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聖潔荷花祭江起
陸離聞聲望去，心裏不免震驚了一把，原來壩下有一粉紅白嫩的荷花苞緩緩地露出水麵。
中通外直，不蔓不枝，自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待這巨大的荷花苞長至大壩與同高時，方停止長勢。
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中，粉紅的荷花頭微微搖動，接著一張一張的粉白花瓣綻放開來，在流水的襯托下不僅是聖潔高雅，更具有親和之力——一種與生俱來的靈真之美。
接著便看見一著灰黑深衣的人從大壩上騰飛了過去，不過眨眼功夫便已經穩穩地站立在嫩黃的荷花蕊上。
由於水聲已經完全被屏蔽掉，所以發生的這一切都在落針可聞的靜謐當中，連那騰飛的人衣角獵獵之聲都聽得十分清晰。
“各位同學大家早上好，我是皇家煉氣學院的院長鄔碧煙。我在此謹代表我們皇家學院對大家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這是一把微微有些低厚的嗓音，但其比男人稍高的音調還是讓在場所有人辨別出說話的是一位女人，而且年齡還不小。
陸離知道學院裏的教諭講郎所穿絲綢深衣的顏色可以區分他們的修煉階級。
一般是沒有三階的煉氣者做教諭講郎的，所以從四階算起。
四階是暗紅深衣。
五階是墨紅深衣。
六階是灰黑深衣。
七階則是墨黑深衣。
至於玄黑色那是天王貴胄才可以穿。
官員所穿官服的顏色也是這樣分級來區分官位大小，不過衣服樣式不同而已。
比如方州學院的陸池霧院長所穿的是墨紅深衣，代表著他的階級已經到達五階。而陸離眼前的鄔碧煙院長穿著灰黑深衣則代表其已經到達六階——這是陸離確切確定的，所見過的最高階的煉氣者。
鄔碧煙說完歡迎詞，大壩上立馬響起鼓掌聲。
鄔碧煙隻是安靜地等著掌聲停下來，才繼續開口：“各州聯賽對於各州學院來說是一個重要的日子，一個檢測自己學院實力有沒有進步的日子。但對於我們順天府來說其實也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因為我們將在這一天舉行祭江儀式。白楊江在我們順天府人眼中與那護佑河同等重要，順天府能一直保持著國都的地位，白楊江功不可沒，在那些災荒的年代裏，它依舊沒有幹涸，它曾拯救了多少的百姓，也傾注了多少前人的心血在裏麵……”
陸離聽到鄔碧煙院長說到這白楊江對於順天府人的重要程度，心裏不免也有些許震驚，不僅是白楊江曾陪順天府人渡過多少難關，更多則是順天府人對它的尊敬和感恩。
這使陸離對順天府人有了一個好印象。
“……接下來各位同學將登上皇家學院為你們準備的船隻，也將跟我們順天府人一起進行祭江儀式，之後便是劃舟聯賽。”
鄔碧煙講完，一個輕輕的縱越便跳回了大壩上。
有皇家學院的學生禦起氣之象飛至大壩下遊數十丈遠，拿出腰間的捆靈袋，接著就有一艘連著一艘大船從袋中出來，定在白楊江上。
陸離大致數了數一共有十三艘，三艘並排，最後則是四艘並排，浩浩蕩蕩地排列下去。
看規模容下五十名學生綽綽有餘，船帆在江風吹動下獵獵作響，上麵繪有各州學院的玉牌樣式，顏色形狀絲毫不差。
陸離這時才注意到江邊已經聚集了成千上萬數不勝數的百姓，在白楊樹底下站著，一眼望不到底，個個臉上都是凝重嚴肅的神色。
有挎著裝著祭品的籃子的婦女，有著正裝的青年，有彎腰駝背的老人……
又有一中年人的聲音響起：“請各州煉氣者按照船帆上所繪玉牌，逐一登船！”
雲州學院的學生先動，夔州緊跟其後，寧州、河州、安州、回州……方州則是倒數第三個，最後是疆州。
至於皇家學院的學生則留在原地沒有動。
陸離坐在趙鵬輝的氣之象青雕的肩膀上，由它帶到甲班上去——沒辦法，方州學院的船雖然不是在最前頭，但依照其距大壩的距離，陸離跳躍過程中沒有地方借力，再怎麽禦氣也飛不到船隻上。
為了不丟學院的臉，陸離隻好由青雕把他送過去。
穩穩站在甲班上，他舒了口氣。
穆靈均關心道：“陸離，沒事吧？”
陸離笑回：“你看我像是有事嗎？”
穆靈均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雷昊陽搭著陸離的肩膀：“我們膽大心細的陸小公子怎麽會懼怕這小小的江水，是不是，陸離師弟？”
陸離拍開他搭在肩上的手：“去你的！”
“哈哈，算了，不逗你了。走，歡哥，我們去欣賞一下這順天府人最尊重的白楊江！”雷昊陽說笑完就搭著覃歡的肩膀調兒啷當地走去船欄那邊了。
有初次登船的學生激動地扶在船欄上呼喊：“哇，快看！那邊有一行白鷺在飛！”
“好涼快啊！”
“哎，我說你們呐，怎麽說我們方州也是靠近卓瑪江的州城，怎麽一個個跟鄉巴佬一樣沒做過船似的，能不丟人嗎你們？”
“哼，卓瑪江是在州南，我家在州北，就是沒坐過船，還不準人激動一下嘛！”
“哎，你們快看大壩上麵！”
陸離聞聲也看向大壩。
隻見大壩邊上盛開的粉白荷花的花瓣一瓣一瓣掉落，後有順序地進行排列，形成一座與大壩並高的平台，把兩邊岸堤給連接起來。
兩邊的百姓熟門熟路地走上去。
壩台上的皇家學院學生已經開始動作起來，擺好祭江用的器具用品。
接著“轟隆隆嘩啦啦”的水流聲重新響起，陸離猜測是鄔碧煙院長把禁製給去了。
“咚咚咚！咚咚咚！……”一聲連著一聲有規律的鼓聲響起，然後又以絲樂聲伴之，一個穿著繁複服飾的人走至壩台居中，麵向白楊江上遊，揮舞著手中的一隻銅鈴，口中念念有詞，和著鼓聲的拍子，四處跳動著走動著。
又有一群人上前與他跳著舞著。
悠長的一聲唱調響起後，在場所有的百姓開始跪下來，伏倒在地，再虔誠地叩拜起來。
其他學院的學生也象征性地雙手舉起合攏，以表對白楊江的尊敬。
陸離也跟著做。
不知過了多久，鼓聲停了之後，有百姓開始把祭品放到搭起的高台上。
又有人在說著一些祈禱話和期盼話。
無非是一些祈禱期盼來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之類的。陸離聽得多了，也感到一絲無聊起來。
學生們停止祭拜開始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來。
陸離又望了望天，差不多接近巳時中，也不知道要進行到什麽時辰。
“等百姓們獻完祭品，我們各州學院的學生也要派代表上去再次祭拜。”穆靈均對陸離道。
“就隻是祭拜？不用獻祭品什麽的？”陸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