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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巫女旎旎(求月票)

  第136章 巫女旎旎(求月票) 

  這病榻麗人猶如芍藥籠煙,秋水為神,眉目如畫。在她雨恨雲愁般蹙眉凝睇間,整間茅舍便暗室生輝,彷彿月光入戶,花影動簾。 

  便是姜仲達乍見之下,也不由心生驚艷之感,詩意一動,有道是: 

  一泓秋灧生煙霧, 

  半簾夕雨鎖翠微。 

  若非伊祁堯帝女, 

  便是越溪吳王妃。 

  又彷彿是屈子之山鬼,陳王之洛神啊。 

  不過,姜葯很快就感知到,這美的令人心碎的病榻女子,並非人族。 

  而是一個巫族。 

  她的巫氣很是凌亂,顯然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妾身旎旎,拜見大軍師。請大軍師恕罪,妾身重病在身,無法全禮。」 

  病榻麗人露出凄美悱惻的笑容,在枕頭上掙扎著點頭行禮。 

  自稱妾身,乃是巫族女子的習俗,就和華夏古代類似。姜葯忽然感到很荒謬,起碼在文明上,似乎巫族更接近華夏古代。 

  據說,巫族更重視禮節,禮儀比人族繁縟講究。 

  「夫人免禮。」姜葯止住她的「枕頭禮」,心道她的名字竟然是疊字。 

  他能看出,這個旎旎之前的修為很高,最少是真巫,相當於武真。所以,他很客氣的以夫人稱之。 

  「妾身不敢當大軍師夫人之稱,慚愧。」旎旎婉約無比的弱弱一笑,令人我見猶憐,「大軍師親臨,妾身蓬蓽生輝,只是無以招待貴客,汗顏無地…咳咳…」 

  她的聲音柔美之極,如同林風吹過湖面,令人心湖生波。 

  此女必是個有來歷的。看她通身氣質,之前絕非泛泛之輩,多半出身不凡。 

  姜葯端坐在榻前,道貌岸然的說道:「夫人勿要多禮,我今日冒昧到訪,就是要診斷一下夫人之疾。」 

  旎旎面露感激之色,「妾本非人族,勞軍師大駕,感激涕零。」說著,當真秋眸氤氳,淚光盈盈,也不知是真的感動,還是被觸及何處愁腸。 

  這似乎是個很愛哭的巫女。 

  傳聞,巫族和人族屬於太古神族後裔,擁有共同的祖先。 

  在姜葯看來,生物學上像是狼和犬的關係,有共祖,屬於同一物種,同科同屬不同種。 

  所以人族和巫族之間相似度極高,沒有生殖隔離,和妖魔不同。 

  要說區別,就是巫族的靈魂和人族有異,巫族的魂力比人族強,靈知感應強,而魄力又不如人族,武道天賦不如人族。 

  這種差異,導致兩者在修鍊上的分野越來越大,遂演變為兩個種族。 

  人族和巫族因為有共祖,能通婚,歷史上曾經很親密。可惜的是,被魔族破壞了。如今,兩族關係越來越差,通婚也變得極少。 

  巫族鄙視人族向妖魔稱臣納貢,丟了共祖臉面,不配為共祖之後。人族不滿巫族袖手旁觀,幸災樂禍,也不配為共祖之後。 

  雖說兩族不禁相互往來,可來神洲的巫族已經極少,即便在神洲見到巫族,人族也很冷漠。 

  所以,姜葯的舉動既讓旎旎意外,也讓她感激。 

  尤其她如今落魄至此,可姜葯卻無輕視傲慢之色,讓她心生好感。 

  「都說大軍師義薄雲天,光風霽月,果然名不虛傳。」旎旎想到這裡,目光就更加柔弱溫婉。 

  「夫人請伸出左手。」姜葯撫須說道,風輕雲淡,似乎眼前麗人之美,不足動其道心分毫。 

  旎旎依言伸出一隻修長潔白的素手,皓腕朝上。姜葯看見她雪白的手臂上,赫然紋著一朵墨蘭,黑白相襯之下觸目驚心,帶著一種肆意的張力。 

  明明只是一朵圖紋,並非真花,卻散放出空谷幽蘭之香。 

  此香無毒。但,有種難以言喻的神秘意念。 

  「這朵墨蘭圖紋,很不簡單…」 

  姜葯心中轉著念頭,手指按住旎旎的皓腕,隨即便是眉頭一皺。 

  旎旎看見姜葯皺眉,遠山般的蛾眉也是一顫,一顆心立刻提了起來。 

  須臾之後,姜葯收回手指,撫須沉吟,破鈸般的聲音鏗然說道: 

  「夫人紫府涅化之症,並非一般的涅化,而是是中了魘術,病為魘道之疾。魘疾是極其少見的病症,此乃邪修手段。」 

  「難道,夫人是得罪了邪修高手么?邪修可是消沉很多年了,一般人很難遭遇。」 

  姜葯本來並不懂邪修,但虞嫃曾經告訴過他,真界有不少厲害的邪修秘術,讓他防範。邪修非常神秘詭異,外界知之甚少。 

  其中,讓姜葯印象最深的,就是魘道術、盜夢術、血祭術、換魂術、畫皮術、煉腸術、銷魂術、極歡術、魔陽術、魔陰術等十幾種。 

  邪修供奉邪神,通過邪神收穫邪怨之力,來修鍊秘術。 

  願力,怨力,音通字不同,意思完全相反。本質上,這些魘術就是一種咒念秘術,藉助的是冥冥中玄之又玄的怨力。 

  魘術密咒本非毒道手段,可是當魘術在被害者身上發生效果,造成常態規則改變,就演變成一種特殊的毒。 

  因為毒道的本質,就是改變常態規則的規則。 

  這也是為何姜葯不懂魘術,卻能診斷出是魘道邪術的原因。 

  旎旎聽說是中了魘術,臉色更加蒼白,「妾身是從晉閥逃出來的。得罪了晉閥的一個大人物,但妾身不敢肯定,是和那大人物有關。」 

  姜葯聽到超級強藩晉閥,立刻重視起來,「夫人為何會得罪晉藩那位大人物?他可是和邪修有關?」 

  旎旎倒也不想隱瞞,她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神色,「大軍師或許不知道,晉閥的大娘子,其實是男人。」 

  什麼? 

  姜葯一愣,號稱西域第一美人的晉閥大小姐晉離,竟然是一個男人? 

  這… 

  「咳咳…」旎旎臉色微紅的咳嗽起來,「大軍師,妾身敢說,天下知道此事者,絕對屈指可數,除了妾身,其他知情者也不會泄露此事。」 

  「妾身差點就被…幸好妾身是巫修,還有點不同於人族的本事,這才保住清白,還僥倖逃脫…」 

  「咳咳。」這次輪到姜葯咳嗽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西域名媛之首的晉離,竟然是…好壞一男的。 

  當真好大一個瓜。 

  可以想象,當時旎旎和晉離之間,應該有一段從相識到翻車的過程。真相應該就是:我拿你當閨蜜,你拿我當老婆。 

  旎旎可是有夫之婦,她不從晉離當然沒有問題。但那晉離,必定不會罷休。 

  不過,如果就此認為是晉離指使邪修下的魘術,那也失之武斷。 

  果然,旎旎沉吟著說道:「晉離的可能不大,她是個很驕傲的人,未必願意和邪修有什麼瓜葛。」 

  「妾身回想,幾年前無意間路過一個極其隱秘的荒野遺址,好像叫西什麼。妾身母子二人離開不久就感覺紫府開始涅化。」 

  「那個遺址的氣息非常詭異,讓人很不舒服。就好像有種聲音要求人必須去做某事一般。若不是巫族魂力較為強大,妾身又激發了圖騰秘術和保命蠱蟲,肯定出不來。」 

  姜葯問道:「那個遺址,有什麼發現么?」 

  旎旎回想道:「遺址很大,但算不上古老,最多兩千多年。當時應該花了很多人力建造,很有氣勢,也不知道做什麼用。」 

  「裡面有很多巨大石像,文字卻很少見,妾身只見到一塊大碑,僅有一個西字依稀可辨。這很正常,西域很多遺址,都帶有西字。」 

  「妾身發現了詭異之處,不敢進去,也不知道裡面有沒有寶物。」 

  旎旎似乎知道姜葯關心什麼,補充道:「那個地方就在螢火森林深處。妾身記住了大概的地址,還能找得到。」 

  「妾身是巫族,對於詭異之事感知更強,又有靈知和保命蠱蟲,所以才能深入螢火森林,不過也是九死一生。那裡實在太可怕。若非妾身為了逃避晉閥追捕,也不敢進去。」 

  又是螢火森林。 

  姜葯陷入沉思中。 

  上次墓修展九郎就說過螢火森林中的詭異往事,提起那可怕的西聖大人。 

  旎旎經過的遺址,發現了一個西字,也在螢火森林。難道她的遭遇,也和當年的西聖有關? 

  問題是,一個死了兩千多年的強者,還有作祟的能力么? 

  就算西聖凶靈作祟,也奈何不了一位真巫級別的巫修。 

  其中有何古怪? 

  旎旎有點后怕的說道:「妾身感知到,那片森林有極其不詳之物。也許不久之後,螢火森林附近,可能會出災異邪祟。」 

  「大軍師,那裡或許有重寶,但太過兇險,大軍師可不要去冒險。」 

  姜葯犯了職業病,對螢火森林產生了強烈的興趣。他不露聲色的說道:「夫人所中的魘道邪術,我倒是有法子解除。不過,我現在還缺乏一種毒草為藥材。」 

  旎旎立刻露出大為欣慰之色,「謝大軍師,妾身還能堅持一年,一時倒是死不了。就算大軍師找不到那味毒草,妾身九泉之下也會感激。」 

  說完,又在枕頭上抬起螓首行禮。 

  正在這時,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拄著拐杖掙扎著進來,撲通一聲跪下地上,哽咽著說道:「晚輩寧燮,謝軍師大人救治娘親!寧燮結草銜環以報!」 

  小姑娘寧玉簡也趕緊跪下,拜謝姜葯救命之恩。 

  姜葯還沒有救治,這對兄妹就鄭重其事的拜謝自己,似乎自己已經治好了他們母子一般。 

  如此懂事機靈,姜葯真有些喜歡了。 

  「寧燮,你是什麼資質?」姜葯問道。 

  寧燮回答:「回軍師大人,晚輩是甲上。」 

  姜葯點點頭,越來越是歡喜。這兄妹二人,不但都是甲上的資質,而且都有巫族血統,將來必有所用啊。 

  「唉,你父親死於武閥之手,而我兒歐陽克也死於武閥之手。看到你兄妹二人,本座倒是想起了當年的兒子。」姜葯有點感傷的說道,「無須行禮,起來說話,本座一定治好你母子二人。」 

  寧燮一聽,立刻再次下拜,「晚輩一見軍師大人,就倍感親切。如蒙大人不棄,願拜軍師大人為父!」 

  嗯,此子很是上道,吾甚愛之。姜葯暗贊寧燮聰明,他也不怕自己是董卓丁原。 

  華夏古代,收義子的大人物很多。為何?因為相對其他人,義子更可靠,更好用。誰也不是傻子。呂布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 

  說起來,姜葯兩世為人,心理年紀也快四十了。結婚早的,兒女也有十幾歲了。 

  旎旎聽到兒子要拜姜葯為父,立刻面生紅霞,她想呵斥寧燮,卻終於沒有出口。 

  姜葯故作思索一會兒,就嘆息一聲,說道:「也罷,本座就收你二人為義子義女。」 

  「兒寧燮,拜見阿爹!」寧燮大喜,立刻磕頭。 

  寧玉簡也磕頭道:「女兒拜見阿爹!」 

  「好好好,為父甚慰。」姜葯摸摸兩人的頭,「好好做,好好做!」 

  而兩人的母親旎旎,此時欲言又止,只能暗嘆一聲。 

  她很清楚,兒女已經多年沒有稱呼阿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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