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千鈞一發有別徑
兩邊票數出來後，孫楠宣布結果：“讚成去隱藏通道的人數多兩個。”
錢天冬即宣布：“那麽我宣布方州船進入隱藏通道！”
有學生問：“那不等趙師兄了嗎？”
錢天冬回道：“事急從權，我們隻能先進去，趙師兄看到會明白的。”
隨後，錢天冬跟孫楠並李大山去了駕駛艙，不過半柱香就出來了。
又把眾學生召集過來，語速飛快卻條理清晰道：“現在宣布我們下一步的行動——等會兒七個禦陣的師兄要一同禦氣破開限製，守護船的保護罩會消失，所以大家要竭盡全力護好船的平衡，稍後孫楠師姐會給你們指定站立的位置——除此之外大家什麽也不要做。成功進入隱藏通道後不要驚慌，也不要四處走動，四處亂看，等我們把境況弄明白後，再做行動。切忌不要因為一個人的失誤而導致整船人的失敗。”
“可都明白了？”錢天冬最後強調。
眾學生立即回他：“明白！”
錢天冬便看向孫楠，孫楠點了點頭就給眾學生指明位置去了。
陸離這回給安排到了甲板前頭，穆靈均則到了船尾，整艘船均勻地站立有學生。
頭頂的透明保護罩還在不斷縮小，陸離隻稍伸伸手就可以觸碰到它，剛好一條章魚的觸角尖兒翻過來，嚇得陸離往後彎了彎腰，腳步卻沒有挪動一步。
看著那不停扭動著的觸角尖兒，陸離覺得很像小時候大雨過後，翻出泥土不停在地上扭啊扭的蚯蚓。
他心裏正在為自己這番比喻做評價時，船的左側就開始急速升高，身子開始倒向船的右側。
船還在繼續慢慢升高，陸離心驚道：這船不會是要豎立起來吧！
一隻光溜溜，足有船隻那麽大的章魚腦頂慢慢浮出江麵。
眾人心裏皆一驚，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這章魚哪兒不好去，偏偏就來了方州船邊，真的是老天爺賞臉。
附近其他學院的學生停止手中任務開始望向這邊，臉上是等待看好戲的表情。
方州船上的學生又感到頭頂有密密麻麻的暗影投下，艱難抬頭一看，抽了一口冷氣——上空的黑禿鷲竟然一致地向船隻俯衝下來！並且開始瘋狂叮啄起已經瀕臨破碎的保護罩。
幾十名學生心裏對“雪上加霜”這個詞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噠—噠—”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眾學生抽出餘力看向聲源處，皆深吸了幾口氣：
有幾條海鰩魚竟然直接就從水裏躍起來，像豬肉沾砧板一樣快速貼向保護罩，然後竟然貼在了保護罩上麵！身上的流光又開始閃爍起來！
附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學生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地震驚起來——這方州船是招惹了什麽邪祟嗎？怎麽頻頻被光顧。
兩岸百姓開始呼喝起來，也不管手裏拿的是什麽，一個勁兒地搖起來。
陸離艱難地禦氣讓自己不掉到船的右側，還抽出一分心思來評價順天府百姓民風之開放，性情之奔放。
“錢師兄，可以了沒有！我快要跌下去了！”有學生扭頭向駕駛艙大喊。
“這些賊東西欺人太甚！師兄，要不先跟它們打一場，我心裏憋屈得很！”
一名臨近船欄的學生怒火中燒喊道，隻因他雙手已經攀著欄杆，整個人已經吊起來，而他的臉朝向處正有一隻禿鷲在瘋狂地啄著那一方保護罩，外人看來就像是在啄他的臉一樣。
更多的憋悶聲響起，孫楠安慰道：“大家再堅持一下！就快了，別氣餒！”
她話才說到頭，船麵已經與江麵完全垂直起來。
眾學生屏住了呼吸。
陸離甚至還看到了船底成千上萬，層層疊疊的紫靈貝，露在外麵的軟肉不停地翕動著，還真的在蠶食著船板！不，有一些竟然在吃著自己的同伴！原來下麵的保護罩早已經破了！
陸離周身一遍惡寒。
“嘎吱——”一聲，豎起來的船終於承受不住，整個船麵往水裏翻去。
陸離已經準備好與江水來一次親密接觸，保護罩在他身上若隱若現。
所有的學生，包括周圍相鄰的其他學院的學生都以為方州船注定要翻過去沉下水麵時，甚至連驚訝的表情已經做好時——
一道白光一閃而過，亮得他們連忙閉了眼，再睜眼時，哪裏還有什麽方州船的影子。
隻餘空中空空卷著的章魚觸角！
其他看戲的學生臉上的表情豐富起來，未來得及表達幾句感歎，那章魚已經開始發起狂來。
兩岸的百姓一致地愣了愣，全部噤了聲，隨後爆發出比之前還要響亮的呼喝聲出來！
站在護欄邊的徐鶯鶯下意識地用雙手攥緊衣袖，呢喃道：“怎麽了？方州的船呢？這麽快就沉下去了？”
方舒誌微微搖著頭，也跟著呢喃道：“不知道……按道理來說應該不會這麽快的……”
徐鶯鶯開始意識到事情的不對頭，她焦急道：“不是，他們不是沉下去了，他們是直接就消失了！他們消失了！這……難以置信啊！”
方舒誌被她的震驚聲扯回神來：“這——是怎麽回事？還有這種情況發生？”
邊上一名大爺聽見他們兩人的驚愕對話，扭過頭來，擺出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故意問道：“這你們都不知道？”
方舒誌捧拳虛心道：“小子愚鈍，還望大爺您給解說一番。”
那大爺撫了撫麵前垂下來的黑白參雜的山羊胡須，樂嗬嗬道：“他們這是進了隱藏在江中的通道。”
徐鶯鶯忙問：“什麽通道？由氣組成的嗎？又通向哪裏？”
大爺笑道：“小女娃別急，待我細細說與你們聽……”
徐鶯鶯跺腳道：“哎呀！大爺您這是要急死我呀！”
大爺依舊不慌不忙道：“所謂隱藏通道便是皇家學院為了給陷入四麵危機，又打不開缺口脫身的學院準備的，是一個隱蔽的空間。進入不是難題，隻要有七個四階以上的氣師便夠了，但想出來就難咯！”
方舒誌連忙問道：“那裏麵有些什麽？”
大爺道：“據說裏麵有攝人心魂，吃人靈智的惡怪靈獸！沒碰到，算走運，一旦碰上了，那可就難說咯！”
徐鶯鶯捂起嘴巴，兩行清淚就這麽流了下來，抽咽道：“陸離……”
“鶯鶯，你先別慌，問清楚再說。”方舒誌安慰完，又問向那大爺，“怎麽就兩說了？”
大爺歎道：“你們是沒有見過被惡怪靈獸看中的學生，那叫一個精神恍惚呐……整個人都沒了精神氣！”
方舒誌懷疑道：“沒有您說的這般嚴重吧！說到底這不過是個比賽，那用得著這番拚出性命去……”
大爺再歎道：“其實大多數學生進去都不會有太大問題，隻有那些太執著於真與假，虛與幻，過於認真的學生才會引起那惡怪靈獸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