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冰與火（三）
秒殺完了之後，清秀男子再一次恢復到了原本的模樣，一切就像根本沒有發生一樣，在這場冰與火的考驗中，就連紅衣厲鬼都對付不了，現在上官若晴的心中充滿著深深地自卑，這份自卑也算是落下了，所以在以後對付陳詩的時候，自然就升騰了起來，這也是妖兒給她留下得一個弱點，很明顯是故意的。
上官若晴的手略微有點瑟瑟發抖起來，剛剛交手過後，帶來得恐懼是前所未有的，所以在這一次交手的時候，她深刻得認識到妖兒創造出這樣一個世界，絕對不是想象得那麼簡單。
洛曉宇不由得出聲安慰道：「你現在害怕了嗎？這個地方，就是這樣。」他的話，所展現出來的成熟，完全超出了上官若晴的想象，這讓上官若晴有些驚訝了。
「你剛剛完全是裝睡？為的是把它 逼 出來？」
上官若晴無比驚訝的說著，只是沒有讓她想到洛曉宇會有這樣的心機，她看洛曉宇的眼神顯得有點複雜。
洛曉宇搖了搖頭后，說道：「我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形，早就習慣了。」
上官若晴表現得格外的詫異：「你到底是怎麼對付那些厲鬼的？」
洛曉宇依舊嘴角帶著淺笑，緩緩地開口說道：「呵呵！我的體質就是這樣，特別討那些髒東西喜歡，所以，我從小到大就是這樣，那些鬼魂都很強，但是，我靠這個。」他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方形的桃木塊，而上面散發著無比濃厚的氣息，這氣息她沒有半點熟悉的感覺，但是，她還是感覺到一陣的毛骨悚然。
「陳詩？你真是有點陰魂不散啊！」
上官若晴在看到這個之後，不由得發出這樣的感慨，因為她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不僅和陳詩很像，所以她第一時間忍不住在洛曉宇身上多看幾眼。
洛曉宇沒有半點不舒服的感覺，他看著上官若晴的目光沒有半點變化，繼續緩緩地開口說道：「這樣的日子，不知還要多久才會結束？」
上官若晴也是這樣的想法，但是，她知道妖兒這樣做自然有自己的想法，既然讓自己經歷這些東西，那麼一切會變得那樣在所難免起來。
清晨的時候，洛曉宇對上官若晴說道：「我離開的太久，也該回去了，聽說我們軍隊贏了。」
而那隻狐狸沒有再被洛曉宇抱在懷裡，而是歪著腦袋看著兩人，很明顯，它確實不太願意。
「嗯！」
上官若晴點了點頭后，應了一聲之後，也是跟上，但是，狐狸就在這個時候扭身鑽進了樹林中。
洛曉宇和上官若晴一同回到了軍隊中，而其他人卻是對上官若晴視而不見。
直到他們離開荒山的那一天，狐狸再也沒有出現過，在別離到來的時候，總是一切都顯得那樣的順理成章，狐狸一直沒有再出現過。
上官若晴覺得有些疑惑，畢竟，這是洛曉宇的人生，直接參与，確實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唉！」
洛曉宇發出一聲長嘆，很明顯他這一次要失去一個朋友了，這個世界也難免會出現離別，他無法阻止，也無力阻止，不過，他想來也是釋然，這樣的情況，狐狸留在樹林里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也總比留在這裡好的多。
上官若晴沒有和洛曉宇搭話，而是更像是一個觀眾一樣看戲。
臨行前，洛曉宇把酒袋掛在旁邊的一棵矮樹上。
……
上官若晴再次恍神已經回到了那種虛無的狀態，對於突然進入到那個世界，也是猝不及防，這相當於回溯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這樣的手法，確實有點高端的太過離譜。
可是現在看到那個酒袋掛在清秀公子腰間，實際上，這次出現得時間是幾十年過後。
酒袋子已經破舊不堪，已經再也裝不了酒了，但是，這個酒袋依舊是他的寶貝，隨身攜帶著。
他又聞到了闊別已久的味道，而這個味道卻是在這條街道的泥坑中發出來的，叫做死亡。
不遠處的街道上，還是有很多人的哭泣聲由遠至近的傳來，沒有人留意他這個陌生的外鄉人。
他能夠如今的修為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就像是很多人能夠通過修鍊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一個令人仰視的存在，他為了真正的變成人，花費了幾十年的光陰。
他一直往前走，總覺得要找的人就在前方，因為他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而今天卻變成他不得不選擇面對的事情。
當他在那片陌生的營地里見到那個騎在戰馬上，前呼後擁的中年人時，他一句話也沒說，保持著隱身的狀態，站在中年人的對面，就像初遇時一樣，就那樣的看著。
洛曉宇眉眼還是沒怎麼變的，就是多了皺紋跟滄桑，以及飛霜的兩鬢，眼睛還是清亮的，但是多了一種叫「殺氣」的東西。
上官若晴就這樣看著這兩個人，三人算是做了朋友幾十年，但是，只有選擇以默默凝視的方式看著。
洛曉宇終還是沒做成仗劍江湖的俠客，如今的他，是天子最倚重的大將，背後有雄兵百萬，生殺予奪皆在一念之間，顯得那樣的霸氣非凡。
洛曉宇那樣的戰功卓絕，成為了一位能夠號令天下的軍 士的將軍，他成功佔領了蜀地，並且滅殺了幾萬降兵。
這一切，都無法讓他和上官若晴把幾十年前的情形重疊起來，就像是兩條永遠不會交疊的線一樣。
「唉！就這樣吧，看來一切要各安天命了。」
他看不到上官若晴，但是他知道上官若晴是存在的，一切都已經到了覆水難收的局面了，想要改變已無可能了。
自然事情就像歷朝歷代一樣，建功立業的武將，到最後難以避免會以各種理由被滅殺，但是，他卻潛入到了深宮中，要挾天子免了罪罰，
又是十二年過去，就在今年，在帝國的第二位皇帝登基前不久，洛曉宇病逝，享年六十九歲。
下葬之日，陰雨天，子孫後代哭聲震天。
誰也不知道，那躺在棺木中的老人，身邊多了一個很舊的酒袋。
「看到了吧，這就是普通人的結果，也是他的歸宿。」
妖兒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上官若晴依舊保持著那樣的狀態。
「誒誒！怎麼說著說著又睡過去了？」
客棧的房間里，曉羽戳了戳趴在棉被上的斷尾狐狸，轉頭焦急地問她，繼續追問道：「到底怎樣？能不能救？」
妖兒撫摸著狐狸光滑的皮毛，露出了一臉自信的笑容。
曉羽在這個時候驀然一喜：「有救？！」
「它死定了，救不了了。」
「啊？」
曉羽明顯是曲解了妖兒臉上的自信，只感覺從雲端摔進谷底，有些失望的說道：「妖兒，就連現在的你都救不了？」
「你知不知道尾巴對於狐妖的重要性？」
妖兒一邊說著還不忘了白了曉羽一眼，緩緩地開口說道：「它不但自斷尾巴，還逞能吞噬上萬幽浮，這分明是自己喂自己砒 霜再狠捅一刀，我只是個大夫，救不了這樣的傻子。」說罷，她又補充一句：「而且，這還是一隻少有的一隻狐狸，對它而言，尾巴簡直是命脈所在。」
曉羽急了，撓著光頭在床前走來走去，嘟囔著：「這可咋辦這可咋辦？」
床上的狐狸動了動，沒睜眼，卻開口道：「姑娘也救不了我？」
「你想我怎麼救你？」
妖兒不由得嗤之以鼻的笑著，反問道。
狐狸這才緩緩地睜開眼，回頭看了看自己光禿禿的臀部：「斷尾可能再續？」
妖兒這才無奈的搖了搖頭：「你的身子不中用了，幽浮之怨氣已腐蝕太深。縱然我用藥替你續生一條尾巴，在這樣朽爛的身體上它也是扎不了根的。」
「唉！原來如此，那就算了吧。」
狐狸不由得長嘆一聲說道，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無法救治了，它只痛恨遇到妖兒太遲了。
上官若晴覺得現在的妖兒著實有點厲害，所以，對於現在的情況，她也不知道這一切到底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妖兒也在這個時候，扭過頭，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上官若晴身上，說道：「你希望它能夠活著嗎？」
上官若晴不明白妖兒為什麼要這樣和自己說話，有些意外的看著妖兒，開口說道：「我自然是希望，可是，我現在做不了。」
「以龍族之血滋養，才能夠換來新的尾巴生長，你可否願意獻出你的心口血來？」
妖兒的話，很明顯是讓上官若晴做一次選擇，而這次選擇，在於上官若晴。
一邊的曉羽根本看不到上官若晴，也不知道妖兒自言自語這些做什麼？但是，他知道這隻狐狸有救了。
「好！我答應！」
上官若晴沒有做過多的思索，就答應了下來，因為能夠擁有一隻狐狸的援助，她也會在以後冥王之爭中得到一個巨大的助力。
妖兒只是望著上官若晴的方向發出一抹淺淡的笑容，很快她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