈區是對賦極佳之饒另一種保護。
他又追問道既然噬靈鯊是導致人靈滅亡的主因之一，為何還要篩選出他們。
石安歌的回答終於模糊了一次——大抵賦極佳便是強者之標誌，而強者是救世主人公的不二人選。
他聽後還是氣憤和難以理解，現在想想，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哎，我沒有進過失靈區，神隱境裏的人好像對此都不關心，裏麵的人是不是很慘啊？噬靈鯊不是很恐怖啊，不就是一種長得比較醜的大魚嗎？我都不怕它們，為什麽基地裏的人都是談之色變？就連一些很高修為的叔叔爺爺都很怕它們。大外甥你怕它們麽？”薑繹心嬌憨的臉上充滿疑惑，但語氣很認真，不像是開玩笑。
陸離料想她心思單純，內表如一，是以沒有受到噬靈鯊的影響。他苦笑著回答薑繹心最後的問題：“起初不怕，後來又怕，現在不怕了。”
薑繹心撇嘴道：“你怎麽話也像阿爹大哥二哥一樣了，彎彎繞繞，曲曲折折的，真是欺負我腦子不會拐彎嗎？”
陸離看著她因為興奮而微紅的臉頰，聽著她額前玉珠碰擊發出的聲音，還是苦笑：“人對於宣之於口的強悍事物肯定有挑戰的心思，開始因著一腔無知無畏的蠻勇，定是不怕，後來見識了，吃到痛了，打不過了，便怕唄，可等到真正麵對後，真正受過傷，見識它真正的樣子，知道自己與其之實力距離後，覺得不過爾爾，便不怕了。”
薑繹心帶著懷疑的眼神睨向陸離：“你方才在海上的時候可是十分地心翼翼，我喊你你都不應的，這就是你不怕的表現？”
陸離訕笑著解釋：“這噬靈鯊專門吸食人心底裏潛藏的邪欲，邪欲是引起失控的大敵，是個人都有邪欲，麵對噬靈鯊當然要極力平複自己的心緒，不然身未戰便心敗了。”
薑繹心倒是納悶起來了：“奇怪啊，我在海麵上時，也沒有刻意去控製自己不要去想什麽和要去想什麽，什麽影響都沒有受到啊？咦……肯定是你們整想著一些見不得饒勾當，所以才這麽懼怕噬靈鯊的影響！”
陸離窘迫道：“人肯定會有私心的，有了私心便有一些念頭想法，都是這樣的……你不就整想……算了，我跟你個全者較個什麽勁！”
“那既然這樣，你為什麽還要進去隔離罩，你不正當的念頭那麽多，心被噬靈鯊吃得連骨頭都不剩！要不別進去了，直接跟我去海州得了！”
陸離心裏一噔，看向地麵的眼神變得幽深起來，是啊，幹嘛還要進去呢，外麵多安全啊……裏麵不僅有噬靈鯊還有無窮無盡的失靈者，無窮無盡的殺戮，還有仿佛永遠不會幹涸的血水，那一雙雙熟悉卻殘暴嗜殺的藍眼……進去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出來，這隔離罩也不清楚有沒有被撤除的哪一，不如就不進去……
腦子兀然一閃，陸離意識到自己的想法越來越危險，甩了甩頭，把不該有的想法全部都甩出去。
他笑著勾了勾手指，示意薑繹心把耳朵湊過來。
薑繹心半信半疑地把耳朵湊過去。
陸離在她耳邊輕聲道：“其實……大外甥我是穹蒼帝神的承靈人，進去就是為了解救裏麵的生靈，讓他們早日脫離噬靈鯊的威脅，打破隔離罩，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
薑繹心聞言，杏眼微睜，有些不相信。
陸離神秘地笑著，薑繹心開始徹底懷疑起來。
這時，下邊的槿幻提醒道：“公主，快到隔離罩邊了，梅花已經減速，您也該減速了。”
薑繹心應了聲，遂不再理會陸離。
陸離有看向下麵的萬家燈火，看著依舊有著欣榮綠意的寧州城鎮，再望向僅有一河之隔的枯黃暗淡的方州城鎮，收起了笑容。
梅花已經在前麵停住，薑繹心的白犬也跟著停住。似乎是在等人來。
果然，不一會兒，便從遠處飛來了一隻靈禽，上麵有兩個駐紮軍。
一套軍禮走完後，梅花向地麵降去，白犬也跟著降下去。
透明的隔離罩蕩漾一下，打開了一個僅有五尺高，閃著白光的洞口。
葭草跟其他人率先彎腰走了進去，藍袍陸黎剛要走進去，卻被一個駐紮軍給攔住了：“抱歉，陸黎世子，上頭有指令，您不可以進去。”
旁邊的陸池霚方待出聲，前麵已經進去的葭草又走了出來，道：“他不是大將軍與大公主之子，後方那個才是，你們軍長還沒有跟你們？”
駐紮軍神色依舊嚴肅：“尚未有指令下達。”
藍袍陸黎的神色暗淡了一下，薑繹心拍了拍他的肩膀。
葭草從袖袋裏拿出一塊六角雪花一樣的物事出來，巴掌大的透晶表麵有白光閃過。
兩名駐紮軍相視一看後，便放行了。
一行人相續進去，石安歌卻停住在原地一動不動，往後看向陸離。
陸離走了上去，疑惑問道：“你怎麽不進去？”
石安歌回道：“你現在尚可做選擇，進去或者去做其它以前你想要做，現在的身份可以幫你做成的事。一旦進去，你還是會被束手束腳，想做的事情很難做成。”
陸離愣怔後，又苦笑：“我原想著這接陸黎來方州，以他們的實力，本應該是一件快速又簡單的事，為何一定要我親自去。現在想來除了鍛煉我外，還有讓我親眼見這真實的一切，包括我母親的犧牲，再讓我審時度勢，做出選擇。這才是你讓我東部一行最為重要的原因。”
石安歌靜然點頭承認。
陸離見此，也鬆了一口氣，眼裏清澈如水，又漆黑如夜：“裏麵有我的親人、好友、老師、同學等一切與我割舍不開的可愛之人，我雖十分急切去做一些事情，證明一些事情，可這曲線救人所費時間與精力要求太多。自成長在平凡的環境裏，讓我脫離不開對他們、對大地的依戀。也許這就是那兩個人費盡心思把我送到一個偏僻的山坳裏成長的原因——由才能到大，由裏才能及表。這片土地需要從骨子裏開始拯救，並不是去找幾個領頭人理論談判，甚至是要挾，便可以把她給真正救回來。她已經擅太嚴重，經不起我們再互相殘害了。”
石安歌沉默一瞬，才道：“那便進去。”
陸離跟著她彎腰走了進隔離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