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安安,不見了
她十分肯定她沒見過這樣的本子,甚至她都沒看過裏麵的內容,怎麽心裏就能有這麽大的起伏呢?
“安安?”察覺到雲安的異常,墨止夜疑惑地看了過來。
雲安這才驚覺回神兒,眸光落在墨止夜的身上。隻聽他淡然道一句:“打開看看吧,很有趣。”
雲安遲疑了一下,翻開來看了。
第一頁便是一封古時書信的格式,那字雖然小巧秀麗,可因為保存得當,辯讀起來毫不費力。
因為整篇都是文縐縐的古言,所以這裏便通俗地用白話譯一下:(其實就是作者君不會寫古言)
致未來的你: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這些事早已平息了,甚至過了很久很久,久到朝代更替,久到物是人非。
你可曾見到了墨止夜?可曾與他不計前嫌修成正果?
應該是了,不然你也不會找到藏書閣,不會找到這冊子。
我苦心做的這個局,也正是為了這一點啊!
關於兩個靈魂,你或許會很在意吧?都是不得已罷了,當初做這個局,我就料到止夜有一天會用到養魂石,而養魂石一旦開始消散魂力,勢必要吞噬掉一個靈魂來阻止自己的消耗。
所以,我偷偷用了很久的時間,才將我的靈魂一分為二,另一半靈魂,也就是你,因為太過虛弱,所以一直無法進入輪回,而我經過這一係列的消耗,也不得不陷入沉睡。
雖然晚了些,可到底還是成功了。
關於前世的記憶,你不必著急,我把一切都交給小黑了,止夜會想辦法讓小黑複原,等到一切真相大白,你也就不用再糾結了。
雲安看完了信,沉默了許久,還無法回神。
有些木訥地,任由墨止夜扶著她坐下,這薄薄的小冊子,洋洋灑灑全是夢笙對她的囑托,卻不肯多對她解釋幾句,非要讓她自己去尋找答案。
之前夢裏見過的夢笙那最後一點殘識時,她也是這樣告誡自己要珍惜,不要在想起一切的時候後悔莫及。
關於兩個靈魂,她也做了合理的解釋,一直困擾著三人的謎團,原來是這樣簡單的原因。
良久,雲安突然腦抽似的問了句:“這個夢笙,是神仙轉世吧?”
墨止夜看著她,卻沒有半點笑意,像是明白雲安的意思般,他淡然答道:“笙兒是人類不錯,隻是玊族人都是推演界中的高手,笙兒雖然從小沒有長在玊族內,可那天賦依舊不容小覷,我在教她的時候就察覺到了,更何況她之後還偷偷進藏書閣學習了什麽,所以這一點也不是毫無根據的。”
雲安隻是看向沐風,淡淡問一句:“那,你身為玊族族長,你能做到夢笙這樣嗎?”
沐風笑著搖頭:“若沐瑾一直長在玊族,那族長可能就沒我什麽事了,天賦方麵,我真的不敵她。若論起用功,她背地裏肯定沒少吃苦頭。”
不然,哪有這樣的局麵?哪有身為玊族族長都無法解決的困境?
雲安長歎一聲,無比感歎夢笙的才華,無比嫌棄自己的愚笨。
本是一個靈魂,為什麽夢笙什麽都好,她卻什麽都不會?
“照笙兒信中的說法,你如今屬於魂魄不全,笨一點也正常。”
聽聞墨止夜這番話,雲安頓時就炸毛了,一記眼神殺橫過去,墨止夜十分自覺地補充道:“當然啦,在本尊看來,你現在的樣子已經很聰明伶俐惹人疼愛了。”
沐風:“……”
雲安:“……”
鬼尊大人您拍起馬屁來真的不用打草稿是吧?
沉吟了半天,雲安總算找到了關鍵,忙看向墨止夜問:“那小黑珠被你放到哪裏去了?”
“我在藏書閣中做了個類似百魔陣的陣法,可以有效地聚集起藏書閣的靈氣,讓那顆珠子加快吸收,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雲安有些意外,繼而覺得自己把黑珠交給墨止夜的舉動十分明智,她就說,有辦法讓赤圓恢複人身的墨止夜,怎麽可能對付不了一個小黑珠?果然她家鬼尊大人是萬能的!
眼見著雲安眼底的崇拜溢於言表,墨止夜身心舒暢,自然而然地攬著雲安道:“找了這些天,大家也都累壞了,今晚我吩咐了準備一桌好菜,我們喝點酒放鬆一下吧。”
沐風欣然表示同意,雖然是頂著被撒狗糧的風險。
沒辦法,上次喝到一半還不盡興,某隻不講義氣的鬼尊大人便出去處理那個膽敢刺殺他家媳婦的混球了,他等得太困,這酒也就沒有喝成。
鬼族的酒都太烈了,沒有在妖界喝的百花酒那樣清新的,所以整頓飯雲安都在盯著吃的,而且吃得很是悠閑,不緊不慢地邊吃邊聽兩人閑聊。
他們鮮少地沒有湊在一起討論藏書,討論對付連震的辦法,隻是單純地喝酒聊天,讓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吃得有點飽了,雲安便支著下巴看著兩人喝酒。這兩個人就像是不會醉一樣,幾壇子酒下去依舊麵不改色,弄得雲安也不由地想要嚐試一下。
酒是真的很烈,不過一盅下去,雲安就覺得整個胃裏火燒火燎的,忙端起一旁涼了的茶水漱口。
墨止夜促狹的眸光投了過來,好笑地道一句:“明知道這酒烈還要喝,傻不傻?”
雲安吐著舌頭不滿地咕噥:“要不是看你們喝得那麽歡快,我才不會想嚐呢!”
雖然隻是一小杯,可雲安還是暈乎了,看著墨止夜的眸光變得有些遊離,說話也語無倫次起來:“墨止夜啊,你說我的人生這麽玄幻,以後會不會有個好一點的結果呢?夢笙她做了這麽大的局,是不是真的考慮過人鬼殊途這個問題啊?”
絲毫沒察覺到墨止夜的臉色黑了黑,雲安自顧自地碎碎念起來:“我好怕啊!你說萬一夢笙沒算到這一點,那我們還有以後嗎?我們——嗝!我們還能走多久啊?”
墨止夜是真的想不到,雲安的酒量會小到這種程度,他鬼界的酒就有那麽大威力?區區一杯就讓她成了這個樣子?
沐風實在看不下去,捂著眼道:“先把她送回去吧!”
墨止夜哭笑不得地將雲安一路抱回了寢殿,放到床上時,她已經睡得很熟了。
重又回到飯桌上,墨止夜看向沐風,不由失笑:“一向覺得安安是有些酒量的,沒想到啊!”
沐風淡笑回一句:“不能怪她,鬼界的酒的確是不同凡響。”
“嗡”的一聲輕響,墨止夜眉頭一皺,似乎有人破開了鬼尊殿的禁製!
還未來得及查看,就見一襲紅衣的冥王大人大步走來,麵上掛著狂狷笑意,吊兒郎當地坐下來道:“喲!這麽巧!正好我也沒吃飯,在你這蹭一口吃喝倒是合適!”
話落,不理會墨止夜頭頂的黑線,環視一圈問道:“怎麽沒見你那小媳婦?”
墨止夜淡淡回一句:“醉了。”
“哦——”冥王大人拉了個長音,頗有些意味不明的樣子看了墨止夜一眼,沒再多問。
三個大男人湊了一頓酒局,本應該好好喝一通,可墨止夜顯得心不在焉,就連神經大條的冥王大人都看出來了,不由奇怪地問:“我說老墨,你怎麽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從我來你都沒喝過一口酒。”
墨止夜心內的不安越來越甚,最終還是坐不住了。
“你們先聊,我回寢殿看一眼。”
話未落,人便行色匆匆地離去了。
冥王大人愣了足足三秒,才木訥地轉頭看向了沐風,隻見他皺著眉似乎也在想著什麽,不由有些急躁:“你們今天這一個兩個的都是怎麽一回事?”
沐風搖搖頭,語調中有一絲疑惑,又有一絲擔憂:“不知為何,我這心跳得厲害,像是有大事要發生……”
冥王想起墨止夜臨走時麵上的凝重,不由怔了一下,下意識地念叨出口:“不會是那個女人出了什麽事吧?不應該啊,這裏是鬼界,誰敢在鬼尊殿放肆?”
不多時,墨止夜倉皇地回來,麵上滿是擔憂與焦慮。
他眼底幾乎要噴出火來,聲音更是低沉到了極致。他說了句兩人想都不敢想的話:
“安安,不見了!”
冥王愣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認為墨止夜一定是在開玩笑:“別開玩笑了!誰能悄無聲息地在你鬼尊殿把人劫走?那些鬼侍跟鬼兵都是幹什麽吃的?”
“我尋了,整個鬼界都沒有她的蹤跡。”
看著墨止夜麵上的凝重不似作假,沐風也急了:“怎麽可能呢?”
三人行色匆匆地再次來到案發現場——也就是鬼尊寢殿。
一路上,一個鬼族的影子都看不見,空氣中彌漫著的事魂體灰飛煙滅後殘留的丁點氣息,能在空氣中揮發的這麽厲害,說明灰飛煙滅的不止十隻二十隻那麽簡單。可見鬼侍鬼兵的確是看到有人來了,卻沒來得及報信就被誅殺了個幹淨。
寢殿內偌大的床上還有雲安躺過的痕跡,可雲安人就這麽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