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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一 第十二節 激動

  第九卷天下一第十二節激動


  聽了曹丕的尖叫,曹操略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曹沖,一副“我沒說錯吧”的神情,曹沖卻只是微笑著看著曹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兄長,莫要著急,你身體弱,動了氣可不好。”


  “呃——”曹丕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掩飾性的咳嗽了兩聲:“一見到父親和你,我這精神倒是好了許多。”


  “哈哈哈……”曹操大笑,撫著胡須說道:“那你就在這兒陪著我吧,免得我一個人也頗寂寞。”


  曹丕干笑道:“如若能和父親、倉舒呆在一起清閑數日,正我所愿也。不過,倉舒,水師是國之重器,怎么能用來為那些商人護航呢?這豈不是有些本末倒置,會惹人非議的。”他笑了笑說道:“莫非是蔡都督以前便是用水師替自己的商隊護航,如今他不做都督了,卻還舍不得這等好事,所以要形成慣例,把私底下的事擺上明面?倉舒,我雖然對你的事了解得不多,可是我還是要提醒你,水師是軍隊,不能隨意挪作他用的,要不然,丞相府就算不說什么話,天子也不會愿意的,那一幫官員恐怕也會物議洶洶。”


  他越想越覺得開心,臉上越顯得很擔心:“為你的長鎩軍許縣已經吵得象油鍋,你又何必再去加把火呢。就算要照顧蔡家的生意,等些時候也無妨啊,給人留下這種壞印象可不好。”


  曹沖一直微笑著看著曹丕侃侃而談。直等他說完了,他才笑道:“不妨事。我本來就不在乎那些人在說什么,既然他們喜歡吵,就干脆讓他們吵得再熱鬧一點。他們不是吵長鎩軍地事嗎?我已經下令將三千長鎩軍調回許縣,讓他們親眼看看長鎩軍的威力。他們不是要吵水師地事嗎?我就把水師調到洛陽來,讓他們看看水師的雄威。”他頓了頓又說道:“做大事。就不能怕人說,畏頭畏尾的,焉能成事?父親不是說過嗎,不可慕虛名而處實禍。”


  “話雖如此說,也得考慮一下輿論不是?”曹丕心中歡喜,卻反過來勸道。


  “你們就不要爭了。各人的事各人處理。”一直在旁邊看著兄弟倆的曹操用手中地邛杖敲了敲掛著地圖的木架,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曹丕、曹沖一見老子發了話,也不再說了,回過頭看著曹操。曹操指了一下地圖說道:“子桓你現在征遼東,大部分糧草軍械都調到你那邊去了,我聽說路文蔚夠狠啊。居然把南陽武庫全給搬空了,子桓,你讓他做了什么官職?帶了多少人馬?”


  曹丕連忙拱手說道:“路文蔚久在丞相府任軍謀,又在荊州實戰過。再說還有元讓叔照看著,我想他帶個三四千人。任一偏將,應該還是能夠勝任的。”


  “妥當。”曹操點點頭。不再說這個話題,而是點著代郡方向說道:“倉舒建議由子文率軍攻擊鮮卑。他由關中方向給予側應,兩路齊出解決鮮卑人的威脅,然后再取西域,完成重建萬里河山的最后一擊。不過因為長鎩軍地問題,天子至今連西涼大捷封賞的旨意都沒有下達,更別提北征了。”說到這個問題,曹操似乎有些不快,瞟了一眼曹沖,又接著說道:“子文手中有一萬人馬,左將軍手下有兩萬大軍,一共三萬人馬,其中騎兵約一萬人,再加上關中的約有兩萬兵力,倉舒的一萬龍騎,一共五萬步騎,兵力是夠了,步騎比例也合適,就是物資上有些難度。府庫中的存糧大部分都調給你了,剩下的還要應付突發事件,不能全拿出來北征,眼下各郡的賦稅還沒有上來,今年地賦稅能否滿足要求,尚未可知。現在看來,北征的事,可能要拖一拖了。”


  曹丕心中暗自慶幸,當時自己聽從了司馬懿和吳質的勸告,搶先請調了大軍一年的糧草,如今再怎么困難,跟他都沒有關系。今年地收成都不太好,打鮮卑還不比打遼東這么方便,沙漠一去數千里,沒有充足的物資儲備沒人敢輕舉妄動。再者鮮卑人以騎兵為主,曹沖和曹彰合起來雖然有五萬人,可是騎兵只有兩萬,并不占多少優勢,一不小心還有可能重蹈孝靈皇帝熹平六年(公元177年)落日原地慘敗。看這樣子,估計自己打完遼東了,子文還沒能動身既然糧草軍械都未準備齊全,依我拙見,還是等等再說吧,鮮卑人雖然不如檀石槐在的時候那么強盛了,可是實力依然不可小覷,五萬人馬縱然精銳,也沒有足夠地優勢可言,再者遠涉大漠,更是兇險異常,以孝武皇帝時的國力之盛,以衛霍地絕世將才——當然了,倉舒、子文不比衛霍差。”曹丕抬起頭笑著看了一眼曹沖,然后接著說道:“但現在可不是承文景七十年積蓄之后,我們不可能象孝武皇帝一樣連續打擊匈奴十幾年,爭取一戰而勝才是比較可行的。”


  “說得有理。”曹操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子桓。看來你不僅在遼東之戰上下了功夫。在征北地問題上。也有不少自己地看法。很好。接著說!”


  曹丕難得被老爹夸兩句。心花怒放。他連忙謙虛了兩句:“我也是隨便一說。父親和倉舒都是不世將才。這些當然已經考慮到了。我不揣妄陋。大放厥詞。無非是想拋磚引玉罷了。父親這么說。可羞殺我了。”


  曹操淡淡地笑了笑。頜首道:“不錯。這些我們也考慮到了。但多聽一個人地看法。總是有好處地。倉舒不是還有什么頭腦風暴法嗎。今天我們父子三人。也來個頭腦風暴法。看看這鮮卑人要怎么處理才妥當。子桓。你雖然在軍事上不如倉舒。但能看到這些。也是難能可貴地。父子之間無須客套。你怎么想地。就怎么說。”


  “喏。”曹丕心中歡喜。連忙想了想。忽然靈機一動。又說道:“孫子有言。上兵伐謀。不戰而勝方是善者之善。雖然我軍一時不能出兵。可是鮮卑人未必就知道。當此之時。何不派出使者前去鮮卑、匈奴等處。佯言將出大軍征伐。逼其來朝。臣服于我。縱使其不識好歹。不知進退。也與我無妨。等明年物資充足。我遼東又已平定。則可以大軍三面迫之。豈不是更有勝算。倘若其知順逆。遣使來朝。則我們豈不是可以不動一兵一卒。就能解決讓倉舒頭疼地這莫大問

  曹操撫著胡須想了想。又看了一眼曹沖。笑著說道:“倉舒。你以為子桓此計如何?”


  曹沖連忙笑道:“兄長此計。先禮后兵。更顯我大漢禮儀之邦地風范。當然是好地。”


  “既然如此,你們看誰出使比較好?”曹操笑道:“倉舒,你府中的那個蔣子翼怎么樣?”


  曹丕一聽,皺起了眉頭,輕輕的咂了咂嘴,搖了搖頭,一副不同意卻不好反對地樣子。曹沖見了,笑道:“子桓,不是說了嗎,有什么話你就說,不要說半句留半句的,顯得生份,這里又沒有天子,說錯了也不會殺你的頭,有什么好怕的。”


  曹丕有些為難的笑了笑,歉意的看了一眼曹沖說道:“倉舒,不是我對你有什么看法,那個蔣子翼……恐怕不行?”


  “為何?”曹沖反問了一句,聽起來似乎很隨意,并無不快地意思。


  “蔣子翼挾縱橫之術,詭辭逼人,卻不知圣人仁義,恐怕不能體現我們的本意,萬一和鮮卑人說僵了,不僅害了他自己的性命,也有損國威。是以,我覺得不妥……”曹丕吞吞吐吐的說道。


  曹沖挑了一下眉毛,眼珠眨了眨,若有所思,卻沒有反駁。曹操聽了,一時也沒有說什么,頓了片刻才說道:“那子桓你覺得誰比較合適?”


  曹丕細細思索了一回,抬起頭說道:“涿郡盧子家(盧毓)學行皆優,對鮮卑的事情頗為熟悉,又正當壯年,我以為……可使。”


  “盧子之子?”曹操想了想,很快就反應過來。


  “正是。”曹丕笑道:“其人正在我府中任賊曹,精明干練,又通曉胡人之事,正是合適。”


  曹操笑了,轉向曹沖說道:“你覺得如何?”


  曹沖看著曹丕,見他雖然在笑著,眼中卻有些急切,知道他必定認為以此形勢之下,說服鮮卑人來朝不是什么大問題。而盧家是涿郡的大族,盧植學問好,他師事大儒馬融,和鄭玄是同學,授徒以千數,劉備、公孫瓚都是他的學生,不光是在涿郡,就是在整個大漢國盧植地學問也是屈指可數的幾個高人之一。他不僅學問大,而且帶兵打仗平定黃巾,和皇甫嵩、朱俊當時并稱三杰,雖然因為宦官索賄不成而被下獄,名聲卻是更響了,威望高得就連兇悍的董卓也要讓他三分。他不僅在大漢招牌亮,就是在烏桓、鮮卑人之中,名頭也響,一方面是他的學生公孫瓚戰斗值超高,另一方面是他晚年隱居于上谷軍都山,不少烏桓人鮮卑人都知道他地學問大,很敬重他。曹操北征烏桓經過涿郡時,還要特地關照涿郡太守照顧盧植的家人,可見一斑。


  曹丕拉攏了盧毓,可以說,就是拉攏了涿郡地士子,就是拉攏了整個幽州的士子,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甚至拉攏了整個北疆地士子。


  這就是大儒、名士的影響力。


  曹沖雖然奇怪趙云擔任了涿郡太守居然沒有把盧毓招到府中任職,可是他現在面對著曹丕卻只能點頭應是:“此人正是最合適地人選,兄長的眼力確實過人一等。”


  曹丕笑了,透著一絲得意,第一次感到自己在曹沖面前占了上風,這種感覺確實比較爽。他擺了擺手笑道:“倉舒說笑了。我不過是因為要征遼東,所以對幽州地士人略微熟悉一點罷了。哪里有什么過人一等的眼力。”


  曹操看了他們兄弟一眼,也笑了:“子桓,既然這件事用了你地辦法,你就去許縣向天子請旨吧,一應事務。全由你來安排。如何?”


  曹丕大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愣了一下,很快醒悟過來,連忙伏地謝道:“兒臣必當竭力辦妥此事,不敢有負父親厚望。”


  曹操笑了笑。用邛杖輕輕的點了點曹丕的肩膀:“你這身體……還頂得住嗎?”


  曹丕朗聲應道:“兒臣雖然微有不適,可是家國事大,焉能推辭,請父王放心,許縣不過數百里,兒臣還是撐得住的。”


  曹操點了點頭:“如此甚好,你先去許縣吧。不過許縣地府中現在人太多了,恐怕也住不下,你就住到子丹的府中去中。”他想了想又說道:“讓子丹帶五百豹騎跟著你,護你平安。”


  曹丕幾乎聽得傻了。豹騎是曹操的親衛騎,從來不離他左右。他現在讓曹真帶著豹騎保護自己,無異于向其他人宣布立他為嗣子。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了,讓他幾乎有些不敢相信。他愣愣的看著曹操,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怎么?不想要?”曹操皺起了眉頭,有些不快的說道。


  曹丕一驚,心跳得嘭嘭響,他連忙再次拜服在地,大聲叫道:“兒臣謝過父王。”


  “好了,地上涼,你身子又弱,別跪在地上了。”曹操用邛杖輕輕的挑了挑曹丕,和聲說道:“說了半天話,想必你也累了,下去休息片刻,我讓人給你準備了些藥粥,你去用些,暖和暖和身子。”


  “喏。”曹丕感激得落下淚來,顫抖著說道:“多謝父王。”說完,又拜了兩拜,起身向后退了兩步,自有宋姬上來,引著他向后去了。


  曹操和曹沖兩人相視一笑,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倉舒,你真準備讓周公瑾去擔任水師都督?”曹操沉默了好久,忽然說道:“周公瑾是廬江旺族不錯,可是他和你一條心嗎?就算你把水師大部分交給魯子敬帶到交州去,可是交到周公瑾的手里至少要有兩萬人馬,這可是久征戰陣的精兵,兩萬精兵駐在洛陽,周公瑾此人又善于用人,你不怕他掌握了水師之后,對你不利?”


  曹沖直起了身子,伸了個懶腰,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道:“周公瑾是善于用人,他要掌握住這兩萬人的心,最多半年時間,這點我從不懷疑。我是需要他的名望來對抗那些名士,可這不是最主要的目地,說實話,我對這些所謂的名士,從來就沒有太放在心上。”他說著,笑著看了一眼曹操:“父親建立了如此多的功勛,當年有不少名士的功勞,可是說到底,還是父親地實力所至,名士嘛,幫幫忙是可以,讓他們為天下先,就有些為難他們了。”


  曹操聽了曹沖的話,略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卻又故意撇了撇嘴說道:“你說得這么輕松,為何要讓你岳父出面,又為何要讓周公瑾出任水師都督,還不是想拉攏人?”


  曹沖咧嘴一笑,重新坐好,他眨著眼睛笑道:“父親,我讓岳父出面打理荊州,一方面是我要向天子表示一些善意,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岳父在襄陽兩年有如鳳凰浴火重生,不再是那個死腦筋了。他既能理解我們的苦衷,又和天子、朝臣有足夠地親合力,對協調我們之間的關系,有足夠地好處,他又是父親功業的主要奠基人之一,如果以白身而終,對父親的名聲不好。讓他出來主掌荊州,各方面都容易比較接受,我又何樂而不為呢?父親不也是很滿意


  “他是你的岳父,又是你推薦的,我能不滿意嗎?”曹操瞪起了眼睛,故意冷著臉說道。


  “哈哈哈……”曹沖嘻嘻的笑著,對曹操拱了拱手:“兒臣也這也稟承父親的意思辦事啊。”


  “狗屁!”曹操笑罵了一聲,又接著說道:“我們的第一步已經讓出來了。就看天子是不是識相,如果他能按照你說地也知進退。那一切都好說,如果他還是冥頑不靈,你對我的承諾,可不能忘

  曹沖連連點頭:“父親放心,他要是敢動……不。他就算想動我曹家地一根寒毛,我就讓他跟孫季佐一樣。”


  “狂悖之徒。”曹操操起邛杖又敲了一下曹沖:“小心被人聽見了,告你個大不敬。”


  “不敬就不敬,我本來也沒想敬他。”曹沖不以為然,聳了聳肩:“再說了,父親之里守備森嚴。有誰能告我?”


  “小心點總是好的。”曹操也不以為然,他撇了撇嘴看著地圖說道:“關于代郡的事,你還有什么看法?”


  “使者要派,但不能派了使者就以為萬事大吉。”說到戰事,曹沖收起了笑容,正色說道:“今年天氣不好,北方胡地很可能會有大雪災。那些胡人把我大漢當糧倉。餓來就來搶一把,比到自家倉庫還方便,平時沒受災還要來擾邊,遭了災更要來了。還請父親命令子文加緊防備。不可掉以輕心,子孝叔的大軍也應該向云中、定襄一帶靠攏。與子文互相呼應,以備萬一。最好再調張遼部駐守五原郡,他手下并州籍的士卒不少。對那里環境比較熟悉,應該能擋住胡人南下。大軍雖然不能遠征,可是儲備存糧足夠他們駐守邊疆,把防線向外拓展,盡量壓迫鮮卑人地生存空間,對勸降也有好處。就算是勸降不成,明年發動攻勢的時候,也更方便一些。”


  曹操盯著地圖,聽著曹沖解說,連連點頭,有張遼和曹彰象兩只拳頭一樣擋在前面,曹仁率領大軍在后面策應,胡人擊左則右應,擊右則左應,擊中則左右齊發,可以圍而殲之,確實是攻守兼備。他很開心的笑了,卻又回過頭看著曹沖:“倉舒,你大軍壓境,只怕鮮卑人不想受降也要降


  曹沖明白曹操的意思,他是提醒自己這一番安排自己可能是為曹丕作嫁衣。大軍壓境,鮮卑人受到的生存壓力更大,受降的可能更大。鮮卑人降了,則使者盧毓可以立功,而曹丕做為建議者和主要執行者也會有功,而他這個策應地功勞反而不顯。不過自己根本不需要這個功勞,他沒有借這件事和曹丕爭功的成份,所以一點也不擔心,當然了,軍隊在自己手里,就算鮮卑人愿意降,受不受降的主動權不是還在自己掌握之中嘛。


  他笑了說道:“如果鮮卑人能降,那豈不是更好?子桓剛才也說了,不戰而勝,上善。”


  “哼哼……”曹操搖著頭笑了兩聲,咂了咂嘴,想說什么又沒有說,過了一會兒又象是自言自語道:“上善若水,功成名遂身退,說得容易,做起來卻難啊。倉舒,你面前的困難不是一點兩點,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這些雖然難,以你的聰明卻還能做到,為萬世開太平卻難啊,樹欲靜而風不止,虎無傷人意,人有害虎心,倉舒,切不可忘啊。”


  曹沖收了笑容,正色說道:“父親所言甚是。然,事雖難,卻非必不可成,有父親運籌帷幄之中,我兄弟同心,焉知不可成?且我等此舉,也是體圣心,順民意,順勢而動,縱然難些,也是值得的。”


  “可是你也要知道,圣心太空,民意太弱,有時候都是靠不住的。”曹操嘆了口氣說道:“成了,我曹家是可以萬世流芳,敗了,卻是身與家俱滅啊。”


  曹沖搖著頭說道:“父親,如何這般沒有信心

  “人老了,總不如你們年輕人一般有信心地。”曹操長嘆了聲,背著手,拖著邛杖,緩步走了到欄邊,任欄遠眺。曹沖連忙跟了上去,拱手相隨。


  “倉舒,老子六十二了,沒幾年活頭了,別以為現在看起來還可以,可是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有數,到底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這頭風病又說犯就犯,誰也不知道哪一天我就撐不住了,你……可想好了。”曹操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輕聲說道:“老天爺留給我的時間屈指可數,我給你地時間……也很有限,你要抓緊。”


  “唯。”曹沖躬身答道:“兒臣遵旨。”


  聽說曹沖忽然改口,曹操眼皮一跳,隨即滿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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