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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蜀道難 第五節 試探

  第五卷蜀道難第五節試探

  荀默默的坐在書房里,微閉著雙眼,沉靜得如一尊塑像。天子的奇怪反應在他看來一點也不奇怪,天子權勢日微,這丞相府居然連獻俘這樣的大事居然也不事先通知了,難怪天子要觸景生情,擔心起以后的事情。他沒有其他力量可以依靠,本想著利用略微表示了一點忠心的曹沖來制衡,可現在看看曹沖的行為,似乎也未必靠得住。他在荊州的所作所為,確實是個能臣,可是他的眼里是不是真的有天子,現在誰也說不準,他身邊那個本來天子信得過的周不疑被他趕到大秦去了,換成了天子不熟悉的龐統和張松,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和周元直一樣還心存漢室?再聯想到他的那首七律,其中氣吞山河的眼界不用說天子,就連荀都開始懷疑他的不臣之心。他不得不考慮真把曹沖的勢力培養起來后,他還會不會甘心做一個臣子,還是更進一步取而代之?這種不沽名的能臣比起那些偽君子來還要可怕。


  半年時間,連敗孫權劉備三路大軍,荀感到了曹沖這把新發硎利刃的威力,也感到了一種潛在的威脅,他不得不停下來審視一番。事實上,他也感受到了和天子同樣的困境,那就是他們手中并沒有足夠的力量可以利用,即使現在想要取代曹沖,也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


  夫人唐氏看到荀正在閉目沉思,在書房門口停住了腳步。她猶豫了一下,轉身想走,荀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重新閉起雙眼說道:“夫人有何事?既然已經來了。又何必要走。”


  “夫君,我……”唐氏強笑了一聲:“我見夫君沉思,不敢打擾。”


  荀笑了笑,挪了一下身子:“有事就說吧。”


  唐氏唯唯喏喏地應了一聲,邁著小碎片走到荀對面的席上坐下,沒說話先看了一眼荀的臉色。荀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不免有些詫異地眼開了眼睛:“夫人今天是怎么了。這么小心翼翼?”


  “夫君,陳家的提親已經來了好些天,夫君一直沒有答復,妾身實在關心女兒,故而前來問問夫君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可曾有了主意?”唐氏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慢慢說道。


  “夫人又有什么主意?”荀微微皺起了眉頭看著唐氏,唐氏被他看得有些緊張。嘴巴張了一下,卻沒有說出話來。荀見了暗自搖頭,放緩了面部表情輕輕笑了一聲:“夫人有什么話就直說,夫妻之間不必如此講究。”


  唐氏被他的笑聲感染得輕松了些,她暗自松了口氣道:“這事本來不當由妾身來多嘴,只是文倩從小就聰慧沉穩,幾個孩子之中,倒是她最像夫君。只可惜是個女兒家,要不然也許只有她最能繼承夫君的志向。”她說到這里時停了一下,看了看荀的臉色。荀沒有說話,撫著頜下花白胡須輕輕點頭,見她停了下來,有些奇怪的抬起頭看著她笑道:“怎么不說了?”


  唐氏也跟著笑了笑:“文倩純孝,夫君既然沒有問她。她自然不會說些什么,不過知女莫若母,她地心思妾身還是看得出來的,只怕她……對陳家并不太滿意。”


  “陳家?陳家有什么不好?”荀反問了一句。


  “這個……”唐氏欲言又止,她一個宦官的女兒,哪有資格說陳家的是非,再說她也沒有水平說出個子丑寅卯來。萬一說得不妥。豈不是適得其反。“這個妾身也說不太清楚,夫君何不把文倩叫來。問問她自己是怎么想的?”


  荀笑了笑,他知道自己這個夫人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不過好在她很自覺,幾乎從來不亂說話,即使是兒子的婚事,她也很少提什么意見,今天為荀文倩來說情,倒是破開荒第一回。荀想了想,他自己也對陳家的提親有些猶豫,現在夫人又難得說一趟,他自然多少要給點面子。


  “既然如此,那就讓文倩來吧。”


  荀文倩在房里坐著,手里拿著一卷冬至詩集,心思卻不在上面,詩集里精美的畫面也沒能象平時一樣吸引她的注意,她地眼睛不停的瞟著外面,走廊里每一聲細微有腳步聲都引得她屏住呼吸,豎起耳朵傾聽。


  可惜,她期盼的聲音一直沒有來。


  母親去了這么久,怎么還沒一點消息,難道,難道父親已經拿定了主意?荀文倩患得患失的站起身來,在房里轉了兩圈,不免有些焦燥,正想著,她的貼身侍女荀小青走進來,帶著笑快步走到她的身邊說道:“小姐,主人讓你去呢。”


  “母親說動他了?”荀文倩驚喜的問道。


  荀小青看著桌上的冬至詩集抿嘴一笑:“夫人有沒有說動主人我不知道,不過主人讓小姐去一下,聽語氣好象不是什么壞事呢。”


  荀文倩看著荀小青俏皮地眼神,不免輕笑了一聲,白了她一眼,提起裙擺出了門,輕快的走到荀的書房前站定,放下手中的裙擺,深吸了兩口氣,這才輕聲說道:“父親,不知喚女兒來有何事。”


  荀用一種滿意的眼光看著門口亭亭玉立的女兒,笑著說道:“你母親說你對陳家有些看法,我想聽聽,快進來吧,既然一路跑過來了,何必再在門口站著呢。”


  荀文倩臉一紅,應了一聲,小步走到唐氏的身邊,輕巧而無聲地坐了下來,綠色的長裙波瀾不起,順服的鋪在席上,如一片清晨的荷葉。


  “陳家是潁川大族。從陳太丘開始就以道德名世,人才輩出,父子三人并稱三君,又與我荀家交情深厚。同氣連枝,陳長文雖然年齡大了些,卻也是年青有為,你還有什么不滿意地?”


  荀話說得嚴厲,語氣卻極是平緩,顯然是不想讓荀文倩有什么心理負擔。荀文倩靜靜的聽著,等荀說完。這才開口說道:“陳太丘謚曰文范先生,文章道德確實為一代楷模,只是三君一說,卻有些言過其實,降至陳長文,已無陳太丘精神意旨,不過是徒有其形罷了。曹子桓年方弱冠,身有嗣子之重,才具不足。不思修身進取,唯能矯形欺世,且奢華浮侈,全無丞相儉樸之風。陳長文為其師友,只知以其意為已意,不能進賢言、導人向善,充其量是個順臣罷了,保全富貴自是無妨。要想建一番功業,卻有些勉為其難了。”


  “陳長文未到而立之年,就已經是丞相府中的要員,比起為父來也不遑多讓,怎么能說他不能建功立業,只能保全富貴?”荀笑了,挺直地身子放松了些。略帶著些逗弄地意趣看著這個侃侃而談的女兒。


  “陳長文不過是因緣際會,再加上陳家地名聲作依托,才有今天的成就,如何能跟父親相比。父親二十九歲為奮武將軍司馬,官職雖小,卻協助丞相大人披荊斬棘,重整大漢江山。他雖然也是丞相府的要員。卻不過是辦一些小事。哪有什么可以值得稱道的大功。”荀文倩見荀心情不錯,心里的緊張也去了。輕聲細語卻又沉穩地說道:“陳長文父子避亂徐州,進不能輔佐陶恭祖、劉玄德心系王室,退不能潔身自好,丞相大人破徐州,其父子取財物以至于車不能行,哪有一點君子的樣子?”


  荀微微點頭,荀文倩說的這些他當然都知道,破徐州時他就在軍中,親眼看到陳群和他那年近七十的父親陳紀從繳獲的財物中取了滿滿一大車的財物,當時就暗自搖頭,要不然現在也不會這么久沒有下決心了。照理說荀家和陳家的關系這么近,這門親事本不當有任何疑問,只是他想起陳群這個人,就從心里覺得有些遺憾,正如荀文倩所說,陳群已經失去了他祖父陳太丘的風骨,唯剩了一副皮囊而已。


  “文倩,你聰慧過人,也知道這門親事不僅僅是我們兩家的事情,就算你不喜歡陳家,這件事也不能隨隨便便地就拒絕了。正如你所說,陳長文和子桓公子走得很近,總要考慮得周詳一點,找個合適點的理由方可。”荀摸著胡子沉思了片刻,下了決心說道。


  “這有何難,妾身聽秋兒說,他那個天才弟弟對我家文倩就頗有心思。”唐氏一聽荀松了口,大喜之下,心里憋了半天的話突口而出。話剛出口,看到荀顯出一絲意外,又見女兒羞得臉紅,這才知道自己心太急了,露了破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聲。


  “倉舒?”荀有些奇怪的看著扭捏的母女兩人,“前年讓秋兒問過一次,他不是拒絕了嗎?”


  “此一時彼一時,如今他又大了兩歲,大概是知道男女之事了吧。”唐氏見荀文倩低著頭不好意思再說,只得自己親自上陣替女兒解憂,將曹沖向曹秋打聽荀文倩的事情說了一遍。


  荀沉思不語,他現在正為曹沖的事情發愁呢,沒想到這小子居然看上了自己地女兒,這件事也許是個機會,說不定能帶來意想不到的妙用。他瞟了一眼有些緊張的荀文倩,嘆了口氣道:“文倩,倉舒雖然聰慧,可你昨天也聽到了,我勸他學經,他雖然口中答應,卻無一絲興趣,將來只怕是個不學無術之輩,縱使能打仗做得將軍,能治民做個能吏,也成不了大器。若是別家也就罷了,做個兩千石的大吏也就算到頂了,偏偏他又是丞相的愛子,將來很有可能位列三公,位過其才,只怕也不是好事啊。”荀文倩微笑不語。


  荀笑道:“怎么?為父說得不對嗎?”


  荀文倩偏著頭想了想說道:“女兒有個問題不解,想請教父親。這霍光被人稱之為不學無術。這王莽倒是滿腹詩書,不知道他們哪一個是大漢地忠臣,哪一個是大漢的罪人?”


  荀一滯,看著眼帶笑意地荀文倩愣了半刻。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輕輕的拍著大腿嘆息道:“霍光是忠臣,可惜啊,霍光卻沒落到個好下場。”


  “那不是霍光地錯,而是他沒有一個好夫人,賢內助。”荀文倩應聲說道,一抬眼卻看到父親滿含笑意的眼神。立刻明白了父親的意思,連忙低下頭,手指捻著衣帶含羞不語。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告訴秋兒一聲吧。”荀笑著對唐氏說道,唐氏正要起身,一個仆人走到門口,小聲回道:“大人,曹將軍求見。”


  荀回頭看了一眼唐氏母女,呵呵一笑道:“正說他呢。他就來了,有請有請。”


  曹沖今天來自然是打聽他看中的荀文倩和陳群的親事究竟到了哪一步,聽曹秋一說荀還沒有決定,總算將心中地一塊大石頭放下了些。他站在書房門口,荀文倩微低著頭、拉著唐氏出了門,以過他身前時眼睛一抬,偷偷瞅了他一眼,正和他灼灼地眼光相碰。小臉唰地通紅,略顯慌亂地低下頭匆匆的去了,那溫婉中帶著自然的羞怯讓他不由得心中一動。


  “倉舒,進來坐。”荀將兩個小人兒的神情看在眼里,卻裝作沒看見,招呼曹沖進屋坐下,板下臉說道:“我已經去見過天子。天子說獻俘的事他并不知情。”


  “不知情?”曹沖也愣住了。


  荀打量著他的神情,點點頭又問道:“你和丞相大人最近可曾通書信,他的傷勢好些了沒有?”


  曹沖連忙應道:“父親在樊子陵的治療之下,已然無礙,最近一直在練習五禽戲,聽說身體恢復得不錯,不過……最近地政務大部分都由兄長處理。父親并不是事事經手。或許這獻俘的事,兄長是想等我回到鄴城再向父親稟明吧。”


  荀有些不快的哼了一聲。眉頭緊鎖,沉思了半晌說道:“既然如此,你還是先回鄴城一趟,把事情再問一下。另外,我有個私事煩勞你辦一下。”曹沖心中一緊,知道荀對獻俘這件事不滿,一時倒不敢問及荀文倩的事情,連忙拱手道:“令君請講。”


  荀皺著眉頭看著曹沖,一副很為難的樣子:“陳長文前些日子來提親,要娶我的女兒文倩,我一直在忙,沒有及時回話,既然你要回鄴城,就幫我帶個話,文倩的名字生辰之類的,我寫好后你幫我帶給他,讓他盡快卜問一下,給我回個話。文倩已經十七了,這事能辦就早點辦了吧。”他說著,從案上取過一張紙來,提筆寫下了荀文倩地生辰八字和名字,吹了吹墨,遞給曹沖。


  曹沖大吃了一驚,看著手里的紙有些不知所措,不是說還沒答應嗎,怎么自己還沒來得及問,他卻答應了。日啊,你女兒才十七歲,著什么急嗎,嫁給我多好啊,干嘛要嫁給陳群啊,這年齡差得太大不好啊。


  他對荀一肚子意見,臉上卻不敢露出一絲半毫的不爽,只得將紙折好,一邊想著怎么破壞,一邊干笑了幾聲:“令君放心,一定帶到。”


  “那就有勞了。”荀見曹沖臉色雖然很平和,眼珠卻在不停的亂轉,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也不說破,又說道:“你走之前,去見一下駕,天子很想看看我大漢最年輕的將軍的英姿。對了,我聽說天子想讓你做太子少傅,你怎么沒答應啊?”


  曹沖苦笑一聲:“令君,我自己才多大?做太子少傅是不是顯得我大漢無人,這種事我怎么敢應承,太子是國之儲君,可比不得那些軍漢,萬一有不當之處,豈不是耽誤了我大漢的江山。”


  “嗯,年紀輕輕就能身居顯位而不得意忘形,看來天子沒有看錯你。”荀滿意地點點頭,放松了表情,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想起上次他說到的那個一國如一人的話來,便笑道:“你上次說醫術雖是小道,卻有至理,我聽著頗是新鮮,只是你匆匆而去,未能說得明白。今日可有時間好好講一講?”


  曹沖現在哪有這個心情,不過考慮到眼前這個笑瞇瞇地智者非同小可,說不定將來還有可能是自己的老泰山,也不敢怠慢。連忙按捺住心中的焦躁含笑說道:“我也只是隨便一想,哪有什么大道理可講。不過令君既然垂詢,我就不揣妄陋,求教于令君,有不當之處,還請令君不吝指教。”


  荀呵呵一笑,點頭稱是。吩咐人上茶,竟是準備長談了。曹沖叫苦不迭卻又無計可施,他好好的想了想,端起新上地茶呷了一口潤潤嗓子這才說道:“這次在荊州,有幸能與張仲景大師相處數月,收獲良多。老聃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其實依我看。這人便是自然中最精妙地物事,是造化之奇。人體之精妙,超過任何一種最精妙的機械,人體之復雜,只怕要比天下所有地事加起來都有過之而無不及。人由生至死,由弱而壯,由壯而衰,也正與天道循環之理不契而合。人有四肢。譬如國有士民工商四民,人有五官七竅,正如國有三公九卿……”


  曹沖從穿越以來一直在思索這些事情,他也想過后世的各種制度,不過細想起來覺得都缺乏可行性,周不疑那樣的天才都無法接受他的想法,劉巴那樣地能人也對他提出的一些僅限于治理荊州的想法做出了大量的修改。那把他的想法挪到大漢國來,還能行嗎,結論似乎不言而喻。他也想過遲早有一天要面對著其他人解釋這些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想法,自然要找個說得過去的借口,而借治病比喻治國,正是他覺得比較可行的一個辦法。


  今天荀是第一個聽眾。


  荀一直沒有插嘴,聽曹沖滔滔不絕的說著他地想法。偶爾點點頭或搖搖頭。似乎聽得津津有味。這可急壞了隔壁的唐氏。一聽荀說要讓曹沖把荀文倩的生辰八字給陳家帶去,唐氏立刻急了。要不是荀文倩拉著她,也許她立刻就要沖出去問個明白。荀文倩雖然也急,可略一思索也想通了荀的用意,心里雖然有些不安,倒也不象唐氏那樣。后來聽曹沖以治病比起治國的道理,反聽得入神了,她覺得曹沖所說,雖然有些不通情理之處,比喻卻也新穎,值得一聽。再說自己將來就要站在這個男子的背后出謀劃策,助他建功立業,完成父親心中那個已經飄緲之極的愿望,自然要先了解一下這個男子心中所想,如今有這個大好的機會,她哪里肯放過。


  唐氏見女兒聽得入神,倒也慢慢地靜下心來。她不識字,也聽不懂這些治病治國的大道理小道理,她只知道外面那個少年不光年紀輕輕就建下了大功,而且對家人極是愛護,聽曹秋說他對那個新娶的妾寵愛之極,不打不罵還哄著說笑話,心里就特別滿意。自己的女兒比那個襄陽蔡家的女子要強上百倍,又是他自己求上門來的,這過了門就是正正當當的正妻,豈有比那個女子比下去地道理,自然會更受寵。榮華富貴在她這樣的人來說并不是難事,而找個對女兒好的女婿,卻是可遇不可求的。


  “他說的笑話還真是有趣。”唐氏想起那天曹沖講的趣事,不免開心的看了看女兒,露出一絲幸福地笑容,心中笑道:“女兒比我有福氣。”


  曹沖和荀說了好久,直到上燈才算是告一段落。荀留他吃了飯,最后還送他出了院門,這才拱手作別。曹沖心急如焚,一出了荀府門就匆匆而去,立刻趕回大營。進了大營還沒坐穩,他就讓人叫來了張松和龐統,將荀寫地那張紙推到他的面前:“永年,你看看怎么樣才能讓陳長文自己回了這門親事。”


  張松瞟了一眼那張紙,和龐統對視了一眼,搖著頭說道:“公子,你這兩天可有些亂了,在江陵打仗時那么兇險,都沒見你著急過,怎么這么件小事就讓你亂了陣腳?”


  曹沖白了他一眼,你當然不急,這是老子在追女人,而且是穿越以來第一次追女人,卻遇到這種鳥事,你讓我如何不急,難不成我笑嘻嘻地將荀美人送到陳家去才算有城府。


  “別扯那沒用的,快說你的主意。”有些急眼的曹沖沒心思和張松閑扯,急吼吼的說道。


  “這有什么嘛,不就是生辰八字嗎?”張松撲哧笑了一聲:“你可以說是荀令君讓你交給陳長文的,當然也可以當成這是荀令君讓你帶給丞相大人看的,看看你和荀家小姐的婚姻是不是大吉大利。”


  “什么意思?”曹沖也慢慢回過味來了,對啊,荀把這個交到自己手里,豈不是把主動權也交到自己手里了,至于陳群能不能看到,看到的是不是這張,那不是全在自己變花樣嗎?我暈啊,這老頭狡猾狡猾的,居然給自己玩了這么一招,虧得自己當時沒急眼,否則豈不是被他看輕了,那可真要歇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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