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五神山重新崛起的日子
第381章 五神山重新崛起的日子
斬殺了那創造了恐怖神孽的四神，王棄也得到了一些回報：醞釀中的死亡與毀滅，以及一身足以毀天滅地的殺意。
嚴格來說，那就是『瞪瞪眼睛就能把人殺死』的程度。
可這不行，他已經感受到了這種殺意的不可控……在他常態的情況下他根本無法控制這份龐大得過分的殺意，他唯有在絕對理智的超脫角度才能夠將之掌控起來。
問題是，他沒辦法一直維持這種超脫的角度來控制這股力量……所以這恩賜一樣的東西便成為了隱患，一旦爆發出來足以將他自己炸得萬劫不復。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那神孽身體的『明膠』破碎了開來，無數的亡魂從中漂浮起來。
這都是靈魂的殘片、記憶的迴響，其實並非完整的亡魂。
它們的很大一部分，早已經被那神孽本身為了維持存在而『消化』掉了。
完成了封印的王棄將這魔刀重新收回化作刀紋印在掌心。
彷彿經過了他殺意的洗禮，這柄魔刀頗有些徹底變成了他的所有物的感覺。
王棄有些好奇，若是他帶著這魔刀前往妖魔界，碰到了這魔刀的本體刀兵魔，又會是個什麼樣的情形？
對於此時的魔刀，若是用個準確的詞來形容……它已經成為了王棄的『殺刀』。
不過現在用不到『殺刀』，王棄抽出了他的『凡人刀』。
這柄刀被他融入了『惘魂砂』，在力量傳導尤其是意志傳導方面有著極佳的效果。
他便以此刀施展往生真意，他準備度化了眼前這成片的亡魂……
於是刀光如幕，一刀斬出便是好像掀起了一道璀璨的帷幕。
那些亡魂殘魄在這往生的刀幕之中快速散去，它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安寧。
看起來這很簡單，可是這神孽存在了不知多久，它所在世界上的所有生命都被它同化入了身體……真要全部超渡也不知要多久，要揮多少次刀？
王棄沒有停下，並非完全出於自身善心，另一方面他也感受到了這麼做的好處。
他發現自己超渡得越多，自身身上那因為暴漲的殺意也會越來越趨於平和。
這是他能夠將之完全掌控的徵兆……超渡亡魂，可以助他平復殺意。
說來也是……
超渡是讓亡魂得到安寧，又何嘗不是讓他自己得到安寧呢？
王棄甚至開始念誦《心經》，於是他是實景演繹了一把什麼叫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雖然他覺得自己總用前世佛經的智慧來修道有些奇怪……但管他呢，有用就行了。
《心經》同樣有撫平心靈之效，而他悟自《度人經》的往生之意同樣也是如此。
兩者相加便更有奇效。
慢慢的，王棄的腦後似有一輪明月出現，銀白的月盤散發著能夠撫平人心引渡亡魂的力量。
真是越來越佛了。
他好奇地伸手摸了摸腦袋後面的『月輪』，很奇怪這是什麼原理構成的。
然後他試了試……發現可以摘下來哎？
不過摘下來沒多久就飄散了，又回到了他的腦後呆著。
就他感覺來看，這彷彿是某種特殊的力量，折射著一些他的思維與智慧……而這一輪銀盤，或可稱之為『智慧之輪』？
《心經》很神奇，不但能夠增加誦經者自己的心靈力量，也能夠讓聽經的存在獲得益處。
由此隨著王棄的誦經，這些亡魂一個個地都圍攏了上來，然後在他腦後那『智慧之輪』的銀光照射下安詳地被超渡。
王棄身上的殺意早就都收斂了回去，甚至他現在就解開魔刀上的封印都沒關係……只是他覺得沒必要那麼做。
他便在亡魂環繞之下不斷地誦經、超渡，令他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平靜而安詳。
不只是殺意全部斂去，就連他修鍊痛苦與驚怖兩大神通帶來的一些可怕氣息也都一起平復了下去。
他的身上發生了類似返璞歸真一般的變化。
用一句短語來概括，那就是此時的王棄任何人一眼看去，都『是個好人』。
角落裡小心翼翼斜著身子的『冰雕』白雲子都看呆了，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困擾了她們七百年的怪物竟然被王棄這個後輩弟子解決了。
雖然其中的關鍵恐怕還是王棄帶著一柄魔刀而當年的五神山沒有，可這其中的意味非同一般。
感受著那怪物再無一絲痕迹留存，唯有王棄在那平靜地度化無窮亡魂殘魄。
白雲子想了一下，忽然間將她『安全屋』內的四塊堅冰都給融化了。
那堅冰融化之後，裡面凍結的屍體也就暴露了出來。
然而這屍體之上很快就鑽出了四個形態各異的靈魂。
「小白雲，為何喚醒我們……麻煩已經解決了嗎？」一個蒼老的靈魂疑惑地問道。
不，他這並非是靈魂，而是一個看起來銹跡斑駁的元神……即將潰散的元神！
白雲子自己並沒有從冰層中出來，而是淡淡地說道：「是那位後輩，他滅殺了那域外天魔……我們，自由了。」
「自由了？看起來是的……他還要多久？」另一個靈魂問。
這是一個十分強大的陰神，遠比王棄見過的任何陰神都要強大。
「我還有三天時間吧，小子王棄，見過諸位前輩祖師。」
白雲子帶著四鬼蛋疼地看著忽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王棄陰神……好傢夥，這小子的肉身還在那裡誦經超渡，結果他的陰神就自己跑出來和他們說話了？
能不能不要這麼三心二意，認認真真做一件事情會死啊？
怎麼說呢，其實是王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念經都成『肌肉記憶』了，這才試著陰神出竅。
不過很奇怪，以往陰神離體之後他只能控制陰神之體，可是這次他發現自己能夠同時擁有對自己肉身的掌控……就好像他玩遊戲忽然雙開了一樣。
那斑駁的元神老者則是驚奇地說道：「這是神念分化的神通？這是修成了元神之後才能做到的事情……好小子，你的神念強得有些過份了。」
王棄赧然地接受了這份誇獎，他覺得這是他應得的。
不過看著這老者身上的『斑駁銹跡』王棄意外地問：「這位祖師，您的元神狀態很不好，這是怎麼了？」
老者訝然：「你能看得出我現在的狀態？」
王棄點頭道：「這應該都是元神中的陰滓吧……可是祖師，您的陰滓太多了。」
老者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為了對付那域外天魔老夫強行凝結元神，自然會落得這個下場。」
「老夫沒多少時間了，等你這邊完成了，老夫還要將這藏經頂帶回五神山……然後，再最後看看……」
忽然間，王棄想起了那逝去的曉峰真人……
他沒有再廢話，陰神浮現於本體上空……
他肉身腦後的月輪銀盤便忽然上浮，將他整個陰神之軀都給囊括了進去，令他看起來就好像是整個人站在一輪明月中一樣。
那安寧與超渡的力量發散得更遠了，大片大片的亡魂被超渡，然後消失在這藏經頂的山腹洞窟之中。
他也的確是要加快速度了，這些亡魂原本是無知無覺地被那神孽所承載，一直以為自己還活著……從心態上來講，和生魂沒多大區別。
這種狀態的亡魂是最好被超渡的。
可若是時間拖得久了，一旦它們開始向怨靈、惡靈轉化，那超渡起來可就麻煩了。
需要走一套『痛苦-悲慟-平靜』的超渡流程，手續多了兩倍不說，還特別浪費精力。
在王棄的陰神和本體一同發力的情況下，在兩天一夜之後，這些亡魂總算是都被超渡掉了。
它們的數量並不像王棄想象的那麼多，或許是因為被困在這藏經頂七百年有關係。
七百年來它除了一開始將藏經頂外的那大片區域的亡魂給隔空吸收了意外，得不到任何亡魂的補充……還有就是，要維持那扭曲的『世界』，其消耗以及代價似乎也超乎想象。
而超渡了這麼多的亡魂，王棄在精神層面的變化也是已經難以用言語表述……那月輪悄然隱去，已經能由他隨心收放。
若他還是在原本的世界，此時或許已經被人當成佛陀再世了吧。
「如此便好……我要準備施法了，你讓外面的小輩們都做好準備吧。」元神前輩溫和地吩咐了一聲。
王棄連忙通過契約將這邊的情況說明……
過了一會兒之後，他才點點頭道：「他們都已經在山下觀禮了。」
「那就好……」
元神前輩很是果斷地就開始作法，他的身體忽然間消失在了原地……
王棄連忙點亮陰火從入口的縫隙中鑽了出去……
他就看到那元神前輩的身體膨脹了許多，竟然是雙手拔起那藏經頂就要起飛。
這麼粗暴的么……
王棄連忙喊道：「祖師，能否將藏經頂留在此處，讓后另外打開一道門戶直通外界？」
「開拓亡魂之地危機重重，如今的五神山恐怕沒有這個能力了吧？」
元神祖師篤定地說道。
他似乎一眼就看出了王棄的心思。
可王棄同樣信心滿滿地說道：「正常來說是沒辦法的，可若是我能組建一支亡者大軍呢？」
他話音落下，頭頂便傳來一聲嗚咽的鳥唳……那六首鬼鳥就在他們頭頂徘徊。
原本那神孽死掉了，此地的亡靈感受不到威脅應該會繼續聚攏上來的……而現在，這裡依然空蕩蕩的，除了那六首鬼鳥以外再無亡魂敢於接近。
這便是高等亡靈個體的威懾力。
「這是……」元神祖師露出了吃驚的神色。
王棄含蓄地說道：「這是弟子養的鳥，它正在歡迎祖師們的歸來。」
元神祖師見狀不由得露出了一個微妙的神情……當初他們如果也能夠支配這種等級的惡靈，他們或許也就不會出現這麼多的麻煩事情了。
隨後他說：「既然如此，我們回去……若只是開闢一條穩定的通道，這要比將整座藏經頂搬回去簡單多了。」
他們又回到了藏經頂內，然後在這不知被拓寬了多少倍空間的洞窟正中開始布置法陣。
白雲子顯然知道這是要做什麼，伸手一招就有許多王棄無法分辨品類的煉材凌空飛來，然後被元神真火煉化成各種布置法陣的器具。
在這個過程中，白雲子淡淡地說道：「這是我們多年來的研究所得『玄空大陣』……此陣有錨定空間的基礎功能，在這基礎功能上不斷發展，才有了後來能夠不斷開拓空間的『拓空大陣』以及能連接不同空間打破壁壘的『破空大陣』。」
王棄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元神祖師布置大陣，那『玄空大陣』很快布置完成，隨後在此基礎上又開始進行『破空大陣』的布置。
於是一陣疊一陣，整個大陣就變得無比複雜了起來……
王棄看了就覺得一陣眼暈，他連忙閉上眼睛不再看。
白雲子淡淡地說道：「抱歉，忘記跟你說這是只有紫府境修者才能領悟的陣法，你現在看這些還太早了一些。」
一如既往的冷淡之中，竟然透著一股濃濃的得意感覺。
王棄心中暗自『呸』了一把，欺負一個後輩弟子有意思嗎？
不過他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這個冰雕一樣的白雲子祖師，竟然是一名紫府境修者！
我五神山也有紫府強者了？
而且拋開馬上要隨風飄散的元神祖師不說，還有三個陰神形態的祖師應該原本也是紫府強者吧？
好傢夥……五神山一下子崛起了！
不過有一點……這個白雲子祖師的脾氣有些怪怪的感覺？
王棄不去看元神祖師布陣了，反而以一種很是詭異的目光上下打量那白雲子祖師……
嗯，雖然過去了七百年，但顏值依然保鮮……這可能是她將自己一直冰凍起來的緣故。
按照他的經驗，一般這種七百年都沒接觸外面世界的情況，很可能她的心智也還停留在七百年前……所以，她七百年前多大了？
「總感覺你在想一些很失禮的事情。」白雲子祖師冷冷地說了一句。
王棄連忙轉開目光，表示自己很無辜……
元神祖師的陣法布置好了。
在『破空大陣』的作用下，一道空間門戶被緩緩打開。
這道門戶晃動了一下，隨著力量輸出的穩定，裡面就顯露出了一片雲海之上的山頂景象。
從那門戶中顯露的景象來看，這就是五神山峰頂。
這樣也好……
王棄定定神，而後當先走了過去。
這是自然的，畢竟藏經頂中的都是前輩高人，他們得要等那些外面的後輩弟子們前去參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