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行將失敗的掄才大典
第235章 行將失敗的掄才大典
本來王棄還以為自己能夠在這散修聚集的地方看到那不苦僧人的蹤跡，他還以為這不苦僧人也是來尋訪仙道的……但是並沒有，或者正像那不苦僧人所說的，他只是來體驗中土的『苦』。
而這些散修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其中不少都是那種垂垂老矣的老道士……乾坤正道大開山門雖說誰都能來，但掄才大典的選拔標準卻是與心性、行善等脫不開干係。
那些自知無望的散修當然不會前來自討沒趣，而自覺有資格的則多是些平日里很注意行善積德的良善之輩。
所以這裡的散修聚在一起氛圍很不錯。
王棄帶著簡單易容了一番遮蓋了自身豎瞳與天生麗質的冉姣混在其中打探消息……甚至都不用怎麼用心打探，他們就得到了關於這次掄才大典的許多信息。
這幻陣果然會是在掄才大典開啟的時候才會打開，而幻陣開啟之後，眾人便能登上那『盪魔坪』的階梯。
之後會有三道關卡考驗拜山之人。
其一是考驗意志。
階梯之上會有諸多幻境，這都是上古乾坤正道統御正道盪魔的殘景片段，每一個片段中都藏著一頭絕世妖魔。
這些畫面會對修者進行強大的心靈衝擊，唯有抵受住這些衝擊才能夠不斷往前，最終到達頂端的盪魔坪。
而盪魔坪上又有一枚『照心鏡』，任何人在其面前一照，便可知其善惡因緣……也是因為此道關卡在，許多自知手上沾染血腥的散修就絕不會前來。
最後則是面見乾坤正道的師長，問其向道之心……唯有道心堅定者才可最終入門。
「這三道關卡下來，挑選出來的人必然是心性上佳之輩，而這乾坤正道中的師長們必然也是正氣凜然令人心折吧。」一個散修感慨著。
王棄聽了卻是有些膈應……若真是這般，為何知客亭中的斗笠仙子卻是如此暴躁無禮？
他覺得如果都是以此要求收徒，這位斗笠仙子怎麼可能入得了山門！
所以他覺得這所謂的三道關卡終究只是擺在外面給這些可憐的求道之人設置障礙罷了，他們有得是『內部渠道』。
不過這種事情他當然不會說出來，只是默默地聽著散修們的憧憬與希望，然後冷不丁地問了一句：「聽說還有許多其他門派來觀禮，都會有哪些門派？」
這個問題引起了不少人的興趣，他們紛紛開口道：
「首先當然是這泰山群峰中的魁首『泰山仙派』了，他們肯定會來乾坤正道觀禮……畢竟現在雖然以『泰山仙派』為尊，但那也只是因為乾坤正道不與他爭罷了。」
「還有玉泉門的仙子們肯定也會來，聽聞玉泉門的掌門仙子與乾坤正道掌教是差點結為道侶的那種至交，乾坤正道辦事，她們肯定回來捧場。」
「玉泉門會來誰都知道，我猜九兵峰的人也會來，聽說因為這『盪魔坪』的台階都是面對上古盪魔大戰的殘像，能夠通過這層歷練的人都很受九兵峰的人青睞，所以他們每次都會來『撿漏』。」
「什麼意思？」
「就是只要你能過了第一層關卡，那就保底可以加入九兵峰了！」
這個消息立刻引得周圍一片嘩然……原來還有這種好處。
一時間眾人摩拳擦掌，原本不怎麼有信心的都開始要好好計較一番了。
王棄聽了一會兒，總算是聽到了他想要的內容……
「還有五神山肯定也會來，五神山雖然平時與世無爭，但是一般對於過了第二層關卡卻在最後的『問道心』被篩下的人都會願意收留……而五神山分別有陣法、煉藥、機關、御獸、御鬼等種種神通傳承可供選擇，幾乎任何人去了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方向，對於我等來說絕對是個不輸於乾坤正道的選擇。」
王棄聽到這裡就已經定了計較……乾坤正道的脾氣太大，看起來是與他無緣了。但五神山看起來就順眼多了……只能對不起墨勝真人了。
而冉姣也根本不用王棄多說，只是看他那副滿意的表情就知道會怎麼選了。
於是他們就引導話題，多問了問五神山的事情……散修們剛好對這個話題也很感興趣，便又說了不少五神山的事情……
五神山是個大派，但那指的是其規模。實際上因為其所學極雜，所以沒有一樣是達到頂尖的，這讓他看起來顯得有些平庸。
可對於這些散修來說平庸又怎麼樣，能有個修行門派收留他們，給他們系統的修行之法，這對於他們來說本就已經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
順帶這，王棄也算是搞清楚了這泰山群峰中的修行勢力分部。
首先排名第一的，當然是佔據主峰的泰山仙派。
其本身修行之法傳聞乃是太清道德天尊道統，絕對的玄門正宗，甚至傳聞曾為上古人皇封禪！
而乾坤正道則是統御過上古盪魔大戰，算是泰山正道的『精神領袖』，實際地位與泰山仙派難分軒輊。
而後就是玉泉門了，這是一個全部由女修組成的門派，主修水系道法與劍法，因為超強凝聚力以及實力其掌門本身的實力不俗，在這泰山群山中成為了排名第三的勢力。
接下來就是五神山第四，第五則是九兵峰。
除了這前五堪稱大派之外，其他的則都是大貓小貓三兩隻的小門小戶，甚至一脈單傳的都有。
所以這乾坤正道的掄才大典挑選的不只是乾坤正道自己合心意的門人，更是這些小門小戶發展壯大的機會。
被乾坤正道刷下來的人，哪怕是一道關卡都沒過去，但只要年齡不大還有進步空間，一般也會被這些門派給吸收進去……
探聽到這些，王棄已經是對那墨勝真人心中感激了……他邀請自己來此，已經等於是將他邀請入了修行的世界。
對方或許只是隨口一言，卻也是引路之恩。
原本有了這層關係王棄無論如何也只有乾坤正道一個選擇，唯有乾坤正道不要他，才能另做他選……可是先前那知客的『斗笠仙子』卻將這一切改變了。
因為乾坤正道自己的人阻路，等於是將墨勝於王棄之間的因果轉化成了私人恩惠，可以不再涉及門派……這樣反倒是等於給了王棄一個重新自由選擇的機會。
他們在這幻陣外又是停留了兩天，這才在某一個時刻大陣消失，所有人都能夠清晰無比地感覺到那邊奔湧出來的無窮天地元氣……
「開了，山門開了！」
散修們或是驚呼或是欣喜，當第一個人開始向那邊跑去的時候，漸漸地眾人就都開始往那邊加快速度而去了。
王棄和冉姣留在最後面面相覷……
「那我們……還去嗎？」冉姣問。
怕麻煩的王棄琢磨了一下，就說：「那就不去了吧，在下面等著玉磐掌教下來就行了。」
這真是……的確是王棄做得出來的事情。
……
於是乾坤正道每三十年才舉辦一次的掄才大典隆重地開始了，一個個散修又或者是修行家族中的年輕弟子，甚至是還有偶然誤入的凡人都開始攀登那通往『盪魔坪』的石階。
這一次那『斗笠仙子』沒有阻攔，只是安靜地看著這群求道之人滿懷憧憬與期待地攀登石階，不免是被這種對『道』的渴望之心所感染，慢慢化去了身上的躁意。
她忽然有些後悔先前那般無禮地阻攔『誤入』的那對夫妻了，先前她不明白，但是現在她卻懂得了自己先前的舉動會對他們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終究是乾坤正道培養出來的傑出弟子，在醒悟了之後她便開始在人群中尋找王棄和冉姣的身影……她覺得自己至少應該向他們道一聲歉，否則於心難安。
然而她等待良久，直到眼前人群都上了那石階，也沒有看到那對夫妻再來……難道是放棄了？
她心裡不安極了。
直到半個多時辰之後，目測第一批人都已經開始第二道關卡『照心』了，她才看到了那對夫妻施施然地牽著手旖旎而來。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要等他們經過的時候出言道歉來著……結果這對夫妻竟然直接在這山道外的樹蔭下坐下休息了起來！
這一幕令她難受極了，忍不住就大喊：「你們不過來了嗎？」
「哦，我們等玉磐掌教下來就行了。」
還是那個討厭的男人的回答……這答案卻是讓她鬱悶得想要吐血。
她為自己剛才心裡那麼多的戲感到不值，原來他們是得到了玉磐掌教的承諾之後就直接不想奮鬥了！
……
山上，大氣磅礴的『盪魔坪』上有一座樸實而大氣的道宮，道宮門前高懸一面明鏡，卻是能夠將從門口經過入內之人的善惡功過都給照得一清二楚。
而在宮中，則是一群觀禮的掌門、弟子們圍坐，看著中間一座幻陣中顯示的景象……卻是那些求仙者過山道時的影像。
很遺憾，這一次的求仙者中似乎並沒有多少出眾之人，以往能夠通過石階登上『盪魔坪』的至少也有十之二三，但這次卻是連十之一二都沒有。
總共一百多人，只是有十一人登上了『盪魔坪』。
然後再是『照心鏡』這一關卡……更不幸的事情發生了，這次十一人直接被抹掉了大半，只有四人有資格進入道宮之中去直面乾坤正道的掌教乾元真人。
九兵峰的人對此不太高興，因為他們這次至只能收穫七名門徒了？這也太少了。
五神山的玉磐真人也是有些緊張，只剩下四個了，這和往年相比起來也太少了吧？就算這四個全給他，都不夠各個山頭的人分啊……更何況乾坤正道還得先挑人
然而乾元掌教一番操作猛如虎，結果愣是一個都沒選中……這四個人全部沒有資格進入乾坤正道！
這就……有些尷尬了。
主人家好不容易辦個掄才大典結果一個弟子都沒收，這弄得五神山和九兵峰這兩個『蹭湯水喝的』也不好意思收人了。
實在是這乾坤正道的收徒標準定得也太高了，還硬是要『寧缺毋濫』不肯湊合。
這時玉磐掌教想起了他先前在上山前似乎許諾過一對年輕夫妻可以收下他們的……於是驚咦了一下。
「玉磐道友，你有話要說？」心情也不大好的乾元掌教客氣地問道。
玉磐掌教稍稍錯愕，隨後說道：「貧道先前在山腳下遇到了一個挺有趣的人，本以為他會在這次掄才大典有些作為，這才許諾了他們夫妻若是不幸被刷下還可入我山門……本意是想要讓他們放手施為，卻沒想到反而令他們生了憊懶之心。」
乾元掌教聽了稍稍有些訝然，隨後他就說道：「此事我亦知道，說實話，那是小徒做得有些過了。」
「原本是想要我那徒兒知客時看看尋仙問道是何等大不易，以後也好收斂躁氣砥礪前行，卻沒想反倒是成了那兩人的阻道之人……此番是我乾坤正道的不是，當讓那兩人走一趟三關，全了因果。」
於是他也沒遲疑，直接坦蕩蕩地對著幻陣道：「徒兒，去請那兩人來過一趟三關吧，好言相勸，切勿再浮躁了。」
「是的師傅。」那斗笠仙子的聲音從幻陣中傳來。
只是又過片刻，那斗笠仙子又是無奈又是怒氣地說道：「師傅，他們不願意，說就在這等著玉磐掌教下來就行了！」
一時間道宮之中眾人都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乾元掌教暗嘆一聲『罷了』，就對玉磐掌教說：「看起來貧道這次是爭不過道友了。」
這是一句玩笑話，眾人也只當是玩笑一般。
倒是玉磐掌教有些難堪了，畢竟在此時眾人眼中這兩個得到承諾后就連石階都懶得上的，只能算是憊懶與好投機的那種吧。
就在這個時候，乾坤正道的觀禮弟子之中忽然有一人越眾而出，對那幻陣中問：「師妹可曾問了那兩人的姓名？」
「墨勝師兄？且稍待。」斗笠仙子似乎一下子變得很積極。
而稍後之後她就答道：「師兄，他們分別叫做王棄與冉姣，是一對夫妻。」
墨勝聞言立刻一臉的糾結……
乾元掌教見狀奇了：「墨勝，你認識那兩人？」
墨勝連忙回答道：「回稟掌教，那兩人其實是弟子邀請來的……因為就弟子判斷，他們至少過第一關應該不成問題，便邀請他們來試試……誰知……」
他說著，忽然道：「弟子想要去親自叫他們來試試，還請掌教允許。」
乾元掌教聽了倒是也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一層關係在，所以點點頭道：「那便去吧，你是坤門的大師兄，能夠入你眼帘的人想必也是人傑。」
墨勝頓了一頓……人傑？
他想起了王棄與冉姣在戰場上的英姿，心說他們還真當得起『人傑』這個稱呼，只是不知是否能合掌教的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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