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大蛇侍女
第295章 大蛇侍女
對於王棄來說，這五神山下的田居小院是真的越來越有家的感覺了。
有父親王大山，母親雲姨，弟弟阿寶，還有妻子阿姣姐姐……
若是再加上在長安的劉氏阿母和侄兒去疾也在，那才是圓滿。
一家人便在這田埂邊閑話家常……
作為這一家人聯繫的紐帶，王棄則是徹底遭了殃，他小時候許多趣事都被說了出來，包括那醉奶的事情都被雲姨很自豪地說起了。
他當時就有種羞臊得要鑽地里去的感覺……為啥啊？為啥光說他呢？
倒是阿姣姐姐笑眯眯地聽著，彷彿在說：你也有今天？
畢竟當初他在長安的時候，劉氏阿母也說了許多冉姣小時候的趣事呢。
不過稍稍有些敗興的，還是阿寶終究無法在太陽底下呆太久，他很快就不得不鑽回酒葫蘆中休息。
而雲姨則是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說：「我去幫你們照料一下田地……姣兒還要向你請教戟法呢，給我好好教。」
「明白明白。」王大山笑呵呵地應了。
此時的雲姨在他眼中，簡直和二十年多年前他們初遇的時候一模一樣，他整個人的脾氣也是變得好了許多，至少不再是那麼粗魯了。
於是雲姨去地里恐嚇一下那些新苗讓它們快快長大，冉姣則是跟著王大山學習戟法。
雖然青龍戟……哦，現在是白龍戟了。
這白龍戟中也有傳承戟法，只是這戟法同樣很高端不適合零基礎學習。
冉姣學得認真，只是說實話，她在戟法方面的天賦還真也就一般。
認真來說，如果拋開一切血脈上帶來的優勢，冉姣的各方面天賦都是比較平庸的。
她本該是個平庸的女孩，她的一切都可以說是自身那一半來自冉楚的血脈帶來的……可就是這份強大的血脈，令她成為了修行界的天才。
就好像現在，她跟著王大山練了幾個架勢還有模有樣，可終究只能算是基礎動作。
可當她奢侈地拿起白龍戟筆劃起來的時候……
已經徹底認主了的白龍戟竟然直接引導著她的動作，令她不知不覺中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於是原本還有些生疏的動作一下子就變得熟稔了起來，對王大山教導的戟法也是進境飛速。
又因為她本身的力量與敏捷超標，那一招一式舞起來的動靜可就太大了……她彷彿已經是個沙場宿將，看起來威風極了。
王大山又被狠狠地打擊到了……這神兵還能提升人的天賦？
可問題是，一般唯有足夠天賦的人才能夠獲得神兵的認可……哪有冉姣這樣直接先讓神兵認主了，然後再讓神兵提升她的天賦，強行讓她成為了一個戟法高手。
「所以……我們對待神兵的姿勢有問題吧？」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逐日弓，目光漸漸變得嫌棄了起來。
心說這神弓要是再給他鬧脾氣，就乾脆送給阿棄讓他去收拾吧？
如今他也算是再次有了『家庭圓滿』的感覺，所以對這種好勇鬥狠的兵器都不怎麼太放在心上了。
就這麼和和美美地過了兩天，王棄就帶著冉姣出門了。
她期待那個侍女可是很久了……這可是她父親給她的，雖然她還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但是哪個女孩不會對自己的父親有一個美好的幻象呢？
尤其是她的阿母還一直都在她的面前念叨著冉楚的好，這就令她更渴望了。
兩百里的路，他們直接乘坐『暴走機關』飛過去就好。
『暴走機關』上可是裝了四個大渦輪的，以它的飛行速度，兩百里路不過是一刻鐘不到的時間就能夠到達。
冉姣和王棄一起坐在了『加了蓋』的駕駛艙內，全程舒舒服服地感覺不到一絲的氣流衝擊……這可比御刀飛行要舒服多了。
很快大野澤那一片水鄉便出現在了王棄的面前，因為有大河的主要支流途經此處，這裡的水源十分豐富泥濘，同樣也是一片蠻荒的景象。
冉姣開始興緻勃勃地問起來：「你有和紫兒說過該怎麼匯合嗎？這裡那麼大，我們該怎麼找到她？」
「這個啊，你在大澤上大聲喊一下試試？」王棄出了個主意，他覺得這個主意很好，應該最直接了。
冉姣一聽就有些無語，覺得他出了個餿主意。
但還是掀開了『暴走機甲』的罩子，然後對著那一片怕是有數百里寬廣的大澤大聲喊了一下：「紫兒！！」
原本她是肯定做不來這種事情的，可是因為她身體上的異化癥狀都消除，尤其是就連豎瞳都消失了成為正常人類的雙眼之後，她便彷彿徹底打開了女孩的天性。
她變得活潑又開朗，也分外享受著這種無憂無慮的感覺。
並非愛情讓女孩變笨，而是女孩喜歡這種什麼都不用去多想的感覺。
而她的喊聲落下，期待著看著周圍，想要看到那個父親的侍女能夠聽到她的聲音然後出現……
事實上她的願望實現了，只是她一時間沒有看見。
就在『暴走機甲』的正下方，大澤之中的水面開始翻騰起大量的泡泡。
然後很快，水面就鼓起了一個大包，似有龐然巨物要出水……
冉姣瞬間注意到了這動靜，然後目光愕然地盯著下方的水面道：「該不會我的叫聲驚動了此處盤踞的大妖，然後如今要來找我們麻煩了吧？」
王棄的眉毛跳了一下，對於這種出水的姿勢他已經頗為熟悉了。
所以他安撫道：「別急，是紫兒來了。」
「紫兒……」冉姣感覺自己瞬間有些智熄……她一時間沒搞清楚情況。
可是轉瞬，那下方的水中就有一顆碩大的紫色蛇頭露出水面，然後一直昂起抬升到了與『暴走機甲』齊平的位置。
大蛇眨了眨眼睛，那長長的睫毛彷彿是羽扇一般扇動起了一陣氣流波動。
而後那清脆溫和的聲音響起：「姑爺，這便是小姐了嗎？」
王棄淡定地點點頭道：「是啊，她叫冉姣，便是你的小姐了。」
大蛇立刻閉上眼睛微微垂下頭道：「紫兒見過小姐，以後就請小姐多多照拂了。」
冉姣有些傻眼，她依然處於智熄狀態。
好傢夥，真真好傢夥……這是她的侍女？
她以為既然是侍女，那至少也該有個人的形狀吧？！
然後她忽然間有些擔憂了，忍不住問：「紫……紫兒？」
紫兒又睜開了它的蛇眼，長長的睫毛擺動了一下，應道：「紫兒在。」
冉姣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問：「紫兒，我父親是什麼修行得道的？」
她其實是很在意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紫兒那碩大的頭顱微微擺了一下道：「老爺原先是荒古大蛇千年化蛟，而後又做了千年的蛟龍渡劫才化為的真龍。只是早先入贅了雲夢龍宮做駙馬，近些年老龍君退隱不出，老爺便成了現任的雲夢龍君。」
聽聞自己竟然有真龍血脈，冉姣的心中還高興了一下，可是隨後又聽說自己父親是入贅了龍宮的……她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哪怕明知道自己該是龍女，卻根本無法在人前顯示，否則不但自己會有麻煩，還可能給冉楚也帶來一些困擾。
這便是私生女的悲哀了，根本沒有身份可言。
王棄看到了冉姣的失落，便安慰地摟著她的肩膀道：「阿姣姐姐，你現在可是我的妻子，又不是別的什麼。難道我們現在的生活不快樂嗎？」
冉姣深吸一口氣甩開了煩悶的心情，她說：「是啊，我已經得到了太多了……這次也算是讓我徹底放下了那些奢求吧……我已經很幸福了，沒必要再去索取更多。」
在想通了之後，冉姣的念頭通達了，總算『智商回歸』，開始思考一個實際的問題：「紫兒，你這麼大，我們很難安置啊。」
紫兒不在意地說道：「小姐不用替婢子操心，婢子可以居住在底下水脈之中。五神山既然是仙門大山，那底下必然有充沛的水脈流經，婢子到時自己游過去就可以了。」
真是一條善解人意的好蛇……
王棄想了一下，便丟了一枚照影語竹過去道：「拿著這枚竹片，用它就能與我們通訊了。」
大蛇紫兒很是乖順地用嘴接住了這對於它來說如同塵埃一般的照影語竹，隨後又溫順地說道：「多謝姑爺的禮物……在姑爺與小姐來此之前，紫兒也在這大野澤內遊盪了一番，正好尋到了一株靈草。」
「便做是紫兒給姑爺小姐的見面禮吧。」
話音落下，又是一道靈光從紫兒的大嘴中飄了出來，落在了王棄與冉姣的面前……這大蛇的嘴巴好像是個空間裝備一樣。
他們一起看向這靈光中的東西，發現這是一株水仙花一樣的靈植，連同根莖一起被一片靈光拖著來到兩人面前。
「這是？」冉姣問。
紫兒道：「這是靈露水仙，移植時需要以水行靈力托著，否則離了水便會枯死。」
「但若是將它移植於水邊淤泥中，便能自動匯聚水行靈力……要不了多久，那一池水便會成為靈泉，而若是服用它每日清晨於花瓣上凝結的朝露，更是能夠凝練水行靈力。」
「常服靈露，於人類修士來說便能將這水行靈力凝結成水行真氣了。」
冉姣一聽這『靈露水仙』如此珍貴，便要推辭道：「這太寶貴了，我不能要。」
紫兒卻是溫和地說道：「小姐真是好人，不過這『靈露水仙』於我無用，還是小姐拿了用來凝練真氣最好。」
「畢竟小姐年幼，婢子體型所限不能常伴左右，只求小姐能夠儘快強大起來保護好自己了。」
冉姣聽了就覺得她有些怪異……她哪裡小了？
可是想到自己面對這的是動輒千百年記的大妖，就覺得自己這區區二十年生命在它們面前是真的渺小。
想到這裡，她便忍不住問：「紫兒，你今年多大了，什麼時候能夠化形呢？」
紫兒那碩大的蛇頭晃蕩了一下，長長的睫毛撲扇撲扇，然後說道：「婢子今年已經六百來歲啦，不過婢子血脈是『荒古大蛇』，身體會隨著年歲的增長不斷長大……對於尋常妖類來說妖力充滿肉身便可開始嘗試化形，可婢子怕是在化蛟之前怎麼也達不到那一步了。」
妖力對於妖類來說便是真氣對於人類，一樣是靈力凝練所成……只是妖類大多偏激，所以它們所凝練出的妖力一般也散發著一種狂暴混亂的氣息。
但是這紫兒的妖力就很平和，看得出來被冉楚調教得很不錯。
冉姣好奇地問：「那麼對於你們荒古大蛇來說，該怎麼晉陞呢？」
紫兒有些惆悵地說道：「我荒古大蛇積累千年便會迎來天劫洗身，若是能夠渡劫成功，便能長出鱗角彩爪，成為蛟龍。」
「和父親一樣？」冉姣插了一嘴。
紫兒點頭道：「沒錯，與老爺一樣。」
「我荒古大蛇血脈深處是藏著真龍之血的，所以別的龍屬能夠度過天劫成為蛟龍已經是頂點，而我荒古大蛇則是還有機會再進一步成為真龍……」
「只是蛻變真龍十分兇險，就我所知我們一族也就只有老爺能夠成功做到這一步。」
「說起來也是老龍君看出了老爺的天資，將原本只是龍宮將領的老爺招贅為婿……如今老爺果然成功化龍。」
阿姣姐姐頗為可愛地掰著手指頭數了一數，忽然道：「所以父親其實已經兩千歲了？」
紫兒點點頭道：「老爺為蟒千年，為蛟再千年……小姐好福氣，是老爺化龍之後留下的子嗣，是以天然具有真龍血脈。」
冉姣微微錯愕，隨後搖頭笑道：「沒錯，我就是個有福之人……所以我現在已經很知足了。」
她目光暖暖地看著王棄腦袋輕輕靠在了他的肩上問：「紫兒這麼好，我們一直讓它呆在地下水網不太好吧？」
王棄聞言就立刻攤開了他的地圖，然後在上面筆劃道：「看，這裡是我們五神山……肥成就在五神山以東三十里，可若是五神山以西、以北六十里左右，那便是大河支流泲水途徑了。」
「我們可以在這之間的區域找個隱秘地方挖個水潭出來，若是要找紫兒便可來這水潭，平時紫兒完全可以在泲水中嬉戲生活。」
大蛇紫兒聞言頗為高興地點點頭道：「若是能夠如此就再好不過了，雖然婢子也能在地下水脈中沉睡，但能夠戲水四處多走走再好不過。」
「而且婢子還能給姑爺和小姐多去採集一些靈材回來，如今雖說末法之世，但還是有不少靈材藏於隱秘之處。」
冉姣聞言連忙搖頭道：「不用不用，你采來的東西就自用吧，不用特意給我們了，那『靈露水仙』已經夠珍貴的了。」
誰知紫兒那長長的睫毛再次撲扇了一下，然後輕聲道：「多謝小姐憐惜，可是老爺既然將婢子賜給了小姐與姑爺，那婢子便是小姐與姑爺的財產了……為你們做這些事情，本就是婢子的職責。」
冉姣愣了一下，她才意識到自己父親送給她的『這件禮物』有多麼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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