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老板娘
這一次玉簫倒是回來的很快,回來的時候手上還揣了個盒子,裏麵正躺著許錦言需要的九鳳翠玉簪。
玉簫的神情很古怪,他皺著眉道:“你……。”
玉簫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考慮,硬生生是把那句“你到底是不是我嫂子”的話咽回了肚子。
然後道:“你要的可是這個?”
許錦言瞧了眼盒子,隻見錦盒正中央擺著一支九條鳳尾的簪子,縱使她從未見過,此刻隻消一眼,她也能知道這便是九鳳翠玉簪了,雖然是贗品,但依然精美絕倫。
她手微微一頓,眸光露出一閃而過的驚訝。
許錦言的目光在那支九鳳翠玉簪上流連,這支簪子在前世趙斐的奪位之路上立下了不小的功勞,太子和康王都曾在這支簪子上栽過跟頭。
前世太子有一寵妾名叫孫慧兒,這孫慧兒生的貌美如花,一手琵琶彈得極好,太子是在江州辦差時遇到的她,一見便驚為天人,悄悄的帶回太子府,一度寵之專房。
但這個孫慧兒的出身並不簡單,她是樞密使劉琦的女兒,自小跟著母親在江州生活。至於她的母親,背景更是不簡單。
孫慧兒的母親是當年“五王之亂”的五王之一桓王的玄孫女,算起輩分,孫慧兒和太子還是堂兄妹的關係。
當年“五王之亂”後,朝廷清洗五王勢力,五王的家眷全部被株連,隻有桓王次子冒死逃出。
桓王次子逃出之後便一直銷聲匿跡,以普通百姓的身份終老,生活一直極度困苦,兒子體弱多病,娶妻之後沒多久便撒手人寰,隻留下了一個獨女。
這個獨女便是孫慧兒的母親,孫慧兒的母親與樞密使劉琦識於微時,那時劉琦還沒有科舉,兩人成了親,生下了孫慧兒。但好景不長,劉琦上京趕考,這一去,再也沒有回來。
劉琦中了榜眼,被當時的宰相相中,做了宰相府的東床快婿,把江州的糟糠妻拋到了九霄雲外。
而或許是孽緣作祟,太子在江州恰好就瞧上了劉琦的女兒,桓王的後代孫慧兒。
而這件事卻不知為何被張正所知曉,張正揭穿了孫慧兒乃是變亂的桓王後代,至於證據,就是那支偽造的九鳳翠玉簪。
九鳳翠玉簪是開國皇後的遺物,當年也是在“五王之亂”時丟失。若是將此事稍稍轉個彎來,說當年此簪落在了桓王手中然後被桓王次子逃出時裹挾而走,便是極好證明孫慧兒身份的一計證據。慶裕帝一貫多疑,太子和曾經的逆黨後代不清不楚,怎能不讓慶裕帝對太子起疑心。康王和這件事扯上聯係就更為冤枉了,太子和孫慧兒相識是在江州巡撫的府邸裏,當時孫慧兒是江州巡撫請來彈琵琶的歌姬之一,而這位江州巡撫是康王妃的親哥哥。雖江州巡撫和康王並不知道孫慧兒此事原委,但太子康王一向勢如水火,這兩件事加在一起實在引人遐想。
前世張正也抓住了這個機會,派人在陛下麵前“無意”的說上幾句話,推波助瀾,慶裕帝生性多疑,康王便無辜的背上了故意讓太子和孫慧兒相識,引太子犯下與逆黨糾纏不清罪名的嫌疑。經過此事,孫慧兒當然難逃一死,而樞密使也被革了職,接著沒過多久,江州巡撫也被左遷。而太子和康王雖然本人無事,勢力卻大大減退,尤其康王,前世這個時候英國公府已經倒了台,之後江州巡撫又被降職,康王幾乎大半勢力都消耗殆盡。
太子也自此被慶裕帝懷疑是否有掌握天下的能力。而之後補上江州巡撫和樞密使空缺的,都是趙斐的人。前些日子許錦言設計救了章慶王府和英國公府,等於毀掉了前世趙斐通往帝位的半條路。她一直有些惴惴不安,因張正這樣的人決計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至於趙斐,也一定會給張正施壓,所以無論如何,張正近日都一定會出手。
而明日陛下壽誕便是最好的時機,因為這樣的日子,舉國歡慶,高官顯貴都會齊聚一堂,一旦發生了什麽事,絕無遮掩的可能。
前世這個日子英國公府便被冤謀逆,闔府處斬,雖今生許錦言替英國公府擺脫了這一危機。但許錦言推測,張正不會放過慶裕帝壽誕這個日子,
她將前世的記憶過了好幾遭,將趙斐奪位之路上的所有關竅一一推敲,獨獨覺得張正會拿九鳳翠玉簪這件事做文章的可能性最大,一是因為這件事在前世發生的時間就在不久之後,二是因為這件事掀起的風波一點兒也不比英國公府謀逆案小。
如果張正要在趙斐麵前將英國公府計劃失敗這件事遮掩過去,揭穿孫慧兒身份是最好的一個選擇。
許錦言記得很清楚,後來這隻九鳳翠玉簪被慶裕帝收回。她做了端王妃以後,某一次宮宴上慶裕帝曾將這隻簪子拿出來賞玩。
偏巧那一次趙斐喝多了,回端王府後便當著她的麵說了不少不該說的話。
趙斐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記得很清楚。
“不過是張正從遇奇齋買回來的假簪子,居然被一群蠢貨捧成了個寶貝。”
那個時候她就知道這支簪子是從遇奇齋買回來的,而且和張正關係密切。許錦言抬頭看向玉簫道:“掌櫃確定要賣給我?”
玉簫莫名其妙道:“不是你要買麽?”
許錦言隱下眸中的驚訝,若是她的猜測正確,這支簪子明日可是有大用場的,即使不是明日,未來也一定會有大用。
若是張正和遇奇齋關係密切,那這樣重要的簪子,遇奇齋怎麽這麽輕易的就答應把這支簪子賣給她?許錦言拿起簪子,細細端詳,“敢問掌櫃,這隻簪子價格幾何?”
既然遇奇齋敢賣,那她就敢買。玉簫是萬萬沒想到,這膽大怪女人要的簪子居然是這一支,雖然他被張正發配來看大門,但是他也知道,這支簪子明日是有大用的。
結果張正**熏心,居然這麽輕易的把簪子拱手讓人。
玉簫雖痛心疾首,但一想到張正若是娶妻有望,那他就可以擺脫看大門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回家了。
這樣一想,玉簫的心情就變得好了一些,肉痛的看著那支簪子對許錦言道:“不……不要錢,但需姑娘答應遇奇齋一件事。”
許錦言疑道:“什麽事”
玉簫陡然眉飛色舞道:“做我們遇奇齋的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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