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製鹽之道
“隻要為我大唐製鹽，報酬定當不菲。”李二毫不猶豫地回答，錢對他來說的確隻是身外之物。
如果能救大唐黎民百姓於水深火熱，多少錢也無所謂。
張勉盯著李二看了幾秒，內心十分激動。
他感覺自己發家致富的機會來了，想不到這個李二竟然是個土豪。
二人閑聊片刻，李二起身說道：“快到午時，張兄該餓了，我去讓人為張兄準備飯菜。”
“我這幾天餓得不行，老李要是能給我弄點吃的那就再好不過了。”
“張兄稍等。”李二轉身出門，為張勉招呼酒菜。
不多時，李二便帶著一群人抬著酒菜回來。
他讓人把酒菜放在桌子上，坐下來對張勉說道：“久等，張兄想必餓了，這些盡管吃！”
食蓋下麵還在冒著熱氣，味道很香。
張勉感覺自己聞到了烤肉的味道，忍不住湊過去道：“好香啊，這是烤肉嗎？”
“張兄好嗅覺，這正是方才我托人現做的烤羊肉，用的是今早現宰肥羊，張兄快快嚐嚐。”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打開一看，裏麵果然是一大盆烤羊肉！
另外一個食盆，裝的是一整隻烤羊腿。
剛打開蓋子，張勉就流下了不爭氣的口水，隨後胡亂抓起幾塊肉狼吞虎咽起來。
“呸，呸呸呸！”
僅僅吃了幾口，張勉就感覺難以下咽，腹中難受，把吃進去的幾塊羊肉全吐了出來。
這絕對是他吃過最難吃的食物！
又腥又刺鼻，比烤腰子還要腥幾十倍！
剛剛蓋著蓋子的時候味道還很香，但是這會兒再去聞，隻能問到一股刺鼻的怪味兒。
“這羊肉上麵放了什麽，味道怎麽這麽奇怪？”張勉捂著鼻子說。
“張兄可還好？羊肉上撒的香料。”李二沒想到張勉是這樣的反應，自己拿起一塊羊肉品嚐：“就是這味道啊。”
這烤羊肉可是皇室才有的食物，張勉怎麽會覺得難吃？
張勉卻是再也不想吃一口烤羊肉，當場批評道：“好個錘錘，這都是什麽東西，太難吃了，這能吃嗎？”
李二一愣，不解道：“平日吾等都是吃這個，為何張兄會覺得難吃？”
張勉這才恍然大悟，想起來唐代是沒有炒菜的，吃飯隻有生吃，烤製和蒸煮三種方法。
而且唐朝人的烤肉，根本毫無肉香可言，都是拿香料堆出來的。
就拿這盤烤羊腿，聞著倒是挺香，但是吃進嘴裏隻有濃烈的香料和肉腥。
唐朝人吃習慣了倒也還好，張勉作為一個現代人，完全難以下咽。
“我們哪兒根本沒人這樣吃東西，你看這羊肉，全是亂七八糟的香料，肉也不熟，除了腥味就沒別的，這哪是給人吃的。”
“這我也沒想到啊……”
李世民心想大概是神仙不食人間煙火，凡間的食物就是這樣，張勉吃慣了仙界的食物，才會吃不慣凡物。
“算了算了，反正我也餓了，這酒倒是不錯，將就著吃吧。”張勉想著也沒別的吃的，隻能先湊合一下，“不過改天要是有機會，我讓你嚐嚐什麽叫做人間美味。”
“一定一定。”李世民也很想知道這世上有什麽比烤羊腿還要好吃，“張兄若是吃不慣，不如撒些鹽？”
聽李二這麽一說，張勉才便從罐子裏抓起一把青鹽撒上，結果隻是嚐了一口又吐了一地。
本來羊肉就令人作嘔，加上青煙，就跟羊肉裏摻了沙子，難以下咽。
“這啥鹽，怎麽這麽難吃，跟吃沙子一樣。”
李二則是一臉詫異道：“這可是大唐最好的青鹽，張兄為何這樣說？”
張勉忽然意識到自己身在唐朝，這裏的鹽要是好吃就有鬼了，隻好話鋒一轉問道：“也不是，隻是……”
“隻是如何？我看張兄眉頭緊皺，是否有所疑慮？”李二吃完手裏最後一塊肉，關切道。
“也不是什麽問題，隻是我有個事兒想不明白……”
“何事？如若有何困難，張兄盡管提出來，隻要力所能及，我絕對全力相助！”看到張勉皺眉，李二也跟著著急。
“老李啊，大唐乃泱泱大國，幅員遼闊萬國來朝，據我所知隴右就有鹽礦，為何大唐仍會缺鹽？”張勉問道。
以前上曆史課的時候張勉就想不明白這個問題，海裏有鹽，陸上很多地方也有鹽，古代咋那麽缺鹽？正好趁現在問個明白。
一聽到這個問題,李二先是歎了口氣，感覺手邊的牛肉突然就不香了：“張兄有所不知，此前隴右的確有鹽礦發現，可那鹽礦皆有劇毒，萬萬吃不得啊。”
“啥？鹽裏哪來的劇毒？”張勉迷惑道。
“這……我也不解，可但凡吃過隴右之鹽，皆會在片刻之內渾身發紫，隨後不治身亡，任何解藥都無力回天，這豈不是劇毒？”李二沉重地說。
李二想做個憂國憂民的皇帝，隻要想到那些遭殃的大唐子民，他心裏就有些難受。
“我明白了！”張勉突然大喊道，把李二嚇了一跳。
唐朝人無法理解，張勉作為一個現代人卻很清楚，這是因為地下的原鹽礦裏有硝，磷這些有毒的雜質，如果不經提煉直接使用，那就是往胃裏灌敵敵畏，閻王爺也救不回來。
現代人可以輕而易舉地提煉鹽，但是大唐根本沒有提煉這些鹽礦的技術，所以吃了才會死人。
“張兄明白什麽了？”
“一時半會兒也跟你說不明白，不過我可以確定地告訴你，我有辦法把隴右鹽礦中的鹽搬上飯桌！”張勉信誓旦旦地說。
聽到能製鹽，李二兩眼立馬放光了：“此話當真？張兄真有辦法解開鹽中劇毒？要是如此，你就是整個大唐的恩人！”
“額，算是吧，製鹽區區小事而已，對我來說隻是舉手之勞！不過我需要你的幫助。”張勉此時很有自信，他已經想好了製鹽的方法。
其實隻要仔細琢磨琢磨，並不是啥難事。
“張兄請講！”
“能不能給我從隴右弄點鹽運回來？這樣我才能施展開。”張勉一邊在心裏琢磨製鹽的方法一邊說道。
“此事好說！我這就派人去隴右取鹽！”李二心中無比激動，說著就要往外跑，他恨不得親自去隴右把鹽搬回來。
“還有一事，我需要你幫我造幾個工具。”
“工具？”
“也不是什麽工具，就是些簡單的物件，我畫給你看。”
張勉從櫃子裏搜來紙筆，畫了幾個圖紙交給李二，並在下麵注明了一列清單。
除了漏鬥一類的器具，張勉還需要沙子木炭之類的材料。
“這是……幹啥的？”李二盯著圖紙上幾個奇奇怪怪的東西，疑惑道。
“你別管這麽多，按照我說的做就好。”張勉也不知道怎麽跟一個古代人解釋製鹽用的工具，隻能把李二趕緊打發走。
“張兄稍等，我這就去準備！”
……
李二不想耽誤時間，馬不停蹄出門安排，傍晚就帶著張勉要的工具和鹽礦敲開了張勉的大門。
畢竟他是皇帝，就算微服出訪也會有一群便衣隨從跟著，辦事效率賊高。
張勉一開門，就看到李二站在門外，周圍還圍了一大群百姓。
大概都是聽到風聲趕過來湊熱鬧的。
剛剛睡醒的張勉突然看到自己門外多了這麽多人，不由得打了個哈欠。
“張兄，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帶來了！”
李二招了招手，幾個人就推來了一車鹽礦，還有按照張勉的要求做的各種工具和材料。
“這麽快，那正好，我現在便可造鹽。”張勉檢查了一下工具，都是些漏鬥什麽的，做的很精致。
“製鹽？”
“這個人要製鹽？這不是隴右的鹽礦嗎？我聽說這鹽礦吃了會死人啊！”
……
一聽張勉說要製鹽，周圍圍觀的百姓瞬間炸開了鍋，還有人直接爬上屋頂圍觀。
很多百姓這輩子都沒吃過真正的鹽，更別提製鹽這種官家才能掌控的行當。
李二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平頭百姓，突然一抬手對周圍幾個隨從道：“製鹽乃朝廷機密，百步之內不許有人！閑雜人等全部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