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喜劇演員
雙|響|炮？
時薑隱隱約約能猜到是哪方麵的行話，但沒等她解釋。
下一瞬。
唇再次被擒住。
她完全沒反應過來，眼簾拓了一片怔怔然。
季影憑著占有欲的本能，無師自通，攻城略地。
幹淨冷冽的氣息撲鼻而來，時薑後腦勺抵在牆壁，被迫仰頭迎合。唇齒相纏，彌補了那晚沒有延續的旖旎。
“是錢、名聲還是地位？”
“跟了我，想要什麽都給你。”
季影不在意她的過往。又不是什麽封建時代非得講究一個身心幹淨。看中了就出手，這才是他的作風。
甚至於，他覺得，隻要她是他的，想怎麽嬌縱都行。如果壞，就壞到底吧。想沉淪也陪著一起。
時間不知走了多久。
可能隻是一個瞬間，又可能是整個百年。
男人直白又坦率的侵略，讓時薑頭腦一片空白。眼瞳越發水潤，逐漸顯出情動的預兆。
她忘記了反抗。
時薑一時半會兒分不清，是因為手被鉗製住所以沒法拳打腳踢，還是對這具身體不怎麽抗拒。
亦或是說成見色起意也不為過。
“叮——”
電梯間的門開了。
季影拉回理智，一手摟過時薑的腰身；另一隻手壓在她後腦勺，將她臉埋在自己身前。
“關了。”
他命令道。
言簡意賅的兩個字，分量特足。
為首的招待員認出季影，連忙摁下電梯鍵，誠惶誠恐：“實在是抱歉。”
等到電梯門關上，他又轉過去衝身後三兩人頷首，“添哥，咱們…額，請移步另一間電梯吧。”
添哥還沒收回眼神。
隻是短短一瞬，他已經認出了那一身運動裝和那雙腿。
他回想起女人在停車場的拒絕，腹誹不已：最後還不是跟男人在電梯間胡來，剛才裝個屁的清高！
招待員進退兩難，“添…添哥。”
“行行行，就等隔壁那輛。”
添哥顧著自己鬱悶，全然沒有觀察到萬映兒此時僵硬的神色。
添哥認出了時薑，萬映兒也認出了季影。
那個她日思夜想的男人，剛才就在電梯間裏。
懷裏摟著的人還是被添哥搭訕過的。
萬映兒又嫉妒又好奇，那個女人究竟長什麽樣。
一群人各懷心事，轉戰到隔壁的電梯等著。
電梯間很快抵達樓層，門緩緩開啟。
當看到裏麵又是正在糾纏的一對，他們霎時瞠目結舌。
“還不把門關了等下一趟！”
文岐可沒有季影那麽好的脾氣，臉色冷峻，帶著風雨將傾的邪戾。
段欣美見狀，想趁機會撞開他跑出去，結果反被攔腰抱住，反身逼在角落。
文岐雙手撐在她肩膀兩側，問：“你以為你走得掉嗎？”
語氣要多狂狷就有多狂狷。
門口一群人不敢壞了文岐的壞事，畢恭畢敬錯開眼神，幫忙關上了電梯。
段欣美眼神都絕望了，扯著嗓子叫：“哎救我啊！”
“你這聲音…”
文岐跟她距離近，生生受了她這叫喊，鑽耳地疼。
他捂住她嘴巴，半是安撫半是威脅，“放心，祖奶奶不會有事的。你就讓他們倆好好敘個舊。別給我瞎嚷嚷，知道了就點個頭。”
段欣美不示弱，拿包扣他頭上，把他推開，“我信你個鬼。”
她想打電話聯係朔盼，但發現手機沒信號。
心下一急，眼淚奪眶而出。
文岐沒再靠近，懶散靠在斜對角的金屬強，“真是服了。電梯間沒信號不是挺正常的嗎？哭個屁。”
“你朋友把人劫走了，我這會兒聯係不到人還不能著急了？！”段欣美抽噎得七上八下，“光天化日搶人，做個流氓強盜真覺得自己有理了？！”
“遲早等著法律審判你，軍隊鎮壓你，道德批鬥你哇嗚嗚嗚。”
文岐：“…………”哪兒來的喜劇演員？！
他一不小心就被氣笑了。
“你哭歸哭，別這麽搞笑好不好。想倒貼我的人多了。小爺就算每天挨個兒寵幸，她們都得拿著明年的號碼牌排隊排到北歐大陸。”
段欣美甕聲甕氣：“爛桃花旺跟道德淪喪相得映彰。”
“誒別別！這罪行我不背。”文岐把自己撇得一幹二淨。
他雙手插袋，打著商量的語氣，“要不這樣，你就先跟我走，等碰到祖奶奶了再一起離開。或者你自己去射擊室找朔盼。”
段欣美不理他。
她一邊警惕他的靠近，一邊抬頭看電梯層數。
然而很快，她想起自己一點都不知道射擊室在哪一層。
文岐從她的迷茫眼神中看出這一點，試探地問：“不認識怎麽走？”
段欣美沉默。
過了半會兒，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癟嘴承認：“第一次來。”
文岐：“……”
這都是些什麽事兒啊！
——
射擊室。
朔盼早早換上運動背心，站在靶場的位置調試弓弦的鬆緊。
向格年靠坐在一旁的沙發，每隔三十秒就望向門口，“祖奶奶這回怎麽這麽慢？不會是太久沒來忘記路了吧。”
朔盼也覺得奇怪，“剛剛已經給她放停車場的通行權限了。按理說已經到了。”
他走到休息座，把弓箭塞進向格年懷裏，“幫忙調力度，Jan說段欣美第一次玩。”
“哦，她那個大學舍友。”
“嗯。”
朔盼拿起手機，看兩個人的微信對話框都風平浪靜。
靜得詭異。
向格年猜測：“可能是先帶她去門口的照片牆拍照了吧。女生閨蜜都這樣。第一次過來就相互拍拍照打個卡。”
朔盼默然以應，隨手點進了另一個微信群。
他經常過來武舒酒莊，除了酒莊一個官方微信群之外，還有一兩個小群。群裏都是聊得來的箭友，來自五湖四海各界各行，經常在分享一些酒莊的消息。
朔盼很少冒泡，但偶爾也瀏覽一下。他這會兒等人等得無聊，索性稍微潛個水。
結果一潛水，就潛出一件實時大消息。
【你列表最硬的漢：我聽說，添哥過來酒莊想蹭老趙的光，坐坐尊貴會員的電梯，結果碰到兩間電梯都在打戰。】
【半調子：添哥誰啊？】
【你列表最硬的漢：一個山卡拉暴發戶，最近正在試水魚圈。還投資了老趙公司名下的一部網劇。】
【John：敲黑板，說正事說正事！】
【送分題：@你列表最硬的漢 我也聽說了。文總這次玩得有點大，把人家女孩子堵在電梯間，逼得人家喊救命。據說現場的畫麵刺激得噴鼻血。】
【John：直接在電梯？？？臥槽，日了狗了。有監控嗎？我有個朋友想看看。】
【你列表最硬的漢：@John 騷還是你騷包。】
【John：他家裏那朵水仙花搬出去那麽久，估計又換女人了。興許是剛解鎖的情趣。】
【半調子：那另一位呢？】
【送分題：另外一位我不敢講出來。咱們一筆帶過就好。】
【你列表最硬的漢：不敢講+1。】
【半調子：靠！一個兩個這麽吊胃口！】
……
不知道為什麽，朔盼感覺他們說的“另一位”是季影。
假設是季影的話，那時薑在電梯間跟他偶遇也不無可能。
朔盼直接撥號到時薑的手機。
打了兩通都沒有接。
“她們估計被截了。”
“什麽？！”向格年抬頭，同時覺得手裏一空，弓箭被朔盼抽走。
朔盼言簡意賅，“找文岐去。”
說完大步流星走出門。
向格年的反應慢了半拍。見他火急火燎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才意識到他是在說誰。
他哎喲一聲，連忙跟了過去。
武舒酒莊的尊貴會員都有專屬的休息室。隻要來得勤，大致摸清商圈大佬們的休息室位置。
季影不常來，他們不清楚休息室在哪兒。但文岐跟他們相識，自是知道的。所以朔盼一邊打電話給他，一邊直奔電梯間。
碰巧文岐也在找他們，帶著段欣美過來。雙方同在一條過道相逢。
文岐看朔盼手裏拿著弓箭，那可不是什麽小孩子玩具。
他眼皮隨即跳了跳，欲哭無淚，“朔…朔盼，放下那玩意兒！一切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啊！”
“誤會個屁，你同夥搶人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是誤會。”段欣美反咬他一口，趕在他反擊之前拔腿了跑，跑到對麵。
朔盼掃了眼段欣美殘留的紅鼻子紅眼眶，不禁蹙緊眉頭。
“到這邊來。”他長臂一攬把她拉到身邊，接著看向文岐，“時薑呢？”
“你別聽那小妮子的胡話，連‘同夥’‘搶人’都用上了，多難聽啊！這嘴巴就跟無良媒體似的，為了博點擊量胡亂顛倒是非。祖奶奶正在跟季影敘舊呢。一會兒就過來了。”
文岐應話的時候，心裏麵已經把季影千刀萬剮了好幾遍，
要知道他那一時的貪欲，可是建立在自己的生死難保基礎上。
雖然不清楚對麵一眾人的相處模式，但相熟的人都知道，一旦關係到時薑，朔盼和向格年就跟瘋子一樣，能動手絕不逼逼。
包括他在內，其他人也看不明白。
明明兩個男人都是精英，平時待人處事也挺溫文儒雅。一個在金融圈日進鬥金，一個是藝術界的新星。就算是想收拾人，也可以花點錢請黑手。但他們偏偏沒有這麽做，非得親自動手。
擺明了要公告天下，時薑她有人罩著。
現在連季影都對她上了心。
文岐猜想，那女人絕對不簡單。
“現在掐算著時間點，估計快到了。”他看著段欣美狐假虎威的神色，恨恨地補充了句。
“敘舊？”朔盼反問。略略垂眸，掂量了下手裏的弓箭。
鏡片反光叫人看不清眼裏的雲霧。
他沒有過多的客套，“文總，按咱們的交情，應該還沒有到能容你從我眼皮子底下搶人的程度吧？”
“即使對方是季總也一樣。”
文岐自詡理虧三分。
最主要的是，自己不可能理直氣壯地跟他撕破臉。憑著朔盼在金融圈的實力，他還想進一步發展合作夥伴關係來著。
真是傷腦筋。
就在文岐想著如何迂回周旋又不失表麵的和氣時，兩位主角宛如天降，雙雙出現在電梯。
比起一觸即發的衝突現場，他們更像是聚會途中相約去隱秘角落“敘舊”的小情侶，這會兒偷完腥滿足地回到大部隊。
“都在呢？”
歸功於成年世界的穩重，時薑從神態看沒有一絲不自然。
隻是稍微有點經驗的人，比如文岐或朔盼，就可以發現她的口紅已經淡得所剩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