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主動疼愛
住院的五個人當中，向格年因為傷的是頭部，傷得最重。
送進私人高級醫院後，醫院專門會集了各大科室的專家，從為時五六個小時的手術到他的術後調理，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照料。
即使這樣，向格年還是得在三四天之後才醒。意識尚且清醒，但更多的時候還是處於半昏睡的狀態，隻能靜躺著休養。
他對麵的病房住著的是季雨。季雨雖然也在這次任務中受了傷，但那點傷跟其他人相比，幾乎輕得可以忽略不計。
隻不過擔心這點打鬥，特別是被老蔡頭抱著滾進屋子內的撞擊會對腦震蕩過的頭部有影響才收他進來。
住進來兩三天，發現一切正常，主治醫生就暗示他可以出院了。
倒也不是床位過於緊缺。而是恰恰相反，在這一光是躺上去就是四位數打底的私人高級療養院中，最不缺的就是床位，最肉疼的地方是如流水無情的錢。
醫生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每回這麽建議，季雨都會拿自己曾經腦震蕩過的頭說事。
不過“哎喲”一句，“有點疼也好像暈得很！”就足夠整一個私人療養院忙得團團轉。
最後還是被季影警告了一次才消停。
人有多傻才會想著把這裏當賓館，一副我和我的床一刻都不能分割的壯烈樣，擺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季影的提點下，主治醫生終於意識到季雨不是身體不舒服，是心裏不舒服。既然花錢的患者顧客都不覺得肉疼，一來二去便不再暗示出院的事情。
畢竟整一個療養院的醫護人員最近的神經緊繃異常。單是一個傷輕的季雨就配置了兩個醫生，就別說其他一個比一個更嚴重的病患了。
每個人幾乎是傾盡了整個醫院內最好的醫療資源。
中刀的朔天陽正在跟死神玩拉鋸站，而謝星闌則需要保住中彈的那條腿。
至於朔盼，則更多的是來自PTSD複發的刺激。他的症狀一直比時薑嚴重，所以一旦複發，頻閃記憶對精神意誌的衝擊隻高不低。
會診後的評估結果不容樂觀，所以他也被收進了療養院的精神科病房。
兩敗俱傷的結果，沒有人會是最大的贏家。
就連時薑也未能豁免。她今天過來療養院的行程中，就包括了自己會診心理醫生的安排。
不過她比較坦蕩蕩。病之醫之，沒有什麽好羞恥的。不過寥寥一兩次的會診，嗅覺就在不知不覺中恢複了點。
季影得知消息，興奮得抱著她原地打轉。一度邀著功說八成是他平時埋頭苦幹的診療技術過於高超，所以才能起到妙手回春的效果。
時薑明麵上勸他別太貼金，但實際也在背地裏谘詢過醫生有沒有這種可能性。得到的回複大同小異，都是說良好的陪伴環境能起到積極的輔助治療效果。
四舍五入，他們都間接肯定了季影的說辭。於是回去後的那天晚上，時薑心裏高興，腹誹評價這個狗男人的運氣真好，得多吸點精氣。
心裏這麽想的，行動就這麽做。她直接化身纏人小妖精，難得主動疼愛了季影一回，疼得他欲仙欲死。
銷魂蕩魄著釋放的那一刹那，男人脖頸後仰，後背一大片汗津淋漓，虔誠得在同樣流著汗的女人額前烙著吻也表著白，一遍一遍的“我愛你”，就差當場把命都給了出去。
時薑聽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嗅覺突然就恢複，說不清楚是什麽原因。但她覺得吃什麽都是香的，胃口大開，不小心放縱吃胖了好幾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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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精神科會診預約的時間，她從司機的車子下來之後，按著慣例先過去高級病房探望向格年。
走出電梯沒跨幾步，就被逢麵過來的人叫住。
“Jan嫂。”季雨在走廊看到她的身影招了招手，同時指著半掩開的對麵病房，“剛好護士推車進去，估計這會兒正在幫忙換藥，你得稍等一下。”
“沒事，那就站一會。”時薑挪步到走廊一側。
敏銳地感覺到他身上的厚外套散發著寒氣，明顯從外麵回來。
“出去過？”她問。
“嗯。”季雨揚了揚他手裏的袋子，“買了點早餐。”
她稍微瞥了眼早餐袋。
嗯，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一家店的早餐遠在幾公裏之外，就算開車去來回也得半個小時的路程。總不能說因為臨時想吃，所以專門一大早爬起來就為了買一份…額，雙人份的早餐？
嘖嘖。
她笑著，“格格也喜歡吃這家。”
“不小心買多了，待會送他一份。”季雨一臉正氣，應得極其正經。
擔心穿堂風大，他推開了自己的病房門，大敞開著，邀請她進來坐著等。時薑沒跟他客氣，跟著一起進去。
茶幾上放了一份完好無損沒有拆封的早餐，時薑熟視無睹，沒再細問。反而是季雨摸著鼻子，顯然有點不知怎麽收場，“應該是顧隊買的。我剛才回來的時候護士台有人說他來過。”
聽到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話，時薑一時間沒忍住，眉尾往上微微挑著，隻笑不語。
她的心裏麵，正在真情實感地為向格年鑼鼓喧天。守得雲開見月明什麽的都是好事呀，就是這個覓愛的代價有點勞心傷身而已。
可能是她笑起來的樣子過分明麗，明麗得季雨感覺自己的小心思被亮在光天之下。
男子漢大丈夫，他幹脆承認了個徹底，“這智障一生病就開始矯情。昨晚發著高燒胡言亂語，整整一個晚上都在念叨這家飯齋的餐點。我這邊答應了兩三遍才肯讓我給他物理退燒。可勁兒會折騰人。”
兩個人都沒明確指名道姓，但彼此心照不宣，這個智障指的是誰。
一聽說他半夜又發燒就更不得了，時薑心係著向格年，等護士出來後立馬過去對麵。
如果不是向格年的頭纏繞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露在被子外的手也打著針頭，她是真的想上手去探體溫。
“燒一個晚上怎麽不說？！”見麵第一句話就麵露擔憂，也帶著明顯的責怪。
“發燒？”向格年狐疑一瞬，對上季雨指著早餐袋的手勢，瞬間秒懂。
吼，不就是昨天輸棋也輸了遊戲，輸者要服從要求出去去買早餐嘛，竟然能這麽掰扯。
一看就是愛麵子的人，向格年不好拆台，當即演了一出有氣無力的燒後體虛戲。
嚇得時薑就要把主治醫生叫過來問情況，才被這兩人製止。
麻煩人家醫生是一回事，嚇到時薑就更得當回事。萬一傳到季影的耳朵，向格年他不敢動，但季雨可能會分分鍾被安排出院。
到時候兩人雖在同一座城市，但相隔近一個大城區，真就成了天涯海角的距離。這惡作劇一點都不值當。
好在時薑也沒生氣，但也私下決定暫時不幫季雨戳破這一層薄紗，隻讓他們相互曖昧不明多一段時間。
哼哼，反正一物降一物，就讓他們體會一下曖昧時期專有的患得患失的感覺。彼此都受點委屈吧！（舉起魔杖）
簡單寒暄了幾句，時薑見著會診時間差不多，想著提前離開過去探視另外三人。
季雨因為剛才一出謊話也怪不好意思的，自告奮勇說要陪她一塊兒過去。
時薑一開始還覺得陪著過去有點小題大做，心說要籠絡人心也不是這麽個籠絡法。直到過去才發現，這三人的病房前都有便衣和各自的保鏢看守著。
除了事先報備過的醫護人員，其餘不在報備名單的探訪人員一律不準放行。
也就是，如果時薑單獨過來，非但沒法進去，如果被列入懷疑對象還會被直接抓起來。但如果由季雨親自過來刷臉，則像是揣著一張通行證，一路綠燈。
這一安排是從今天開始的，所以時薑並不知情。
她站在走道的盡頭，似乎是被這陣勢嚇到。至少在季雨看來，她是在舉步不前。但其實她每次過來都一樣，站在走廊遠遠看一眼就走了。
她沒有打算原諒朔天陽，不過是來確認他死沒死。至於謝星闌，她的態度相對矛盾，但也沒有過去他病房。
早在她為了季影的行動不暴露而在越野車上對謝星闌撒嬌示弱的時候，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從頭到尾，她都是愛憎分明最清醒的一個。那夜流星雨很美，可惜謝星闌全程隻盯著她，錯過了天地悠悠的壯闊。
“走吧。”時薑原路返回，沒有請季雨去刷臉。
季雨訕訕然。
幫忙摁下電梯鍵的時候，也簡單介紹了下，“朔天陽的情況雖然穩定，但遲遲沒醒來。這麽多年來他都遊走在地下，當中牽涉的關係和利益過於複雜。現下這個節骨眼為了以防意外發生，我們隻好跟上麵調派了一些人手過來看著。”
“至於謝星闌，因為身份特殊，加上Vicky也頗有手段，目前來說隻要他拒不配合我們就沒什麽辦法。但必要的保護和看守措施我們都會采取起來。隻是目前，我們掌握的消息是Vicky正在想辦法把謝星闌送出國。”
時薑蹙眉：“竟然能放行？”
“正常來說是不能，所以她正在向季家拋出求和的橄欖枝。不過…”他頓了頓，一時沒了下文。
季雨正在猶豫要不要提前預告一下，但不料，他話語一頓，落到時薑的眼裏則成了有預謀的計劃。
她眼梢一挑，試探著問：“我應該不用幫忙吧？”
“這個倒是不用。”季雨佯裝輕咳了聲，幹脆選擇出賣老母親，“不過最近蘇女士她好像在謀大招，你留意一下吧。”
時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