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急速馳援
第344章 急速馳援
王棄帶著自己的全副武裝縱馬來到了城南校場。
魔刀、神刀、凡人刀背於身後，背後披著阿姣姐姐親自給他披上的白蛇披風，顯得極為瀟洒。
唯一不足之處，是他身上的鎧甲只是尋常的制式扎甲。
這是沒辦法的，畢竟他此前嚴格來說並非是作戰系統的，身份也不夠，所以之前完全沒想到給自己準備上一套精美的魚鱗甲。
為此阿姣姐姐還難受了很久，覺得沒有給他打扮到完美……
他縱馬疾行，一路衝進了軍營之中，卻見那裡已經搭起了高台並且有一隊兵卒等待在了高台之前。
高台之上，陳昀端坐，而後看著他揚聲道：「可是王子歸來了？快快上來一敘。」
王棄勒住了韁繩依言上台，同時也是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一下這當上了大將軍的陳昀。
想想當初他們初見的時候王棄才剛是右司馬，可如今再見，這陳昀已經從原本的奉車中郎將一路三級跳，經過了『執金吾』、『車騎將軍』到達了『大將軍』的尊位……論陞官速度，大彭朝中可謂無出其右。
不過這也是有代價的……
至少在王棄看來，原先做奉車中郎將的時候這陳昀溫潤如玉，一副進退從容的感覺。
可是現在再看大將軍陳昀，就能發現他的臉上清癯了許多，稜角是變得清晰了一些，但是皮膚也松垮了。
眼袋下垂面頰生斑，一副很久沒好好休息過了的樣子。
「卑職王棄，見過大將軍。」
他飛快打量了一番之後便躬身抱拳，全了禮數。
陳昀目光溫和地看著他，似乎那暗中發生的衝突從未有過一般。
他含笑道：「子歸還是這般少年英姿，想當年你這騎馬還是我教的。」
王棄似乎也被他帶入了回憶中，於是答道：「是啊，大將軍弓馬嫻熟令人欽佩，不過現在看起來身子有些差了，可要注意休息。」
陳昀聽著寬慰一笑，隨後站起身來道：「閑話到此為止，如今的形式你也知道，我便任命你為『定南校尉』，率領此地一部兵馬前去支援散關。」
一部兵馬……
王棄看著面前四百人……結果他還是干著軍司馬的活啊。
陳昀似乎明白他的心思，便繼續說道：「京畿兵力不足，能夠有此一部已經不易。不過在散關還有兩部兵馬駐紮，等你到了也歸你統領。」
校尉統領一營，而一營的標準建制是五部兵馬。
如今這樣滿打滿算也就給了他三部人馬……這校尉也是個雜號校尉。
怎麼說呢，總算是升了半級吧。
他也懶得計較這些，直接點頭應道：「諾。」
沒什麼可說的，反正應諾就行了。
陳昀也知道此時不宜再多說廢話了，他道：「事不宜遲，你們立刻出發吧。他們已經各自帶上了三天的軍糧，我需要你們在兩日內趕到散關，而後續糧草則是會在五日內籌措到位……不要讓我和朝中諸公失望。」
沒提小皇帝。
王棄依然簡單直白地應諾：「諾！」
隨後他便轉身下令：「啟程。」
沒有時間讓他熟悉手下的將官並整頓這一部人馬了，只有兩天的時間，這些人必須都趕到散關。
若是只看地圖上直線距離，散關距離長安真的不遠。
可這一路都是山路，真正要行軍的話沒個三五天恐怕到不了。
王棄沒二話，騎上了他的戰馬就衝出軍營。
那一群士兵面面相覷，最終由那原本的軍司馬在陳昀的授意下連忙指揮部下跟上。
陳昀靜靜地看著那眾人有些沒章法地走了，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連自己部下都壓服不了的人，你就放心讓他去守散關？」
很奇怪，這聲音似在陳昀的影子中發出。
陳昀則是面無表情地說道：「這一部人馬本就不是王校尉部下……我相信王校尉能夠用自己的方法收服這些人。」
可那影子中的存在又忽然『桀桀』怪笑道：「可是這樣一來，你不就是等於壯大了林觸那邊的勢力？」
「還是讓我的人也過去吧，和後續的輜重隊一起過去。」
「屆時我的人也可替你當監軍。」
「若是那小子沒能守住散關也就算了，可他若是守住了……我的人會幫你把他也控制住的。」
大將軍陳昀此時臉上的微表情十分豐富，似乎是高興，可若是仔細看的話又好像帶著一種嘲諷的感覺。
他說：「那就麻煩你了，魔主。」
「桀桀桀……應該的，誰讓我們締結了不可撼動的盟約呢？」那陰影之中的魔主怪笑了起來。
……
王棄馭馬奔行，在衝出了一段距離之後才緩緩減速。
剛才大將軍陳昀身上有股令他感覺作嘔的味道，實在是不願在那多呆。
他在這裡停下是等待自己的部下，沒有時間給他整軍了，他只能在這行軍路上盡量去做。
沒過多久，那一部兵卒就帶著有些散亂的隊形跑了過來。
其中三人騎馬而至，來到王棄的面前說道：「王校尉，末將軍司馬華榮。」
「曲軍侯左偃。」
「曲軍侯郭煜。」
王棄看著這三人微微頷首道：「整理隊列，讓大家正常急行軍，我們邊走邊說。」
軍司馬華榮點點頭，他立刻帶著兩個副手按照王棄的吩咐開始收斂已經有些跑散了的陣型。
這三人之中華榮有些上年紀了，是那種軍中的資深宿將，或許也是陳昀那邊的人。
只是既然沒能夠直接作為支援大散關的主將，可見他的能力並不受到陳昀信賴。
左偃看起來很機靈，年齡也就和王棄現在差不多的樣子。
有些修為在身，但也只是有些修為罷了。
而郭煜則看上去屬於那種猛將類型的。
膀大腰圓顯得孔武有力。
只是他在對待手下的時候十分粗魯，在統御方面看起來有著極大的欠缺……總之，這是個不錯的打手，但更多的就算了。
相比之下，那左偃的前程應該更好一些。
王棄只是通過這三人短短時間內的整備軍陣就看出了一些端倪，隨後這一部四百人在四位屯將的指揮下行軍，而王棄則是與這三人在隊伍最後騎馬邁著小碎步跟著。
「這是支新軍吧？」王棄問了一句。
華榮點點頭道：「去年夏天開始操練的，只有半年時間。」
「除了我和老郭之外，都是新的。」
左偃不滿地說道：「華司馬，卑職可也是已經入伍三年了！」
華榮滿不在乎地說道：「可你當這曲軍侯才不到一個月！」
一副濃濃的老資格鄙視新人的表情。
左偃氣呼呼的又啞口無言……華榮資歷碾壓他官職也比他高，這讓他沒有一丁點辦法。
王棄則是欣賞地贊了一句：「三年就能晉陞到曲軍侯，是個好苗子。」
左偃聽了反倒是有些害羞地撓撓頭道：「也是趕上了時候，運氣好的。」
這話說得一點也沒錯，對於百姓們來說的兵災亂世，對於軍人來說則是晉陞的機遇。
華榮聞言則是稍稍有些不滿地說道：「你的確是運氣好，但是現在你已經是管著兩百人性命的曲軍侯，那些毛躁的性子可千萬不能再有了。」
左偃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卻什麼也沒說。
王棄聞言啞然失笑道：「看起來華司馬與左軍侯的關係很不一般？」
華榮則是尷尬地笑了笑道：「讓王校尉見笑了，畢竟這孩子也是我領入門的。」
王棄微微頷首，他們之間的事情他也懶得去多考慮，如今隨口閑聊也是為了拉近雙方的關係。
聊了兩句之後，他就開始說出自己的顧慮：「以我們如今的速度，恐怕難以在兩日之內趕到散關……從我們得到的情報來看，散關的情況不容樂觀。」
華榮臉色沉重地點點頭道：「這正是我想與王校尉說的，我們或可分出部分身強力壯體力充沛的兵卒急行軍，或可先行趕到散關增強守備力量。」
「卑職在長安與散關之間走過，以我們此時的行軍速度，恐怕要三日才能趕到。」
這是個很有經驗的老手，他的經驗也成為了此時王棄很重要的參考信息。
於是王棄說：「如此甚好，這些兵卒我都不熟，就請華司馬代為分派一下。」
華榮神色一松道：「王司馬只需令左偃帶著他那一曲人自去便可，我們稍後可到。」
看起來這是早就都籌劃好的事情了。
王棄見狀心領神會，他說：「如此便好……左偃，你隨我來吧。」
華榮、左偃還有那郭煜都是驚訝了起來，華榮問：「王校尉，你是此行主將，還是隨我們后軍一起行動比較好。」
王棄道：「哪有那麼多矯情，我年齡與左偃相差彷彿，能夠做到校尉之職可不是靠了什麼背景關係，而是真刀真槍殺出來的。」
說完他根本不給其他人爭辯的機會，直接策馬奔行了起來，同時道：「左偃，帶著你的人盡量跟上，從現在開始我可不會刻意停下來等你。」
馬蹄如雷，他當先便沖了出去。
左偃愣了一下，猝不及防之下連忙大聲招呼手下也追了上去。
可他是騎馬的，他的手下都是步卒，人的雙腿如何能夠追得上奔馬？
那幾人都是亂了起來，甚至原本定好的后軍都因此亂了起來，一個個都是加速追了上去。
原本他們的確是商量著要架空了這個『空降』的校尉，畢竟他們對王棄毫無信任感可言。
可是現在……
如果王棄孤身一人趕到了散關而他們卻被遠遠地落在後面，那才是丟大人了。
所以事先計劃得再好又有什麼用，他們終究還是被王棄牽著鼻子走了……
王棄其實都沒想過那些人是否會團結起來將他架空之類的事情，因為在他看來守關什麼的只要他一個人就足夠了啊。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只要他在兩天內趕到散關就是完成了大將軍的軍令，而只要他守住了散關，那就是一場大功了。
他現在需要立功，既然決定了要幫助去疾上位，那麼在去疾走到檯面上之前他就必須要讓自己擁有足夠高的地位和權利才行。
至於那陸弗祀……
說實話，這是件有些可悲的事情。
當這天下宗室都開始以質疑陸弗祀血統為名造反，那麼這位小皇帝的血脈是否真的正統就已經不再重要了。
若是當前局勢再這麼一直進行下去，朝中重臣恐怕都會忍不住要進行一些『改變』……
王棄對這種事情看得很透徹，所以對於這次馳援散關的任務也是分外『功利』。
他只要功勞，其他的什麼……那都是另外再考慮的事情了。
策馬奔行半日，他感受到這匹軍馬已經氣力耗盡汗如漿汞。
他便停下來讓它在路邊吃些草料休息片刻。
嗯，好像軍馬是不能吃雜草的？
王棄直接從乾坤袋裡拿出了一一枚湛藍的雞頭實丟給了這匹軍馬。
疲倦極了的軍馬一口吞下，隨後就是渾身濕漉漉了起來……
這枚雞頭實中蘊含了一些水行元氣，可以最大程度地補充軍馬消耗的體液以及能量。
再加上王棄以《五氣元靈術》進行加持，它的體力就這麼段時間內直接恢復。
當然，食物補充也是需要的，不然就是透支它的生命了。
在有條件的情況下，王棄對待自己身邊的生靈總是足夠寬厚。
片刻之後，在《五氣元靈術》的加持下他的馬已經又一次精神抖擻。
這本來也只是一匹強壯一些的普通軍馬，他都沒有特意挑選……可是現在，被他的《五氣元靈術》一通加持，這匹馬的眼中似乎都有些熠熠生輝了。
「恢復好了？那我們繼續走！」
王棄翻身上馬，隨後繼續策馬奔行。
此時從里程上來說，他已經走過了一半的路，剩下一半的路可不好走。
至於為什麼他沒有直接飛過去……那是因為他用自己師父教他的速成版望氣術看了眼散關的方向，發現那裡已經妖氣衝天群魔亂舞。
好傢夥，就連速成版的望氣術都已經能夠看得清清楚楚了，散關什麼狀態他能不知道嗎？
所以他這一路行來，也是想要引蛇出洞。
散關或許還在大彭朝廷的手中，可它的情況肯定說不上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