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傳說中的黑市
搖曳的火把,照得夏凝臉上的麵具忽明忽暗,隨著夏凝越眾而出,場麵突然變得好安靜。
身前是鎧甲鮮明的衙役,身後是臭不可聞的作樂者。披著紅袍的夏凝站在兩者之間,緩緩摘下臉上的麵具。
“是個女的。”
“長得怎麽樣,漂不漂亮?”
“剛才她就站我身邊,我咋那麽香呢。”
僅僅一個背影,就讓後麵的男人各起心思。
“你一個女子,到這種地方來幹什麽?”
火光中,夏凝的臉煞白,眼角隱約有淚水滑落,很是楚楚可憐,問話的衙役見此,語氣也沒剛才那麽淩人了。
所謂燈下看美人,更美十二分。當然,夏凝本來就很美。
“嚶嚶嚶!”夏凝低首、捂臉。
“娘子,可是來找你家相公的?”身後有人起哄。
“嘿嘿,守著這麽個如花似玉的娘子,還來這兒,誰啊這是?”
“娘子,跟哥哥,是誰,哥哥代你去教訓他。”
依舊捂著臉的夏凝,‘哇’的一聲,跌跌撞撞就要往大門的方向跑。
“娘子,哎,娘子。”衣袖忽然被人從身後緊緊扯住。
“娘子,是為夫錯了,為夫這就隨娘子回家,以後……”
身著裏衣的楊水寒,氣喘籲籲,麵上憔悴。
……
走在黑漆漆的路上,夏凝無比懷念有路燈的現代,我的整條巷竟連一盞燈籠都不見。
老老實實跟著楊水寒走的夏凝,一聲不吭。話她敢不老實嗎,手腕被人攥著,脈搏握在人家手裏。
切,想起剛才楊水寒的表演,夏凝冷嗤出聲,好一個深情款款、回頭是岸的好相公啊!
七拐八拐,眼前忽然一片紅,原來是到了一條掛滿紅燈籠的巷,巷裏的大門半掩著,不時見有女子送人出門。
這樣的場景,夏凝一看便氣悶不已,她剛從正規的青樓出來,就又被帶到了私人家庭作坊,都是什麽事兒啊,話,她可是最重名譽的好姑娘。
走到巷尾,楊水寒熟門熟路的進去,給門客扔了塊碎銀子,並一塊鐵牌後,便有專人過來,領他們入了後院,至一處假山,點起一盞白燈籠。
不一會,假山旁的水榭便劃來一艘船,劃船的,竟是兩個美嬌娘。
被楊水寒拉扯著上了船,夏凝悄悄藏起另一隻手。
下了船後,美嬌娘笑語晏晏,將他二饒眼睛蒙上,口中著‘得罪’,下手卻毫不留情。
被人扶掖著行走的夏凝,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眼上的黑布才被揭開,引路的人,此刻換成了虯髯大漢。
這時候還看不出楊水寒的不懷好意,夏凝覺得自己兩世都白活了,但她沒辦法逃脫啊,事情就能這麽尷尬。
“放手!”被楊水寒一路捏著手腕,夏凝的整條胳膊都要麻了。
“嗬!”楊水寒麵帶嫌棄:“娘子暫且忍耐一下。”
“那換條胳膊吧,”沒有跟他撕破臉的實力,夏凝隻得忍耐:“胳膊麻了。”
著話兒,倆人已被虯髯大漢帶入一條地下密道,一路上機關起合,轉了好幾轉,突然眼前一亮,到了一處極為開闊的空地。
那空地上,已經坐了不少人,相互之間留足了安全距離,且個個打扮的嚴嚴實實。
“這難道,就是傳中的黑市?”夏凝喃喃自語道。
“你懂得不少嘛!”楊水寒雙眸沉沉。
看到楊水寒的目光,夏凝心中已然掀起驚濤駭浪。他一直緊緊拽著自己,是因為上次自己突然的消失,對她產生了懷疑;而更重要的是,坊間的那些傳聞,什麽神龍降世,唯一生還者等等,都是有心人故意散步的。
夏凝此刻不得不懷疑,散步此謠言的,楊水寒絕對脫不了幹係,至於目的嘛。
目的?突然間,夏凝冷汗淋漓,目的,就是為了抬高她的價碼,不是嗎?
“怎麽了,怕了?”楊水寒突然湊近,對著她耳邊道。這幅畫麵落在旁人眼中,自是一副郎情妾意喁喁私語。
“怕!”夏凝點頭,幹脆利落的承認,倒讓楊水寒一怔。
隱約猜到楊水寒的打算後,夏凝將手腕反轉,主動握住楊水寒的手,當然,是隔著衣袖去握的;
對夏凝此舉,嚴重潔癖的楊水寒竟沒有甩開,這讓夏凝的心中更加確定了,楊水寒帶她來此,怕是真的要對她不利。
夏凝、楊水寒就坐後不久,便有廝打扮的人前來,詢問是否有拍賣物品。
“傷必得,”不待楊水寒開口,夏凝迅速將藏在身後的另一隻手伸出,露出手中緊握的雨滴狀玉瓶:“此藥一瓶一滴,一滴一千兩。”
夏凝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所以大廳的所有人幾乎全都聽到了。
看到其他饒紛紛側目,楊水寒心中直呼‘不妙’,該死的,他沒有對夏凝搜身,她身上什麽時候藏了這麽個寶貝。
“一滴一千兩?”
“這麽貴,是王母娘娘的仙藥啊還是嫦娥的眼淚啊?”
“咦,你也知道王母娘娘和嫦娥啊?”夏凝不由自主的起身,走到大廳中央,及至楊水寒回過神來才驚覺,手中早已空空如也。
“什麽王母娘娘啊,就你這藥吧,有什麽功效,憑什麽賣這麽貴?”類似的疑問,從各個角落響起。
成為大廳聚焦點的夏凝,此刻無比感謝楊水寒的潔癖,要不是楊水寒有潔癖,他一定會要走自己身上的紅袍和麵具。
將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的夏凝,環顧四周,聲音清亮:“可有哪位好漢身上有傷?”
夏凝問的這話兒,可沒人接,他們就算有傷,也不會公然示人啊。
“我這藥對外傷有奇效,”夏凝高舉玉瓶:“無論多嚴重的外傷,抹上此藥,三個時辰即可結痂。”
夏凝著,覷起了眉頭,向身旁的贗語,那廝轉身離開,片刻捧著一把匕首回來。
嘶!一見匕首,夏凝就肉疼,但一陣的疼痛跟命相比,還是命更重要。
“各位,”看到匕首後的夏凝沉痛萬分:“為了讓大家見識傷必得的神奇,我現場將自己劃傷,你們可都看清了。”
夏凝掀起袖子,露出光潔的胳膊,一再強調:“……受傷很疼的……你們可要看清了。”
就在夏凝伸手去接廝手中的匕首時,廝卻突然後退,然後‘嗤’一聲,將匕首紮在腿上。
“你,”夏凝驚呆了。
廝將匕首拔出,順便還將傷口處的衣褲割裂,似乎是為了方便大家看的更清楚。
看著眼前的大片血紅,夏凝有點兒懵,這廝唱的是哪一出啊,為什麽要幫她,認識她嗎,還是認識她娘啊?
“你的藥呢,快給我們看看,你的藥到底有沒有效啊。”
催促聲此起彼伏。
嗇傷腿處,鮮血汩汩往外冒,夏凝垂下眼瞼,將手裏的玉瓶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