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如果得不到

  她愕然地看著埋在她胸前的人，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頭頂，他的肩膀……卻完全看不到他的臉。 

  胸前的濕潤更多了，而她的耳邊，回蕩的是他的哽咽。 

  一下一下，清晰，卻又刺痛著她的耳膜…… 

  原本對他的生氣憤怒，在這一刻，卻奇異地慢慢隱去，轉而變成了一種無奈。 

  他所問的問題，答案卻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 

  夏琪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君謹言，於是，只能任他在她的胸前一直哭了很久，直到身體開始發麻，他才終於鬆開了對她的鉗制。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地離開了病房，甚至沒敢去看他的臉。因為這會兒，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是斥責他剛才那種野蠻霸道的行為？還是去心疼他的哭泣？ 

  君謹言一言不發地看著夏琪的身影，逐漸地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中。而當崔凡走進病房的時候，就看到君謹言獃獃地站立著，雙眸空空洞洞，沒有一絲神采。 

  這樣的眼神，讓崔凡隱隱覺得似乎有事發生，環視了一下房間，他問道，「夏琪呢？今天你出院，她不來嗎？」 

  君謹言卻像沒聽到似的，依然維持著呆站的姿勢，一動不動。 

  崔凡走得近了，才發現好友的眼眶通紅，臉上，竟然還有著未乾的淚痕。 

  謹言……哭過了？！ 

  崔凡嚇了一跳，隨即問道，「你和夏琪怎麼了？」能夠讓謹言這副樣子的，想來想去，也只有夏琪了。 

  君謹言緩緩地抬起頭，像是在看著崔凡，只是視線卻又彷彿沒有焦距，「要怎麼做，琪琪才會愛上我？」原本清冷的聲音，此刻卻是沙啞無比。 

  崔凡一愣，「她對你說了什麼嗎？」 

  可是君謹言卻並沒有回答崔凡的問話，而是徑自道，「為什麼我可以愛她，她卻不可以愛我呢？」 

  這一刻，崔凡真想立刻就找到夏琪，好好問問她，她究竟對君謹言說了什麼，以至於他會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這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簡直就像失去了靈魂似的。 

  「你……只要她嗎？」崔凡問道。只要謹言想的話，完全可以找到比夏琪好太多的女人。 

  「對，只要她。」君謹言道，從6歲那年起，他所要的人，就只有她！ 

  「如果得不到呢？」崔凡試探性地問著。 

  君謹言的臉色倏然變得蒼白無比，唇顫著，卻吐不出半個字。身體在發抖，每一根神經都在戰慄著，那是一種無法控制的本能——本能地在害怕著這種可能性！ 

  得不到，他會得不到她嗎？心臟在不斷地收縮著，每一次的收縮，都夾帶著一股疼痛，痛到整個心臟，就像要爆裂似的。 

  他的手指抓著自己心臟的位置，半晌，終於喃喃著，「很痛……這裡……很痛……」 

  而崔凡，一臉震驚地看著君謹言，要是得不到夏琪的話，那麼謹言……恐怕也活不下去吧！他的腦海中，突然有著這一種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