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驚天秘密 第十八章 黑暗童話(二)
小女孩扭過頭看向陳詩,嘴唇翕動著,露出了一抹慘烈的笑容:「呵呵!」
似乎有千言萬語,一切都說不清,反正,那份絕望就像當初他被關在棺材里一樣,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縈繞心頭,他情不自禁的喊出那個名字:「上官倩!」
小女孩淺笑著對著他點頭,說道:「嗯!沒有想到、還是讓你找到我了。」
在旁人來看,小女孩竟然用陰測測的正用血紅的雙眼看著陳詩,他神色變得有點獃滯,而在這一次唯一不顧一切的是筱雨,她也算真正的豁出了自己,沖了過去,擋在了他的身前。
陳詩全身一震,想要阻止卻已經什麼都做不了,只見筱雨扭過頭沖著他淡然一笑,似乎在說:「這一次輪到我保護你了!」嘴角溢出鮮血來,小女孩伸出手竟然抓出了一顆在跳著滴血的心臟,小女孩把那顆掏出的心臟放在唇邊,塞進嘴裡「咔嚓,咔嚓」的吃了起來,像是在吃一隻蘋果一樣,而嘴角牽動一抹令人心底發寒的獰笑。
這一刻充滿著的不再是陰森恐怖,莫名地只有心痛衝擊著他,也衝擊著一邊的李辰,只是李辰沒有他反應那麼激烈和癲狂罷了。
「可惡!」
陳詩厲喝一聲,手中的降靈杵狠狠地戳向了小女孩,口中默念著:「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后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 急急如律令。」
「啊!」
小女孩果然是一隻鬼,在這一擊之後,重新變成了一隻豎立的眼睛,那隻眼睛流出殷紅的鮮血,轉而消失,隨著它一同消失得還有筱雨生命,以及她的笑容。
本來陳詩以為再也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心痛的,但是,這一次真的很痛,握著降靈杵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有的時候,明明儘力在避免這生離死別,只是當這一切真實的發生了才明白真的難以承受。
筱雨對陳詩這樣的表達,能夠豁出自己來,很多人都做不了,這一次,是她豁出命來保護陳詩,那麼下一次了。
張璐眼眶有淚在打轉,本來她也想像筱雨一樣豁出自己來,可是自己依舊沒有勇氣。
陳詩半跪在地上,緊緊地把筱雨已經癱軟的身子擁入懷中,現在的感覺就像當時被困在棺材里、失去上官倩時那樣的無奈,他還是低估了紅衣厲鬼的實力,還真是「殺人無形,瞭然無聲」,現在還不是發泄的時候,因為這鏡子迷宮依舊還在,這裡還是有那麼多人在,需要他站出來,不然也會像筱雨一樣死去。
其實,現在的陳詩更想抱著筱雨,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問,就這樣的守在她身邊,留在這裡,至少還能夠陪在她身邊,給她最後的溫存。
李辰對於筱雨的死確實有點失落了,他也希望能有一個人能夠可生可死,只是錯過了筱雨之後,可能再也找不到了,他多少對陳詩還是有點羨慕嫉妒恨的。
曹松這一次再也是第一次主動把決策權交給陳詩,等著陳詩情緒平復了之後,這才緩緩地開口說道:「這些鏡子,我有一個想法,不知該不該說?」
陳詩抱著筱雨,壓根不在乎她身上流出的鮮血浸透自己身上的衣服,這一次他已經有些失去了理智,對於曹松的話,只是點頭示意曹松繼續說。
曹松把自己的想法講了出來:「其實,這個迷宮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幌子,而且每隔幾面鏡子就有一個童話故事,而在這裡是黑暗的,要想從這個世界離開,是要知道婷婷到底知道多少個童話故事?」
陳詩聽了曹松的話之後,有些恍然的點頭說道:「我知道,因為這些故事是我曾經跟她講得,第二個故事就是……」
當陳詩說到這裡,曹松、李辰、沐小魚、張璐和齊偉的臉色也是發生了變化,因為在他剛說完,前面的一面鏡子已經碎裂,從裡面探出一張美麗的女人臉,而這張臉和活人的臉無異,只是她穿著傭人的衣服,一點都不影響她的氣質。
就在她出現后,陳詩懷中的筱雨連同浸透他身上的鮮血都一併消失了,就像剛剛經歷得痛苦,就像是一個已經結束的童話故事。
「明天早上,就要參加舞會了,可是我沒有漂亮的衣服和舞鞋,唉!」她開口說話時的聲音像是美妙的音樂一樣讓人心曠神怡,陳詩等人這一次只是遠遠地看著她的表演,再也不敢靠近,畢竟剛剛在他們面前就連無所不能的陳詩都著了道,他們誰都不敢再去嘗試了。
陳詩也是變得小意了很多,只是在剛剛自己的大意,就導致了不可挽回的結果,他覺得曹松的猜測確實很靠譜,這個迷宮的解決辦法就是找到這黑暗童話的解決辦法。
女孩看著手臂上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傷口,眼神中充滿著怨毒,只是她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而已。
半空中,突然出現了一輛南瓜馬車,一個插著黑色翅膀的精靈出現在了半空中,緩緩地的朝下下落的同時,咧開嘴角帶著詭異的微笑,剛要開口對女孩說話,卻被衝上前的陳詩給打斷了話頭。
殺鬼咒再度念起,降靈杵對著下落的精靈揮去,冷冷地說道:「這個世界不可能有那麼多童話,所以,你還是去死吧!」
黑色精靈手中出現了一根黑色的魔杖,上面是彈珠大小的黑色珠子和長約三十公分的黑色棍子,順勢朝下一揮。
「砰!」
降靈杵和魔杖撞擊的瞬間,金色的氣息和黑色的氣息在下一刻交匯,精靈的黑色魔法要比陳詩的道術強出很多,所以被震飛得也是陳詩。
陳詩心頭一陣窩火的重重摔在地上,舌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但是,他還是不能讓精靈把水晶鞋交給灰姑娘,因為那樣的話,這個童話故事會出現無解的結局,他顧不得身上的傷,依舊爬了起來,繼續朝著手握魔杖的精靈沖了過去,再次對著精靈發動攻擊。
這個故事裡的精靈,要比「賣火柴的小女孩」中的小女孩更加難對付。
「既然筱雨都願意為了我飛蛾撲火,那麼我又有何懼?」
陳詩回想起很久之前,爺在給自己灌輸那些道術咒法時說的話:「伢子,鬼魂雖然恐怖,但是不及人心,某一天你會發現人心強大了,再厲害的厲鬼都會被你擊敗,這世界本來就沒有鬼,都是人心在作祟,只要你堅定自己的信念走下去,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爺今天教你的人生道理才是最重要的。」
當時的陳詩還不懂,但是,時至今日的他開始明白了,也漸漸地能夠做到了,他也曾經恐懼過、迷茫過……不知未來應該怎麼走?自從筱雨作為一個普通人,為了自己而犧牲之後,他漸漸明白自己這一路坐享其成的太多,關在棺材里一年是對他懦弱的一種懲罰,如果沒有這一年他的心性也不會磨練出來,他要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堅韌得多。
降靈杵在陳詩的手中綻放著異樣的光芒,在牽制住精靈的同時,陳詩開始想辦法。
不過,在場的一個人也在動腦子、開始漸漸地依靠著自己的思維推測這新的童話故事中那微薄的生機,他就是曹松,他把自己的推測對眾人講了出來:「我們不能就這樣依靠陳詩,以這樣硬碰硬的方式破局,既然這是灰姑娘的水晶鞋,那麼就應該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他說完勇敢的走出了第一步,也正是這一步,徹底改變了他今後的人生。
陳詩不知第幾次被擊飛出去、身上的傷勢越來越重,眼看就要支撐不下去了,但是,他成功阻止了精靈拿出水晶鞋給灰姑娘,也為曹松等人爭取了破局的時間。
曹松的第一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住了,只見他步伐堅定的走到了灰姑娘面前,近的只有咫尺之遙,他努力平復了自己的情緒,緩緩地對灰姑娘開口說道:「辛德瑞拉,我是王子,哪怕你沒有漂亮的衣服和水晶鞋,你依舊是我心目中最漂亮的公主。」
灰姑娘驚訝地抬起頭看著面前出現得這個英俊的男子,嘴唇微微有點顫抖起來,淺笑著說道:「呵呵!東方來的王子,你確定我是你的一切嗎?」對於承受了太多痛苦和折磨的灰姑娘而言,按照黑暗童話的邏輯,那份絕望、無助和嫉妒應該讓她變得最極端和自私以及黑暗,唯一能夠解救他的只有那至真至誠的愛,才能讓她的心靈得到洗滌。
曹松其實也在洗滌著自己,灰姑娘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孩、沒有之一,從她出現的那一刻,他就有點心動了,為了她願意付出和改變一切,花心的他已經在這一刻開始慢慢改變,他很紳士的對她鞠了一躬,很虔誠的邀請道:「我最美麗公主,能不能和我跳支舞?」
灰姑娘帶著最純凈的笑容,伸出蔥蔥玉手搭在曹松的手上,說道:「樂意之至!」
曹松扭過頭對張璐說道:「拜託,能不能給我來首音樂?」
張璐這才從愣神中醒悟過來,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播放起了那首自己最喜歡的《灰姑娘的眼淚》,除了這首,又沒有更合適的,隨著音樂的響起,聲音開大最大,這首歌承載著所有人的希望,這也是她能夠為陳詩做得事情。
就這樣呈現出了一個詭異的場景,在那甜美的嗓音之下,一首歌響起,在有了這伴奏的同時,無論是陳詩的攻擊,還是曹松帶動著灰姑娘跳舞的動作,都變得異常的嫻熟,兩邊不受影響,卻又藕斷絲連的聯繫在一起,隨著音樂的推進,陳詩不再被擊飛出去,因為精靈身上的氣息在灰姑娘和曹松跳舞的過程中、已經被一點點的消磨殆盡,陳詩自然不會放過這「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利用殺鬼咒對精靈進行著有效的殺傷,勝利已經近在咫尺。
這個世界帶給人的不僅僅是絕望,還有愛和希望,只要願意付出的人,註定會在這條路上看到不遠處的會有曙光,這也是陳詩第一次體會到隊友的幫助,至少現在他不是孤身作戰,也許這正是婷婷想要他明白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