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跟防賊一樣
第257章 跟防賊一樣
一群神機竹海的『技術宅』們緊張地看著竹海深處，那裡有一個可怕的入侵者正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清理著他們釋放出的各種機關傀儡。
那些都是他們自己做的傀儡，雖然質地上與那八尊守護傀儡相差極大，但也絕對稱得上是機巧……可是，對方清理的速度也太快了一些吧？
公輸依智也來了，他眯了眯眼睛，隨後從兜里取出一塊鏡片架在左眼上……再看入竹林中，就看到了那個直面無數機關傀儡的身影……
神機竹海的弟子們放出了自己試製的傀儡，雖然有螳螂、蜈蚣、猛虎、犀牛等等形態，可畢竟不像守護傀儡那樣有隕金鑄造，大多不過是些竹片編製而成的。
只是就算如此，對方那出刀的速度與烈度也太可怕了一些吧？
手中一柄環首刀，看不出任何出彩之處，只是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罡氣而已。
可就是這樣一柄凡刀，卻是在那人的手中圓轉如意又靈巧多變，總是能夠恰到好處地將一頭傀儡的身軀給斬開……行走在竹林之中，竟然有種遊刃有餘的從容。
神機竹海的弟子們要論戰鬥力，可都是在傀儡身上的……如今這人一刀一個傀儡，不就意味著他一個人將整個神機竹海給『挑』了？
公輸依智的內心是惱怒的，而當他看清那來者的面容之後，錯愕之下就更惱怒了……若是神機竹海被掌教一系的末徒給單挑了，那他今後這老臉還能往哪裡放？
所以他的身後猛地一團零件飛了起來，隨後一陣『咔咔咔』地組裝，竟然是當場拼接出了一頭斑斕猛虎！
這猛虎惟妙惟肖彷彿和真的一樣，而行動之間也是迅捷而靈動，完全沒有尋常傀儡的機械笨重感。
這頭傀儡猛虎的材質同樣非凡，是公輸依智完全按照他這個級別的『戰鬥標準』親自熔鑄打造了每一個零件，也是他賴以成名的法寶級傀儡。
至少在五神山外，他還有一個『猛虎機關師』的諢號。
雖然因為太忙而忘記了與王棄之間的約定是他的不對，但真要讓這小子將整個神機竹海給一併挑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然而在絕對理智狀態下的王棄，會老老實實地吃這個教訓嗎？
他沒有。
在看到那機關猛虎的瞬間他就意識到了這具傀儡的不俗。
於是乾脆利落地收起了環首刀，準備和先前一樣以封邪咒法來應對……
他刻意留下了一個破綻，引得這猛虎撲襲而至……他卻是恰到好處地讓開一個身位，以一種險之又險的狀態與之擦身而過，隨後伸手在這機關猛虎的腹部輕輕印了一下……
但就是在同一瞬間，這猛虎的尾巴驟然一甩，卻是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腰間……
還好他反應極快，罡氣噴涌之下抵擋住了這一擊。
《不壞真身》修鍊而來的罡氣護罩沒有『過時』。
再看那機關猛虎，從腹部開始有一片咒文浮現，幾乎將它整個腹部要鎖住……
封邪咒法開始發生作用，這機關猛虎與天地元氣之間的聯繫直接被切斷。
可是緊接著它卻發生了一些超乎王棄預料的變化……
它身上的那些零件竟然開始自己遊走互換位置！
這就使得原本已經設置好的封邪咒法符文徹底被打亂，那封印效果自然也就沒有了。
「厲害了，竟然還可以用這種方法破除封印。」王棄忍不住贊了一句。
隨之立刻對著那機關猛虎抱拳躬身道：「不知弟子是否可以通過公輸老師的考驗了？」
他有些不想打了，再打下去可就要『傷和氣』了。
以他的智慧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裡面恐怕出現了什麼誤解呢？
主要是先前遇到的那一波傀儡，那種連『草螞蚱傀儡』都跑出來膈應人了，怎麼看都不該是所謂的『考驗』吧？
可為了照顧公輸依智的面子，還是給人個台階下吧。
果然，這機關猛虎稍稍遲疑，就傳出了公輸依智冷淡的聲音：「算你過關了，跟我來吧。」
說著，這猛虎一步步走到了王棄的面前，咆哮了一聲，這才轉身往竹林外走去。
王棄心中覺得有趣，只是做出乖巧狀，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他跟著這機關猛虎走到了竹林另一頭，看到了那竹海深處的這一片竹屋。
這就是神機竹海的核心地方？
他看到了公輸依智正站在林外冷冷注視著自己，而從那片竹屋之中，他似乎感受到了一些看過來的好奇或者憤怒的目光……
好像第一天就起了一個壞頭？
王棄有些無奈，卻也沒什麼後悔的情緒……這真不怪他。
「公輸老師。」他恭敬地抱拳見禮。
公輸依智神情冷淡地對他說：「不必叫我『老師』，我只是答應了掌教教你機關術而已。」
「我也不會讓你進入那片木屋，那裡是我神機竹海弟子的居所……以後每日卯時至巳時，我都會在這裡教你三個時辰的機關術，不管你能學多少，巳時之後就自覺地離開。」
「若是沒有異議，我們這就可以開始了。」
王棄被這一番『雷厲風行』給有些嚇到了。
不過從根本上來說，還是能夠聽得出來這公輸依智對於王棄是十分嫌棄的。
王棄倒是沒覺得怎麼樣，他是來學知識的，有渠道學知識就行了。
所以他說：「好，我們就開始吧，公輸首座。」
他也是一點都不矯情，對方不想讓他執弟子禮那就不執了，乾脆點，快些開始吧。
王棄的乾脆利落讓公輸依智有些意外，但隨後也立刻開始了『教學』。
他直接丟給了王棄一枚玉片，然後說道：「這是《聚靈陣刻錄》，先學會它。」
還真是簡單粗暴……
王棄老老實實接過玉簡看了起來……隨後發現，這玉簡中的信息量超大。
聚靈陣很簡單，可是要將之篆刻於機關零件上成為驅動機關傀儡的核心就很難了。
而這份《聚靈陣刻錄》就是如何在各種材質上篆刻聚靈陣並使之起效的方法……洋洋洒洒上百萬字，這在當世絕對是鴻篇巨著級別的。
「記熟它，什麼時候能記熟了，我們再開始下一步。」
王棄只覺得頭皮發麻。
他問：「我能將這玉簡帶回去慢慢記嗎？」
公輸依智冷冷道：「不行，這是神機竹海秘傳，你只能在這裡記憶……三個時辰一到，就明天再來吧。」
王棄驚了，這要是正常情況下，他光背誦這百萬字都要一年時間吧？
所以，確定不是公輸首座拿著這東西來敷衍他？
他想了一下，覺得可能還真不是這樣的……這《聚靈陣刻錄》明顯是機關術的根基所在，事實上再加上如何引導、傳輸力量方面的知識，王棄覺得自己已經可以開始嘗試機關術了！
他只能說，或許機關術入門就是這麼難的吧……
王棄深吸一口氣，隨後就咬咬牙真的開始記憶了。
他發現了，這公輸依智對他很嚴苛，那麼他就必須要在這最嚴苛的情況下學到他想要的東西。
如此，才能真正爭一口氣！
他的內心再次進入了無比靈智的空靈狀態，這一次是全副心神都浸入了那玉簡中，以他那強大的心靈力量開始瀏覽、記憶玉簡中的一切內容。
海量的信息被塞入他的腦海，好在他經歷過始悟，能夠承受得住也維持得下來。
直至某一個時刻：「時間到了，你明天再來吧。」
王棄才猛然驚醒……那《聚靈陣刻錄》他不過記憶了三成多一些而已……
這已經是超乎想象的進展了，只是他自己還是有些不太滿意。
不過已經記下的卻十分牢靠，不虞忘記。
他站起身來將那玉簡雙手奉上，然後沉默地轉身又走入這林中。
不過意外地，再次走入這竹林的時候他沒有再迷失了，而是隱約中感覺這個神機竹海根本上也是個大型聚靈陣而已。
三成的信息，已經足以令他有些猜測這個大陣是如何布置的了。
聚靈陣單個很簡單，可卻是能夠無限疊加起來的……
於是順著這竹海中一些明顯是類似『陣旗』一樣的特殊竹子，他這次沒有再迷失於其中，而是很快走了出去。
「三個時辰就三個時辰吧，正好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去考慮。」
王棄抬起頭來看著天空的陽光，隨手拂去心中的陰翳，便找回了好心情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公輸依智則是若有所思……他已經意識到這個掌教末徒與之前三位弟子的不同了。
……
王棄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一邊整理記憶下來的內容，一邊收拾屋子準備午飯……也不知阿姣姐姐是否也會中午回來，他多準備了一些飯菜。
這些飯菜沒有白準備，冉姣沒過多久也出現在了這小屋邊。
「夫君……沒受什麼委屈吧？」冉姣有些擔憂地問。
王棄笑著答道：「我怎麼可能受委屈？這一上午可是充實得很……不過這授課怎麼都是上午就沒了？雲水閣也是一樣的規矩嗎？」
冉姣一邊給王棄幫忙洗菜，一邊說道：「雲惑子老師倒是個很溫和的人，他沒讓我進雲水閣內，只是在門外找了處幽靜地耐心傳授我妙法。」
「還聽老師說，這因為防止再有閣內弟子被拖入道統之爭，屆時落敗就得隨著失敗者遠遁，惹人傷感的……」
王棄聽了心中才是明悟……難怪那人公輸首座對他如此嚴苛，原來是防著他與神機竹海中的弟子接觸把人拐走啊。
他抓著阿姣姐姐的手說道：「既然如此，那麼下午和晚上正好可以做一些我們自己的事情……其實這個節奏也很不錯，反正我覺得很舒服就是了。」
冉姣小心地看了看他，發現他似乎真的沒有因此而受到什麼刁難屈辱的感覺，這才安心地笑了起來。
他們一起吃了飯，收拾了一下碗筷之後，就又開始了小夫妻兩一天『充實』的生活。
照顧田地，恐嚇一下田裡的綠苗讓它們可以茁壯成長……閑下來一起討論自己修行所得，當然還有必不可少的切磋……
切磋的時候依然是王棄承受著阿姣姐姐的力量與衝擊……討論修行的時候，卻主要是王棄在耐心地給冉姣普及五行、臟腑五氣的道理。
他們很愉快地在一起相處，亦師亦友亦夫妻。
到了夜晚，哪怕是相擁在一起坐在外面吹著晚風欣賞夜空，也能夠從中獲得各自的樂趣。
阿姣姐姐是喜歡枕著王棄的胳膊睡覺，這些天來她已經習慣了這種被他環在懷中的感覺。
而王棄則是喜歡嗅著身邊人的馨香，漸漸沉醉於其中……
次日一早，他們就不得不各自出發繼續前往神機竹海與雲水閣『進修』……倒是有些像是在上學一樣。
懷著阿姣姐姐帶來的好心情，這次王棄是帶著笑容來到那神機竹海的。
還是昨日那個地方，他遠遠地就看到了公輸依智正冷著臉等著。
王棄連忙走了上去抱拳道：「公輸首座，弟子來了。」
公輸依智也沒說什麼，就是依然拿出那玉簡道：「繼續吧。」
王棄點頭，知道這公輸首座是個什麼性子，所以多餘的廢話一句不說，抱著那玉簡就繼續學習起來。
不過這一次的速度可要比昨天快得多了。
因為昨天他是零基礎，莫名其妙地被塞了一大堆，在不理解的情況下記憶當然事倍功半。
但今天他卻已經改變了這種情況，因為通過一夜的思索，他已經摸到了一些《聚靈陣刻錄》的規律。
所以這一次他全神貫注再記憶，則是進度飛快……
昨天不過是三成出頭，而這天當他自己停下來的時候，卻已經完成了大約八成五六的樣子。
他看了看天色，這次不等公輸依智催促就首先抱拳道：「時間又差不多了，弟子告辭。」
公輸依智在這三個時辰中一直都守在王棄的身邊，此時看他結束，也是什麼都沒說。
王棄交還了玉簡，便毫不留戀地往回走……回家還得去準備飯菜呢，阿姣姐姐雖然也是三個時辰的教學，但她那邊的待遇可要好多了。
不但有雲惑子首座的悉心教導，還會幫助她練習各種招法秘技，所以她回來的一般會晚一些，同時體力消耗也會很大。
「唔……得早點和外面建立完善的聯繫了，到時就能讓夜梟他們送新鮮食材進來了！」王棄的腦子裡好像又在轉著什麼『庸俗』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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