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可以笑嗎？
路燈下，君謹辰那一身的軍裝范兒，襯著一張稜角分明的英俊臉龐，讓陸小絮覺得，眼前的畫面，就像是那些雜誌上的海報封面似的。
反觀自己，手上拎著一碗打包的涼皮，腳上踩著五塊錢一雙的透明塑膠拖鞋，頭髮隨隨便便地扎著馬尾，外加這張說好聽點的是天然去雕飾的臉，說難聽點就是連個淡妝都沒畫的！
小絮同志的心中，頓時飛奔過無數匹的草泥馬。
早知道君謹辰這會兒會來她宿舍這邊，她好歹出來的時候，也換雙鞋子是不！
君謹辰原本手上正拿著手機，像是要打電話的樣子，目光在看到了陸小絮后，收起了手機，徑自朝著她走了過來。
君謹辰的走路姿勢，自有著一種軍人的味道，脊背挺得很直，尤其是穿著這樣一身的軍裝走起來，更加有著一種男性地剛陽以及洒脫。
陸小絮看呆了，一旁的關煙煙也看呆了。
當君謹辰站在陸小絮的面前，說著，「我回來了，正想找你。」的時候，關煙煙的表情比陸小絮本人還激動，一直用著「你們有一腿」的表情瞅著陸小絮。
陸小絮覺得，自己這會兒這副尊容打扮，和君謹辰站在一起，駝斃了那是不用說了。不過好在這會兒周圍只有煙煙一個人，沒其他同事瞧見。
於是清了清喉嚨，陸小絮問著君謹辰，「找我有事？」
「就想見見你。」君謹辰回道，聲音依舊還是冰冰冷冷的，可這幾個字組合在一起，那意思就曖昧了。
陸小絮瞅瞅君謹辰，再瞅瞅一旁的關煙煙，於是道，「煙煙，要不你先回宿舍，我……那個過會兒再回去。」
「行……行。」關煙煙點著頭道，強忍著想要問君謹辰要簽名的衝動，轉身離開。當然離開前，還是拉著小絮咬了一下耳朵，「小絮，記得，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陸小絮有種想暈倒的衝動，這……都什麼話啊！
尤其是關煙煙咬耳朵的聲音還不是太輕，而且君謹辰還距離她們極近。
關煙煙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陸小絮則乾笑著迎上了君謹辰的目光，心中猜測著對方到底有沒有聽到剛才的話。
兩個人，彼此看著對方，君謹辰緩緩地輕啟著雙唇，「如果沒有條件的話，你打算怎麼創造條件？」
陸小絮整個人差點就一頭栽倒在地上。他……他……果然是聽到了！「我同事……呃，亂說的。」她連忙道，就算平時臉皮再紅，這會兒也忍不住要紅一下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會創造些什麼樣的條件？」他道。
她囧了一下，他這話就好像是在問她，她想怎麼上他一樣。可問題是，她「上」他，她有這狗膽么？就算陸小絮自認平時比較追星和好「男色」，但是最多也就是對那些偶像明星yy而已，絕對是只遠觀而不褻玩的那種。
「我沒想過這種沒可能的事兒。」陸小絮尷尬地回答道。
「那如果有可能呢？」他問道。
她頓時只覺得口水被卡在了喉嚨里，咳嗽連連，拜託！這是一人民解放軍會問的話么，尤其還是這個素來對女人不假辭色的君家大少。
「我……不知道。」她能給出的回答只有這個，好在他也並沒有再追問，而是看著她手中拎著的涼皮，「你的宵夜？」
「嗯。」她點了點頭，良好的習慣，讓她順口問了句，「要吃嗎？」當然，這句話陸小絮同志也就是順口一說而已，壓根就沒覺得君謹辰這樣的富家子弟，會要吃她的涼皮。
可誰知道，他還真點頭了，「好。」
她瞅瞅手邊的這一碗涼皮，「那我再去給你買一碗。」
「用不著，一起吃好了，我吃的不多。」他回道。
於是，幾分鐘后，陸小絮第一次品嘗到了坐在豪車中吃著7塊錢一碗的涼皮的感覺。君謹辰果然如他所言的，吃得不多，基本上可以說他只是嘗了一下味道而已，大多數時候都是在看著她吃。
陸小絮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便道，「要是你肚子餓的話，呃……我可以請你去附近好點的店裡吃一頓的，有些店通宵經營的。上次我去君氏大廈，是你幫我和前台小姐說了，對方才放我進去的，我答應過要請客的。」
陸小絮素來的習慣就是但凡答應了別人的事兒，就絕對會做到。
君謹辰沉吟了片刻后道，「下次好了，今天太晚了，明天你一大早還要參加婚禮。」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陸小絮覺得，君謹辰好似在關心她一樣。
可是他的面孔這會兒看起來依然是冷冷冰冰的，幾乎可以用沒什麼表情來形容。陸小絮的腦海中閃過了以前在上看到的那些他的照片，幾乎不管是什麼場合上拍的，他的表情都是冷的、嚴肅的，沒有任何的笑容。
「你可以笑嗎？」她目光有些迷離地看著他。或許是因為她和他靠得太近，又或者是因為車廂中這會兒的這種氣氛，讓她大著膽子說著這樣的話。
「你是要我笑嗎？」他揚揚眉反問道。
她怔了怔，然後發現自己的確是很想要看看君謹辰笑起來會是個什麼樣的，於是再繼續用著她此刻壯壯的膽子點了下頭道，「嗯，你說過的，如果我想要看你笑的話，可以告訴你。」
君謹辰眼帘輕輕地半斂著，小時候，當大人們希望他多笑的時候，他沒有笑，因為身體的疼痛，因為那種他始終無法得到滿足的空虛和渴求，所以，任憑周圍的大人們再怎麼討好表揚激將都沒有用。
可是現在，她只是簡簡單單地說著一句話，他就會想要滿足她。
唇角微微地揚起，他抬眼凝視著眼前的人，在微笑著。
陸小絮怔住了，他……真的在笑！像冰塊似的君謹辰，真的在笑了！雖然僅僅只是微笑，但是卻融化著他身上的那份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