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9】他的憤怒
害怕著她的回答,不是他想要聽的,害怕著她會說出一些殘忍的話來。她的殘忍,總可以輕易的把他徹徹底底的撕裂。可笑的是,他卻還要一次次地給她撕裂的機會。
即使他並沒有具體說出他要問的是什麼,可是她看著他的眼神,卻明白著,他在問她,為什麼要留下這個孩子,為什麼那時候沒有真正地把孩子流掉。
如果早知道,最後白逐雲還是會知道,她留下了這個孩子,那麼她那時候,就沒必要再他面前去特意的演那麼一場戲了。君海心自嘲地想著,回答著白逐雲的問題,「因為我想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一點什麼,至少這個孩子,是真正因為我才會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就算有一天,我死了,可是這個孩子,還會留在這個世界上。」而且,這個孩子,她要讓他(她)活得比她更好,要讓他(她)擁有著她所沒有的快樂,她無比的相信著,大哥和嫂子,一定會好好的照顧著她所留下的孩子……還有……還有她想成為一個母親,縱然她這一輩子,沒有辦法找到命依,沒有辦法去擁有一個真正心愛的人,那麼她想把自己全部的愛,去給予這個孩子,在有生之年,好好的疼愛他(她)。
她會教會他(她),如果生活在這個世界上,能夠與一個人真心相愛,該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而她的孩子,將來一定會比她幸運,會找到一個真正相愛的人,會步入教堂,會白頭偕老。
那些曾經只在她夢中出現過的畫面,她的孩子,一定會去實現的。
只是這些話,她不會對白逐雲說,因為她和他其實並不該再有聯繫,他陷得越深,對她和他來說,都只是痛苦而已。
「只是這樣?」白逐雲的聲音響起在了君海心的耳邊,而那雙漆黑的眸子,則緊緊地盯著她。
他的目光,就好像要把她整個人給看透似的。
「不然難道白先生覺得還有其他什麼理由嗎?」君海心口氣生疏地反問著,一句白先生,讓白逐雲的身子晃了一下。
「對你來說,我只是白先生而已?」他沉著眸色問道。
她微抿了一下唇,「不然呢,還會是什麼?」
「我是孩子的父親,而你是孩子的母親,你說,我對你來說,該是什麼?」他一字一句地說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關中蹦出來似的。
她突然輕笑了一下,「白逐雲,你憑什麼那麼肯定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就憑我是白逐雲,而你是君海心!」他毫不猶豫地道。她是海心,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海心,除非她找到她的命依,否則,她絕對不會再去懷上其他男人的孩子。
君海心一愣,在某些時候,這個男人對她的了解,甚至比她自己更深。
「就算這個孩子真是你的,那又怎麼樣呢?」她的眼神,又恢復成了淡然,「我只是想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一個孩子,所以,無論孩子的父親是誰,對我來說都可以。可以是你白逐雲,也可以是其他的男人。」
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色驟然間變得極其難看,雙手緊緊地握著拳,手背上、脖頸上、額角處……都暴起著青筋。
他在憤怒著,而他,在努力地剋制著這種憤怒,只怕一旦剋制不住的話,他會直接伸手,把她活活地掐死。
他有多久沒有這樣憤怒了?可是她的一句話,卻輕易的就點燃了他的怒火。
「你知不知道,如果換成是別人說這句話的話,可能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所以,你準備要對我動手嗎?」她的眉宇間,沒有絲毫的害怕,甚至下顎還微微揚起,用著驕傲的姿態來面對他。
他的海心,就算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是驕傲的。
他抬起雙手,猛地扣住了她的雙頰,捧著她的臉,用力地親吻上了她的雙唇。她的雙唇,柔軟而透著芬芳,這樣靠近著,才可以更加清楚地聞到她身上所散發的氣息。
讓他著迷!
君海心怔住了,隨即本能地想要掙扎著,可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她的動作並不敢太激烈,因此根本沒有一點作用,他的舌尖順利的撬開了她的牙齒,在她的口中掠奪著她每一寸的香甜。
她被動地承受著他的掠奪,雙手想要推開他,卻怎麼也推不開。男女在力量上本就有差異,更何況她還懷著孕。
如果她現在牙齒用力的咬下去,會讓他停止這個吻嗎?不,以白逐雲的性格,應該不會的,除非她可以把他的舌頭咬斷了,否則的話,就算咬出了血,就算咬得他疼痛無比,他也不會停下來的。
君海心猶豫著,不知怎麼的,最終,還是沒有咬下去。
當他的唇終於離開了她的唇瓣時,她聽到了他的聲音說著,「海心,這輩子,真正擁有過你的人,只有我白逐雲,所以,你對我,並不是全然沒有感覺的,不是嗎?我不管這份感覺,到底是好的還是壞的,總之,並不是誰都可以代替我,也並不是誰都可以成為孩子的父親!」
雖然,他的口氣說得是如此的肯定,可是他的眼神,卻有著一種渴盼,渴盼著她來告訴他,他的這種認為,是正確的。
可是君海心卻轉過身,不再去看對方的那雙眼睛。那雙眼中,盛載著太多的東西,沉重到她負擔不起,也無力去負擔。
「白逐雲。」她低著頭,看著自己隆起的腹部,就像是感受到她的心思似的,她明顯的感覺到,肚子里的寶寶,踢了她一腳。
寶寶,他(她)也知道她會說些什麼話嗎?他(她)是贊同嗎?亦或者是在抗議,抗議著她讓他(她)出生,就不可能擁有著完整的家庭,完整的父愛和母愛嗎?
「我現在只想安安靜靜的把孩子生下來,我不想和你再繼續這樣糾纏不休。你也知道,我身上有君家的血咒,所以我沒有精力也沒有力氣和時間再來面對你。」說著,她走回了屋子,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