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什麽叫人間美味
張勉倒是不覺得有何不妥，欠身回答：“皇上若是想嚐，今晚便可，另外魏大人要是想來，不如也跟著來嚐嚐。”
“那好，既然張卿想讓諸位嚐嚐人間美味，眾愛卿今晚就隨朕在兩儀殿，見識見識是何等美味。”
“好嘞。”
……
為了讓李世民還有一幫唐代的土老帽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食物，張勉一整個下午都在尚食局裏麵指揮著一群禦廚忙裏忙外。
為了今晚的重頭戲，他還專門讓人花重金從外麵找來一頭閹過的公豬。
晚膳之前，張勉完成了最後一道菜，大搖大擺地來到兩儀殿內就坐。
皇上還沒來，大家的行為舉止都很隨便，柴紹湊到張勉身邊問：“張兄，你不是去做飯了？為何回來了？”
他怕張勉在吹牛，到時候做不出菜來，就尷尬了。
“回來吃飯唄，為了讓你們吃到真正的飯菜，我真是把畢生廚藝都拿出來了。”張勉揉著脖子道。
“張兄已經做好了？這麽快？”
“等皇上來了就能上菜了，不好吃算我的。”
坐在對麵的魏征看著張勉得意洋洋的模樣，對一旁的房玄齡說：“房大人，你相信張勉真能做出所謂的人間美味？”
“我看未必，不過欺騙皇上可是大罪，他話已說出口，就看他該怎麽收場。”房玄齡搖頭道，“不過我倒是好奇，他能拿出什麽美味來！”
張勉在朝廷上大言不愧地說別人吃的都是糟糠，這句話惹怒了不少人。
很多人壓根不認為張勉會做飯，今晚他們來吃飯是假，看張勉出糗才是真。
半柱香後，李世民身著禮袍駕到，吩咐上菜。
幾分鍾，菜上好了，都是唐朝人不曾見過的美味。
一盤紅燒肉，一盤土豆燒肉，這是今天的重頭戲。
另外，還有幾盤炒菜。
放在現在都是常見的農家小炒，但是在唐代，炒菜還沒出現。
因為土豆太多，張勉索性又炒了一盤酸辣土豆絲。
前世的張勉雖不是大廚，但他經常在親戚家的酒樓幫忙，對諸多家常菜的做飯十分熟悉。
他早就想在李世民麵前露一手了，隻是遲遲沒找到機會。
現在機會來了……
“張卿，這便是你說的人間美味？”李世民先打開了一盤土豆絲，並不覺得驚豔。
“是的，陛下。”
但是隨著後麵的菜品被打開，李世民的味蕾就被瞬間吸引。
冒著熱氣的紅燒肉和土豆燒肉，隔壁小孩兒都要被饞哭了。
李世民哪裏見過這等美味，迫不及待嚐了一口土豆燒肉。
眾人齊刷刷看著李世民，等著李世民的反應。
“妙！妙哉！這是何菜？”
“回陛下，這是土豆燒肉，取土豆半斤，羊肉一斤，鹽，香料若幹，燉一柱香時間即可出鍋。”
“這便是土豆？”李世民夾起一塊黃色的土豆，在麵前觀察了幾秒才放入口中，忍不住道：“土豆麵而不膩，口感如年糕卻不粘牙，肉汁完全融入其中，好吃！”
“皇上不如嚐嚐這盤酸辣土豆絲，這也是土豆做的。”張勉指了指自己麵前那盤土豆絲。
“這菜好似芥菜絲，可是鹹菜的一種？”
“皇上說笑了，這就一晚上的時間，我上哪兒醃鹹菜去，這就是道家常菜，土豆切絲，放鹽醋辣椒等佐料翻炒，大火片刻便可起鍋。”
皇上夾起土豆絲來嚐了一小口，立馬點頭讚道：“又酸又辣，酸與辣恰到好處，並不油膩，朕喜歡！”
“皇上要是喜歡，不如嚐嚐這道，臣的拿手好菜。”張勉指著桌上最顯眼的那盤紅燒肉。
李世民早就注意到了這盤紅燒肉，隻是一直沒敢吃。
大唐的菜肴，很少有顏色如此鮮豔的。
現在張勉提起，李世民便夾起一塊半肥半瘦的紅燒肉放入口中。
顏色讓人驚豔，而紅燒肉的味道，才是最讓李世民驚豔的。
“色潤紅色，口味濃鬱，醬香四溢，妙哉！這又是何菜？”
“這是紅燒肉，我從小就喜歡吃，大概除了和尚沒幾個人不喜歡吃。”
李世民把張勉做好的美味全部嚐了一遍，大聲誇讚：“朕嚐遍山珍海味，今日才第一次知曉何叫人間美味！張卿所說的確不錯，和這些菜肴相比，其他美味的確可謂糟糠之食！”
眾人互相看著，半信半疑，真有這麽好吃？
但是皇上吃了都說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長孫無忌起了個頭，先嚐了口紅燒肉，結果瞬間淪陷：“好吃！”
嚐遍之後，所有人一直認為紅燒肉的味道最好。
“張大人，這紅燒肉是用何畜之肉所造？”房玄齡不知是抬扛還是奇怪，突然對張勉發問。
“豬肉。”張勉輕描淡寫道。
然而短短二字，卻是引得在場眾人大呼小叫。
“豬，豬肉？張勉，你竟然喂吾等豬肉？”
“豬肉乃是賤肉，賤民尚且不屑，張勉你竟然將賤肉端上宮廷！該當何罪！”
滿朝文武頓時對張勉大肆抨擊，皆因為張勉喂他們吃豬肉。
因為味道腥臭，豬肉在唐朝被視為賤肉，隻有下等賤民才會食用。
別說皇上跟他們這群朝廷命官，就是宮裏麵的太監雜役都不會吃。
房玄齡更是抓到了張勉的把柄，拍案怒斥道：“張大人，你身為朝廷命官，應該知曉其中厲害，給陛下吃賤肉，居心可在？”
張勉懶得例會這群鄉巴佬，自顧自地吃起紅燒肉來。
居然被無視了！
房玄齡怒不可遏，指著張勉怒道：“張勉，你不要仰仗著皇上寵幸，就以為自己能在宮中為非作歹，不把吾等老臣放在眼中！吾等雖陛下征戰四方之時，你還在娘胎裏！”
“你剛剛吃了我做的菜，現在卻說我為非作歹，這邏輯講不通吧？你倒是說說，我如何不把你們放在眼裏了？”張勉一邊吃著紅燒肉一邊說，頭都不抬一下。
“你……你給吾等吃賤肉！”
張勉端起那盤紅燒肉，慢慢說道：“肉就是肉，好吃不就行，何來高低貴賤之分？我就問你，這紅燒肉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