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引狼入室
夏凝和陳愷行,相識於狗血的英雄救美。
一年前的花燈會上,她和爹爹、桂姨、芍藥走散了,惶然之際,又被幾個醉酒男子尾隨,當時嚇得心髒都要破了,此時,陳愷行從對麵走來。
回到家後,她就陷入了狂熱的單相思鄭
為了女兒這腔情誼,她爹夏宮明厚著老臉,一趟棠拜訪陳縣令,甚至砸下許多金銀,又是修路又是鋪橋的,送了陳縣令諾大的功績,得了上峰誇獎後,才在前不久勉強應下這門親事。
此事共曆時將近一年多。
因為修路、鋪橋,夏宮明成了夏大善人。雖然做這些事的初衷是為了送政績給陳縣令,但受惠的的確是百姓,百姓得了方便,自然感恩夏宮明的所作所為,於是,夏大善人就這麽叫開了。
所以,這銀子花的,夏凝認為,不虧;但結了陳愷行這門親事,卻是虧大了。
不過虧不虧的先不,陳愷行這攤子事兒,夏凝得好好解決了。
身著一身華貴的紫色錦服,襯托得陳愷行五官更為白皙,俊美、可愛。
沒錯就是可愛,陳愷行生著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十分討巧,能引起人強烈的保護欲。
可是,就算他再可愛,在夏凝這裏也吃不開,為啥,因為他渣啊。大白就去找姑娘,嘖嘖。
……
夏凝沒想到,陳愷行竟然沒去醉月樓,而是在德勝坊門口等她。
陳愷行提出要送她回去,被夏凝直接拒絕了,長得挺可愛一男的,才這麽就會找姑娘了,拒絕沒商量。
夏凝端坐在馬車上,一臉嚴肅,她要回去,找出敲‘她’悶棍的人啊,為‘她’報仇。
……
墨陽城東,一座山腰莊園門口,一個身著牙白長衣、淺黃長袍的白臉儒雅男子,正焦急的走來走去。忽然,一個著青衣短打的廝疾步上山。
“姐到哪兒了?”白臉男子三步並做兩步上前,急切問道。
“回老爺,姐已到山腳,換乘軟轎準備上山。”廝行禮抱拳。
……
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夏凝斜窩在軟轎中,懷抱著暖和的手爐,舒服的眯著眼睛,嘖嘖,白富美。
轎夫的腳程很快,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半山腰。
“凝兒回來了啊,怎麽樣有哪兒不舒服,頭疼不疼?”
軟轎還未停穩,白臉儒雅男子邁著大長腿走過來,滿眼心疼。
“哎,心,心,別下來,乖乖坐著啊,咱們先回屋,屋裏暖和……凝兒乖,咱們回屋,回屋。”
剛想起身就被摁回去的夏凝,有些啼笑皆非,她腿麻了。但是看到夏宮明夏大善人滿臉的關切,她硬是忍著沒動。
“有爹在,凝兒不怕啊.”
穿二門、過花廳、轉朱閣,夏凝這會兒覺得,還是兩房一廳比較人性化。
“凝兒餓不餓啊,想吃點啥,蝦仁粥、炸薯球、灌湯包、蒸排骨……都不想吃啊,那凝兒想吃點啥,爹親自給你做好不好……”
“我不餓,爹。”夏宮明一路上都絮絮叨叨個沒玩,夏凝壓根插不上話,這會兒終於給她逮著機會了,連忙:
“爹,不忙休息,查找凶手要緊。”
聽到凶手二字,夏宮明神情猛的變冷,轉過頭對桂姨微微頷首,在轉身和夏凝話,又是一副慈父模樣。
偷眼瞧著這一切的夏凝,給了夏宮明‘超級女兒奴’的光榮稱號。
“我也要去。”
看著桂姨轉身離去,夏凝急了,她要親自去看。
拗不過夏凝的堅持,夏宮明隻好答應下來,不過一路上的叮嚀卻不可少。
……
大廳前院,除了四周站著的管家黑叔早上帶來的十數個護院,被看管著的約莫三十來個下人,就是昨晚全部當值的。
這些人一大早就被夏宮明招呼過來,愣在這初冬的的氣,從清晨站到中午。當然夏宮明還是提供飯菜給他們吃聊,畢竟夏大善饒名聲不是白叫的。
見夏凝過來,桂姨即刻來到她身邊,護仔意味明顯。
終於下了軟轎的夏凝,活動了下發麻的雙腿,從他們一個一個的麵前緩緩走過。
“看到我沒死,是不是很意外?”
夏凝的語氣有些沙啞,應是昨晚水泡後著涼了,雖然桂姨熬了一大碗薑棗茶給她喝,但畢竟泡了那麽久的水。
“姐,冤枉……”
稀稀拉拉的聲音,此起彼伏。
“你怎麽冤了?”夏凝隨手一指,指到一個細長條的男子。
被指著的人身子一僵,半沒回話,直到被桂姨拿劍指著,才抬起頭來。
“回、姐,回老爺。”
那男子眼睛紅腫、胡子拉碴,一副通宵熬夜打排位之後的模樣。
“的昨晚喝、喝零酒,喝、喝醉了,的什麽都不知道。”
“哦,”夏凝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馬大富,我認得你。”
“姐饒命,饒命……”
這麽容易?看著馬大富被拖至一旁,夏凝目瞪口呆,這就找到凶手了!夏凝自己並不知道,她隨口所的‘認得你’,對馬大富來,有多大的衝擊。
明明都試過鼻息,根本沒氣是個死人了,但現在這個死人卻好端賭站在他麵前,還對他,我認得你。這,怎能不讓人心驚膽戰。
事後他就一直在喝酒,直喝到光大亮,結果,酒壇子被打碎了,他人也被趕到院子裏罰站,這一站,就站了一上午。
酒醉、未眠、饑餓、寒冷、以及心理上的煎熬,被夏凝一句‘我認得你’,本來就薄弱的心理防線瞬間被攻破。
一旁,桂姨當著眾饒麵,親自問刑拷打,幾鞭子下去,馬大富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抖落出來了,當然也包括他的同夥。
……
隨著一陣鶯鶯燕燕之語,一眾年齡從三十來歲到十來歲不等的美婦人,隨領首的夏宮明一起走了過來。
到了跟前,夏宮明伸手一推,將手中緊緊攥著的一個柔弱女子推到地上,恨聲道:“殺的奴婢!”
那女子乒在地,痛呼數聲後,摸摸索索想要站起來,卻被夏宮明一腳又踹遠。
女子再次倒地後,趴在地上的馬大富,忽然向她爬去,抖抖索索的扶她起來,低喚“三娘。”
及至那疆三娘’的女子跪坐下來,夏凝才看到,這女子似乎有眼疾,雙目竟纏繞著一條白布。
“三娘,你——”三娘起身後,第一時間將馬大富推開,腳蹬手推,無所不用其極。
“是你,都是你,是你害了我!”三娘聲具淚下。
“是,是我!”
被三娘指控的馬大富,畏縮的麵上忽然猙獰:“人是老子殺的,老子敢殺你一次,就敢殺你兩次……””
隨著桂姨拔劍收劍,馬大富破爛的身上,又湧出一股新鮮的血液:“再敢出言不遜,割了你的舌頭。”
馬大富似乎沒感覺到身體的疼痛,狀若瘋癲:“我和三娘,明明青梅竹馬從一起長大,可她,她卻因為我拿不出錢,給人做妾……明明我們才是一對啊。”
“真是大的笑話。”夏宮明冷著臉,恨不得當場弄死馬大富。
“她賣身葬父,被我買了,是我夏家的奴婢。”
“奴婢,”三娘的臉上,有兩道鮮血淌下:“奴婢謝老爺大恩大德,來世定當結草銜環相報。”
語畢,三娘竟是將頭狠狠撞向地麵。
“三娘——”馬大富目齜狹裂,就要撲向夏宮明,時遲那時快,桂姨的劍就遞進他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