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新年快樂
第69章 新年快樂
冬夜寒寂，王棄與冉姣在山中一路快步行走，最終來到了這一片山嶺的最高點。
黑夜之中眺望遠方，那是一片黑影憧憧的山峰彷彿是有巨獸橫卧於眼前。
兩人都能夜視，看得到那是另一片山嶺所在……丹陽郡內的群山就好像是一塊塊的屏風，都是東西走向，一層一層地分部在大地上，形成了起伏的山嶺以及一處處凹陷的山谷盆地。
山風呼嘯而尖銳，他們這個角度又正好隱約能夠看到那半山腰處的山寨……只覺得那山寨之中似有朦朧之光傳出，卻又顯得幽冷非常。
王棄和冉姣在那山頭上找了個背風處坐好了，他們覺得有些冷……這很異常，尤其是對於理論上應該是寒暑不侵的王棄來說。
兩人依然是輪流值夜，冉姣在先，王棄在後。
「這裡不能生火。」冉姣看著王棄似乎是想要找乾柴，立刻言辭告誡了一聲。
的確，這裡雖然是背風之處，但若是生火取暖的話必然會在黑夜中顯得十分顯眼。
王棄想了想也就點頭聽從了，然後有些擔心地問：「但是你沒問題嗎？」
冉姣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別把我看得那麼脆弱，我可是和那些嬌滴滴的大家閨秀不一樣的！」
王棄聽了也就沒說什麼……他想了一下，還是從包裹中拿出了帳篷布說道：「那你就將這帳篷布先披在身上吧，晚上別著涼了。等下」
這次冉姣沒拒絕，她等著王棄將那頂她的帳篷布披在她身上……然而令她無語的是，王棄竟然又對著這粗油布還上了個『凈衣咒』，將之弄得一塵不染之後才披到了她身上。
……她本來就一直很在意清潔的方面，會定期清洗或更換她常用的帳篷。
但是和王棄的『講究』比起來，終究是差得遠了……她就從來沒有想過專門去學幾門咒法來應對個人衛生的問題。
可是現在她忽然好羨慕王棄學會的這些咒法，並且有了自己也要找機會好好學習一番的想法來。
「謝謝。」她感謝了一聲。
「應該的。」王棄微微意外，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她這麼說。
不過他也沒有那麼在意，只是回到準備睡覺的地方拿出了自己的帳篷油布鋪在了地面上，然後說道：「到時你也就在這裡將就一下了，我先睡一覺。」
說著他就躺了下來，隨後體內少陽氣不斷小周天循環，讓整個身體都變得無比暖和。
在這過程中他是舒服了許多，但相應的，他也好像感應到了一些別的東西的存在……
那是一股糾纏在他身上的陰鬱之氣，他十分熟悉，也見過類似的……每次他念誦心經的時候，那些圍攏上來的惡靈們身上都會攜帶上這種令人作嘔的氣息。
曾經的雲姨和阿寶身上也有些，但是隨著不斷地聽他誦經，如今已經極其淡薄甚至全然沒有了。
但此時糾纏在他身上的陰鬱之氣卻是十分的濃郁，哪怕只是這一縷氣息，都讓他覺得無比厭惡。
他忽然明白了，今夜恐怕會有麻煩事情。
夜間的麻煩他不怕，因為他覺得自己出竅狀態下彷彿更顯得神勇。
唯一的顧慮是冉姣似乎能夠感受到他的出竅意識體……不過這時候他也顧不得那許多了……反正這冉姣也只是能夠隱約察覺到他的存在，而不能真正看到他。
……
冉姣裹著帳篷的油布守夜，她聽著身後王棄那瞬間入睡的均勻呼吸聲……著實有些羨慕了。
這人怎麼能夠心那麼大呢？
今天晚上的氣氛明顯不一樣啊，這人還怎們能夠這麼泰然地秒睡了呢？
她以往是最希望自己的搭檔能夠乾脆利索地趕緊去睡，好讓她能有更多一個人放空自我的時間。
但是這一次，她卻是分外希望自己的搭檔能夠廢話多一點，能夠陪她多呆一陣子。
「唉~」她幽怨地輕嘆了一聲，自己都要被自己的矯情給打敗了。
她只是感覺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惡意，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和王棄說清楚，又怎麼能讓人家相信今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呢？
她只能咬咬牙決定自己抗，大不了真的有問題了再把人叫醒……希望那時能來得及。
於是她緊了緊身上的油布，她都冷得有些身體發抖了。
但她依然努力睜大眼睛仔細看著外面的山崗，這個時候她只能相信自己的這雙眼睛，希望能夠儘早發現一些端倪……
她的這雙眼睛不只是有著類似紅外視覺的偵查能力，更是在某種氣場強烈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會看到一些『另一個世界的東西』。
她小時候就是常常會有這種經歷，尤其是在亂葬崗附近……所以她才會有機會的情況下毅然加入到羽林暗衛之中。
她想要尋找能夠保護自己的力量……而若不是她十二歲就被林校尉帶走，恐怕早就被家鄉那些盯上了她的髒東西給弄死了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終來到了子時，也是一天之中天地至陰的時刻。
她眼前的山崗之中，竟然是滿滿地瀰漫起了一股霧氣，甚至使得她的雙眼都難以看清這夜間的山嶺。
但是她的整個人都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因為她那敏銳的感知在這一刻已經越來越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種恐怖而陰鬱的氛圍，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黑暗的霧氣中衝出來！
她雙眼死死地盯著濃霧之中，心中在權衡著是否要在這個時候將王棄叫起來，又或者用自己這些年所學到的一些手段拿出來試試？
在她猶豫之中，卻見那濃霧內影影憧憧地似乎有數不清的人影在其中活動……她的心中驟然一緊，然後就有恐慌湧出。
「先把人叫醒！」她做出了決定……她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會出錯的，所以她在這一刻心裡做好了面對王棄質疑的打算。
她立刻想要起身叫人。
可就是在這一剎那，她卻忽然感覺身後已經有『人』存在了！
她驚得背後寒毛聳立，只以為是被什麼髒東西繞后了。
但是就在她僵硬地轉頭要看過去的時候……卻是忽然間感覺隨著身後那『東西』的接近，周身的寒意便是一下子都驅散了。
她沒由來得感到一陣安全和舒適，然後那側轉的臉正好看到了令她難以置信的一幕……
那是一個彷彿渾身赤金鎏光的人，那憨厚又溫和的容顏是如此地熟悉，但是那種充滿了至剛至陽的強大與安全感卻又是令她無比的陌生。
她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竟然是第一次懷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的心底卻是猛地『聽』到了一個聲音：「新年快樂。」
她愕然了……
但是下一刻，眼前這個赤金鎏光的人影便帶著一道火焰的尾光沖入了那濃霧之中。
她連忙轉頭看向後方，卻見那邊山壁腳下，王棄依然彷彿安穩地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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