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1】

  上體育課的時候,楚律看著正在操場上奔跑的白悅然,今天的體育課,是跑步測試,男生1000米,女生800米。男生比女生先跑,因此這會兒已經跑完的男生們,都一邊休息,一邊看著女生們跑。 

  而楚律的視線,全都集中在了白悅然的身上。她並不是跑得最快的那個,在一群女生中,她只是跑在第七八位而已,可是她跑步時候的身姿優美,步履看起來很輕快,完全是一副留有餘力的樣子。 

  就連跑到終點的時候,她的呼吸也不見得有多喘。她……明明可以跑得更快,甚至可以得第一的。 

  「為什麼要故意跑慢?」在洗手槽邊,楚律問著正在用毛巾擦拭著臉上薄汗的白悅然。 

  她轉頭看著他,「不為什麼,只是不想讓自己太累而已。」反正這種跑步測試,只要能及格就可以了。 

  「你……」他猶豫了一下,突然道,「那個蒼遙,是你的保鏢嗎?」 

  她揚揚眉,「對。」他會知道這事兒,她並不奇怪,反正這種事情,一打聽就能知道。 

  「我可以幫你找比他更好的保鏢,他不過只是一個初中生而已,根本保護不了什麼。」他說道,只想讓她可以不要再和蒼遙那麼接近,每當看到蒼遙站在她身邊的時候,他就會覺得胸口像是被堵著什麼似的,整個人都有種不安感。 

  就好像蒼遙對她而言是特別的,他們兩人之間,有著某種強烈的羈絆似的。 

  「這不關你的事吧。」白悅然淡淡的道,聲音卻比剛才要冷了不少。 

  說完這話,她轉過頭,把手中的毛巾重新沖洗了一遍,再攪干,然後越過他朝著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再看他一眼。 

  他的心,像是一下子空了似的,他……又說錯話了嗎?他又惹她不開心了! 

  「我……我不是……」他猛然的衝上前,擋住了她的去路,「如果我說錯了什麼的話,我可以道歉……我只是……只是……」他的話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他只知道不能讓她就這樣走了,他不想令她討厭。 

  這種想法,無比的強烈,以至於素來不願意向別人低頭的他,在她的面前卻衝口而出道歉的話。 

  白悅然輕抬了一下眼帘,「只是什麼?」 

  他只是想要她多看看他!不想她的目光總是只注視著蒼遙!對於什麼都沒有的蒼遙,她可以微笑,可以喜歡,為什麼對於他,她卻總是忽視呢?他也想要她的…… 

  楚律的腦海中,閃過了父親的話,「小律,如果你真喜歡一個女生的話,最好坦白地去告訴對方,不然萬一被別人搶先一步,到時候後悔可就來不及了。更何況,白悅然是個不錯的女孩,在學校里應該有很多男生喜歡她吧。」 

  「我……我才不會那麼做。」當時的他這樣對父親說著。因為去告訴對方他喜歡她,如果被她拒絕的話,那不是很丟臉嗎?! 

  「這麼說,你其實並不是很喜歡白悅然嗎?「 

  不喜歡嗎?不……其實是很喜歡,很喜歡,不知不覺中,就變得那麼喜歡她了,因為太喜歡了,所以才會害怕被她拒絕。 

  如果她真的會被別人搶走的話,那麼他……他寧可丟臉一次! 

  全身的血液在迅速的朝著臉上涌去,臉在變得越來越燙,不用照鏡子,他就知道他的臉又紅了。他在她的面前,總是不像平常的他,笨拙又狼狽的。 

  可是……「我只是想要你……喜歡我!」他一口氣把話說了出來。在說完這句話后,整個臉就像是充血似的,而雙眼甚至不敢看向她。 

  白悅然倒是有些意外的看著楚律,她並沒有想到他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甚至在剛開學的時候,她曾問他是不是要她的喜歡時,他還一臉忿忿地說著沒有呢。 

  這才不過只過了一個來月的時間,他的答案就已經改變了嗎? 

  「為什麼?」她問道,眼前的他,臉漲得通紅,低垂著眸子,那長長的睫毛在微微的顫抖著,泄露著他內心的緊張。 

  他的身子輕輕的顫了顫,「因為……我喜歡你。」他的雙唇吐出了這句話,身體僵直著,就連呼吸都不自覺的停頓住了。腦海中一片亂糟糟的,不停的想著她會給他什麼樣的回答。是高興的接受著他,還是一言不發的從他面前走開? 

  白悅然靜靜地看著楚律,她當然能夠看得出來他在緊張。像這樣的情況,應該說是表白吧。 

  以前在小學的時候,也曾有幾個男生對她這樣表白過,那時的她只覺得像是一種麻煩。 

  可是這會兒,他對著她說這樣的話時,她卻覺得——很有趣。 

  沒錯,是有趣,明明平時看起來就是一個驕縱傲氣的傢伙,但是這一刻卻低著頭,不止臉紅,就連脖子和耳朵根都紅著。 

  「你是在害羞嗎?」她抬起手,伸向了他的耳朵,她還記得上一次摸他耳朵的時候,能夠感受到他的耳朵在她的手指間微微抽-動著。而這一次,她的手指同樣的感覺到了他耳朵的微微抽-動。 

  他想要否認,可是身體卻在渴望著她的碰觸,這一次,他絕對不要像上一次那樣了。臉變得更加的滾燙,他咬著下唇,還是嗯了一聲。 

  果然是很有趣呢!白悅然想著,手指順著他的耳朵,輕輕的撫上了他的頭髮,柔軟的髮絲,摸上去很是舒服。她還隱約有著印象,似乎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就覺得他挺像狗狗的。 

  尤其是現在,這種感覺更加的強烈了,在她的手指摸著他頭髮的時候,他的全身有著一瞬間的僵硬,似乎有些抗拒,可是隨即,卻又放鬆了下來,任由她的手指撫摸著他的頭髮,甚至還主動地把腦袋微微地靠向她,以便她撫摸得更方便點。 

  就好像是性格高傲的狗狗,卻又渴望著主人的觸摸似的。 

  白悅然喜歡狗,所以對於她來說,形容一個人像狗,絕對不是貶義。反而是因為那個人,她覺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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