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私生女（4k求票票）
本來韓素已經沒再回了，可馬斯蒓又發來一條語音：韓總~額~韓素，您跟吳總關係很好吧，能不能幫忙跟他說說，不要為難春雨，我跟春雨是關係很好的朋友，那天她也是為了我才衝動的，要怪就怪我，千萬別怪春雨。
韓素聽完后，猶豫片刻才回道：你從小就是這樣嗎？習慣把錯誤攬到自己身上？
這回馬斯蒓沒有秒回，隔了幾分鐘才回道：我只是不想朋友因為我受到傷害，請您幫個忙可以嗎？
韓素無奈搖頭：好吧，不過你多想了，吳總沒有把那天的意外放在心上，更不會刻意針對誰。
馬斯蒓回個笑臉，便結束了這段對話。
。。。。。。
武老闆的四合院，依然是那麼冷清，韓素進去的時候，他正在院子里逗鳥，走近一瞧，是不認識的鳥。
「這是什麼鳥？好漂亮~」
只見這鳥兒額頭、飛羽泛著藍色的金屬光澤，身體卻乘蒼灰色，虹膜深紅色、嘴為黃色，體長約20公分，姿態高傲。
武老闆笑呵呵的問，「沒見過？」
韓素點頭，「頭回見~」
「這是梧桐鳥，叫起來非常好聽~」
「不懂，老京城人玩鳥都玩出文化了，我對此一無所知~」
武老闆把鳥籠子交給夥計，引著韓素來到廂房，用溫熱的濕毛巾擦手后，開始沖茶，「這都是以前頑主們的愛好，玩物喪志，說的就是這類玩物，什麼文化，一群鳥人，窮講究罷了~」
韓素失笑道，「這還叫窮講究？以前那些八旗子弟，哪個不是有錢有勢的主兒？」
武老闆口中「鳥人」這個詞兒，指的是養鳥的人，簡稱「鳥人」，不是張飛罵人的那個『鳥人』。
很多年前人藝還拍過一個話劇，就叫。
武老闆嗤笑道，「別把他們想的多麼高大上，我頂瞧不上那些所謂八旗貴胄，都是些閑的蛋疼的敗家子兒。」
韓素還是頭回見武老闆吐槽的樣子，別說，跟他以往的形象有很大區別。
關於京城何時開始養鳥的問題，現在大部分人都認可是自清兵入關后。
那些蒙祖上餘蔭的八旗子弟都有了自己的鐵杆莊稼，不用再去奔「嚼穀兒」了，一天到晚閑著沒事幹，總不能行了被窩進被窩吧？於是就有了養鳥、養魚、玩蟲兒、盤鴿子的愛好。
所以，武老闆這麼說也沒錯，但他這麼說，豈不是把自己也給罵進去了？本質上來說，他和八旗子弟沒啥區別。
聽他如此不屑的語氣，韓素反問，「那您還養鳥？」
武老闆給韓素倒了杯茶，「嗐~我就圖一樂兒，喜歡歸喜歡，但不代表我瞧得上。」
這話聽著有些矛盾，但細一琢磨，大概也能理解矛盾之下的真正含義。
武老闆嘬口茶，聊了起來，「不過這養鳥的講究確實多，你要非把它歸為一種文化也不是不行。
以前的人養鳥一是為聽音兒，這類鳥兒多以善鳴著稱，像百靈、靛頦、畫眉等，舊京的文人墨客、達官貴族、戲曲名伶們都鍾愛養這類鳥兒。」
韓素點點頭，「百靈我知道，見得也比較多~」
「沒錯，百靈算是比較有代表性的鳥了，百靈百靈，善學百鳥鳴聲；」
武老闆展開摺扇，明明是冬天，卻扇出了夏天的感覺，不過室內是挺熱的，坐那很容易出汗。
「不過能學百種鳥兒的叫聲是誇張的說法，但這鳥確實能學其他鳥類的叫聲，厲害的人玩家總結出一個『百靈套子』，共十三個音兒，叫時順序不能亂，中間也不能有雜音兒。
什麼家雀噪林、山喜鵲、紅子、群雞、呼哨、小燕兒、小貓戀母等等，花樣百出。
過去舊京還分南城的『清口百靈』和北城的『凈口百靈』，講究忒大，我都懶得琢磨，也就過去人沒什麼娛樂活動，一個個閑的蛋疼，才有時間和功夫琢磨這些花樣。」
韓素深以為然，光是聽他都直嘬牙花子，更別說親自去研究、調教了。
反正他是沒這閑工夫，哪怕他的理想是當鹹魚，那也沒蛋疼到研究鳥叫聲的地步。
就跟不懂茶的人，喝什麼都像白開水一樣，他不懂鳥，自然理解不了這一行當的精髓所在。
武老闆估計也是簡單研究過，但沒親自實踐，就像他說的，圖一樂罷了。
韓素喝了口茶，正要開口，沒想到武老闆搶先問道，「你今兒來，是給我送錢來了？」
「額~我就不能來拒絕您？」
武老闆大笑，「拒絕還用當面來？你這心得有多大？」
韓素撓撓頭，「也是，不過我手裡還真沒有5000萬現金~」
武老闆不是一般人，更不是無腦反派，人家既然敢來，還大大方方的說沒有那麼多錢，肯定不是為了找罵。
既然如此，何不聽人把話說完。
「但我想了另外一種合作方式~」
武老闆點點頭，「說說看~」
「我聽說令千金剛從UCLA戲劇影視學院畢業？學的是導演？」
韓素語出驚人，一句話令武老闆騰的一下從太師椅上站起來，身子不由一晃。
有此一幕的原因很簡單，韓素所指的武老闆千金可不是正牌的，而是私生女。
說起來，同為私生女，武老闆的這位千金可比小龍女過的舒服多了，至少還有一位因愧疚願意付出一切的父親。
但既然是私生女，那麼保密是最基本的條件，武老闆之所以遮遮掩掩，還不惜賣掉珍藏畫作，就是為了籌錢資助女兒的夢想！
武老闆當然不缺錢，憑藉他的背景和地位，想要弄錢太容易不過了，但他不能也不敢。
一直以來，他對私生女的保護都做到了極致，她母親過世以後，甚至到了除他以外，沒有第三個活人知道的地步。
這就難怪他造出這麼大動靜，哪還有往日從容淡然的做派？臉上寫滿了驚慌。
剛剛突然站起，不小心撞到桌子，打翻了茶海上的擺飾茶具，稀里嘩啦倒了一片。
門外夥計趕緊推門進來查看情況，還沒來得及張口詢問，被武老闆一聲怒喝嚇退出去，「下去，沒叫你不要進來。」
夥計還是第一次看見老闆發這麼大的火，小心翼翼的瞄了眼淡定自若坐在那喝茶的韓素，畏畏縮縮的關門退出。
武老闆咬著后槽牙，強行壓抑著激動和怒火，「你是怎麼知道的？」
韓素失笑道，「武老闆何必這麼緊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只要做了早晚有一天會被人知道，藏是藏不住的。」
頓了下，見武老闆依然怒視著自己，不由放下茶杯，「您別誤會，說出這個隱秘不是為了威脅，而是為了更好合作。」
武老闆眯著眼深吸一口氣，緩緩坐下，藏在桌下的手不由顫抖，按理說以他的地位和實力，有外室再正常不過，不至於緊張到這個程度。
可事情往往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武老闆的正牌夫人更不是普通人，他那個年代，上層家族間的聯姻屢見不鮮，顯然，武老闆和正牌夫人的婚姻便是由此促成。
好再夫妻倆都算聰明人，愛情遠沒有家族利益重要，在聯姻這件事上沒有鬧出幺蛾子，順利成章的組成家庭，到日後結婚生子，一直相安無事。
可壞就壞在武老闆這個人喜歡字畫古董，骨子裡終歸有些風流才子的基因在，對於美女和愛情還是又嚮往的。
尤其是在婚姻走向穩定成熟之後，遇到了一位令他神魂顛倒的女子，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後面的事不用說也能猜到，才子佳人哪能擋得住動物的本能？誕生愛的結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過武老闆風流歸風流，腦子還在線，有了私生女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外人知道，傳如家人耳中，毀的可不僅僅是一個家庭，很有可能是兩個家族的利益，因此他寧可費勁心思百般遮掩，也絕不敢有一絲疏忽讓此事敗露。
也虧得他智力在線，成功把私生女養大成人沒被人發現。
可誰能想到，這次為了心愛女兒的夢想和未來，一次試探性的鋌而走險，卻被人發現了這個保守了20多年的秘密？
他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要不是歷經風雨，有足夠的養氣功夫，換成普通人恐怕要崩潰了。
要知道這可是壓在他心底20多年的大事，突然被揭開，那突如其來的情緒一般人如何能承受？
就像你在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長到20歲，可有一天父母突然告知你不是他們親生的，真正的生父生母另有其人，你是不是也會崩潰？換誰都會！
比喻可能不夠恰當，但結果是一樣的，還好武老闆夠堅強，這會兒還沒垮！
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武老闆再次問道，「我只想弄清楚，這個秘密你是怎麼發現的？」
韓素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慶幸，「從您開口要5000萬的時候，我心裡就有了疑問。
以您的實力，怎麼看也不像是5000萬的人，除非外面流傳的關於你的消息都是謠言，而且是極盡誇大的謠言。
但顯然不能夠，這種事能騙過一個人兩個人，可騙不過一整個圈子。
就像佟三兒，本身並沒有太強大的靠山，全靠後天積累，顯然撐不起他在外面的名聲，了解的人對他不屑一顧。
然而類似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在您身上，所以您的家族背景和自身實力還是對得起傳言的。
既然如此又為什麼急於弄到5000萬呢？
還不惜布了個小局，把我這個剛剛在京城露面的小菜鳥誘惑到您這座院子，費盡心思引誘我跟你產生利益交換~
我這個小菜鳥身上能有什麼是你這位大佬看重的呢？還費了這麼一番周折暗中鋪墊？」
武老闆嘆了口氣，「你看出來了？真是後生可畏啊~」
韓素搖頭，「不！是您太急了~布的這個局顯然是臨時起意，如果沒猜錯，就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才有的構思。
布局太倉促就會產生漏洞，主要是您用來引我上鉤的誘餌太明顯了，雖然我一開始也被迷惑，在誘餌附近打轉，但我這個人生性多疑，在咬鉤前總要多想想，事實告訴我，開的越美麗的蘑菇越是有劇毒！」
武老闆現在不急著追問自己的秘密是怎麼被發現的了，反而好奇韓素是怎麼看透自己隨手布下的小局。
「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問題的？」
「您給我開出條件后，我很糾結，猶豫要不要給您這筆錢來換取您的庇佑，給了我不甘心，不給我也不甘心。
最後給我糾結煩了，就約人出去喝酒，那天晚上躺在床上我把整件事翻來覆去想了一遍，越想越不對勁。
從一開始見面后，您幾次出聲幫助我擺脫曲老闆的責難，並向我示好，誘惑我來您這當面談，向我展示您的收藏。
這一切都來的太順利，順利到讓我感覺不現實，就像是小說里故意設計出的情節一樣。
我不認為自己有這樣的人格魅力，一個小小的娛樂公司老闆，在京城乃至全國範圍內多如牛毛，怎麼可能一見面就被您這麼一位背景頗為神秘的大佬看重？」
武老闆呵呵笑了一聲，「然後呢？」
「然後？我就有了懷疑，像您這麼有身份地位的一位大佬怎麼會缺錢呢？
您既不是面臨股東和股民監管的上市公司老闆，又不是需要資金周轉的實體企業家！
要說缺幾個億甚至十幾個億我都信，但幾千萬而已，您招呼一聲，願意給你送錢的人，能從長安街東頭排到西頭。
何必從我這麼一個小老闆身上撈錢？要麼你是捏造神秘背景騙錢的騙子，顯然並不是！
要麼你就是遇到難處了，遇到了一個不敢在明面上弄錢的難處。
順其自然的我就想到，該是什麼樣的難處，讓你需要從我一個陌生面孔身上撈錢？
很明顯，這個問題涉及您的隱秘！有了懷疑的方向，也就有了調查的方向，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
還是那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您既然做了，就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跡，只不過被人忽略掉沒人去追查罷了。
現在有了明確方向，只要順著一個線頭往下捋，別說這麼大的秘密了，您小時候睡覺喜歡說夢話的習慣都能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