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征兵
時代變了！
在藍禮得知，這個世界上除了海上的那座瀛洲島外，還有著方丈、蓬萊兩處仙島的那一刻起，就為這個世界的轉變拉開了曆史的大幕！
藍禮並不否認自己有時候是非常小氣的一個人，特別是麵對某些情況時，還可能有一些被害妄想症。
所以，他在得知了武當山的那些同門，實際上是被祖師帶去享福之後，內心深處就變得不平衡起來。
為什麽武當一門都撤離了，他和清風等人卻被留下？
是為了維持武當山的傳承？
還是一些其他的有的沒的？
藍禮不知道。
他隻是心裏有些別扭。
就好像你自己覺得和人家成為了好朋友，接過人家組團吃飯的時候，卻根本就不帶你一起一樣。
沒什麽大不了的，都是成年人，藍禮不會因為這一點而對武當有什麽不滿。
有了武當封山前俞岱岩的一番話，藍禮更不會做出什麽背棄武當的舉動。
但心裏.……總歸還是不舒服的。
好吧。
既然你不把我當作一回事，那我在這世間弄出點動靜來，想必也在你們的預料之中吧？
有些事情不能仔細琢磨。
就和有些人，你不能讓他去鑽牛角尖一樣。
特別是像藍禮這樣，腦子裏有著無數超前知識的同時，還有著把其轉化為現實的能力的人。
這樣的一個人，你如果給他一個三年的勢力空窗期.……
天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
東海郡珍寶閣開放的消息，在江湖上掀起了一朵不小的浪花。
但在就近的一段時間裏，還影響不到東海郡的日常生活。
嗯。
對於生活在東海郡的群眾來講，相比起港口處那家總有大俠進出的小店，還是日常中生活的一些改變更加能引起他們的一些主意。
就在珍寶閣開放後的第三天。
東海郡發生了一間大事！
‘朝廷’開始新一輪的‘征兵’了。
這一次的征兵，不是按照戶頭挨家挨戶的拉壯丁，而是由東海郡太守府張貼告示，發布了招手‘長期兵丁’的規矩，且詳細的規定了士兵的福利待遇與特權！
招兵告示如下。
因東海水族泛濫，為保證東海郡民眾的人身安全、財產安全，東海郡太守府特招募民兵新丁若幹。
征兵需求，身高六尺以上，體魄健壯者優先。
兵丁福利：每日三餐帶肉頓頓管飽、每月利錢五錢銀子、按季度發放新衣（官服）、與一係列日常用品、兵丁家屬享受稅務減免權益，若有升遷，福利待遇依次增長！
特此公告：此為長期征召令，有誌保家衛國者，可取當地官府報名……
簡簡單單的一通告示，換作往日裏，似是不會掀起什麽波瀾。
可眼下的東海郡是一個什麽情況？
城池之外，遍地東海水族。
而生活在城中者，無一不在為吃食犯愁！
被困在城中，沒用生計，坐吃山空！
短時間內，這些自帶幹糧進城之人，或許還能生存。
可等他們帶來的糧食吃光後呢？
細思極恐！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朝廷發出三餐管飽、還福利優厚的征召令，又怎會沒人搭理？
一時之間，人群蜂擁。
在東海郡官府發出通告的當天，城中幾座府衙的門檻就被踏破。
沒挨過餓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餓極了的人為了糧食，會做出多麽喪心病狂的舉動!
短短七天時間。
東海郡幾處征兵點，足足招募了兩萬六千人！
請看好，這裏說的是招募到，而不是說隻有兩萬六千人報名。
按照征兵條例被刷下去的報名者，足足有被選中者的三倍！！！
也就是說，就東海郡眼下一城二十四萬人口的情況下，有近半人都前往報名！
而征兵處規定，隻招收男子……
二十四萬人，減去女子，還剩下多少？
也就是說，在這七天的時間裏，東海郡中近乎九成的男子，都曾前往征兵處報名。
這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數據。
而比這更恐怖的是。
在招募了這些兵員後，負責招募新丁的軍官門，隻是簡單的給他們發了套官府和一杆長槍，就帶著這些剛剛入伍的新兵出了城！！！
這般做法，堪稱瘋狂。
藍禮這是要做什麽？
沒用任何的訓練，且並不做出任何的編製和教導，就放這群人出城？
自高空去看。
縱觀全局，就會發現。
在這些東海郡新兵出城後，帶隊的騎兵就把他們拉到了曠野之上。
四周一片空款，一眼望去，都是剛剛被鐵騎犁過一遍的各式水族。
殘肢。
血水。
甚至一些僥幸存貨下來的各式水族，零零散散的倒在地上。
最中心處，有一處高台。
一身黑色狐皮大襖的藍禮坐在高台之上，手中端著一盞香茶。
見到人馮五把人從城中帶出來了，麵上露出一抹微笑。
“綠衣，吩咐下去，按照計劃行動吧。”
其身邊，綠衣聞言點頭。
隨後，就見小丫頭自一旁席案上拿起一個漂亮的號角吹響。
其聲之清脆，方圓十裏皆可聞之。
隨之而來的，則是藍家的騎兵門，與曠野之上的呼喝之聲！
“城主大人有令。凡入伍新兵，每人三日內需斬下三顆水族頭顱，完成任務者方可歸營！”
“城主大人有令。凡入伍新兵，每人三日內需斬下三顆水族頭顱，完成任務者方可歸營！”
“城主大人有令.……”
騎著戰馬的傳令兵，與曠野之上奔馳，把藍禮的話語傳遞到每一個新兵的耳中。
再之後。
則是新兵們茫然的表情，和身後押運甲士的推慫。
“任務開始！不尊城主令著，斬立決！”
……
兩萬六千人，如一群牛羊一般，被趕入了早已經被鐵騎們清理過一次的‘戰場’之中。
他們大多表情茫然。
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下意識的，就想退回東海郡中。
可此時的東海郡城，卻早依然關閉城門。
該怎麽辦？
如何去做？
高台上，看到這一幕的新任東海郡守神情緊張，見主座位上藍禮一副悠然的模樣，忍不住開口道：
“東海伯，此番行事，是否操之過急？”
“嗯？”
座位上，正喝茶的藍禮瞥了他一眼。
“下官覺得，這些新兵不經訓練，則不堪一用，可否加派軍官給他們訓練一番，再出城來……”
東海太守說道這裏，見藍禮完全沒有注意他，也是表情黯然的閉上了嘴巴。
他是東海郡本地人。
對於東海郡的民眾自然是有著感情的，眼見藍禮一上來就以這般‘酷烈’的方式練兵，自然是心有不滿。
可他又能說些什麽呢？
就像此之前藍禮再大堂之上發問的一樣，眼下東海水族圍城，若是任由這些民眾於城中蝸居，待到糧食吃光後，他們吃什麽！
城中糧食還能支撐多久？
難不成還要回歸原始社會，讓東海郡甲士每日出去‘狩獵’，然後帶回食物養著他們？
很顯然，這並不是一個可以持久的主意。
如果哪個官員真敢這麽幹，用不了多久，他的腦袋就會被憤怒的將士們割下來做成夜壺！
至於藍禮眼下的做法，是否太過殘忍？
實際上，並沒有！
眼下這些新兵麵對的水族，都是被鐵騎篩過一次的殘次品。
並無成精妖物。
其中大多都是一些個體稍大的蝦蟹，稍稍的，也就是摻雜了一些力氣於十歲孩童相仿的水族。
一個成年人，隻要稍有勇氣，一槍下去就能幹掉！
危險麽？
沒什麽危險！
不過是看著唬人了一些、血腥了一些、肮髒了一些。
藍禮不發話，其所下達的命令自然是無法更改的。
就這樣。
半天時間，兩萬六千人中，開始有零零散散的新兵組成隊伍，向著曠野深處進發。
而更多的人，則依舊是賴在曠野之上。
高台之上的人遠望著這一幕。
沒人說話。
待到天色暗淡一些時，營地中開始升級火堆。
火堆之上，一頭頭牛羊被架在火堆之上，又有亂燉的各式海鮮，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聞到肉香、見到火光，那些賴在曠野中的民眾，又開始向此處聚集。
箭雨飛過。
哀嚎遍野。
在無數哭喊聲中，一群身披鐵甲、手持重劍的甲士列隊走出。
“城主大人有令。凡入伍新兵，三日內需斬下三顆水族頭顱，完成任務者方可歸營！”
麵對四周的人群，這些放下麵甲的甲士們沒有絲毫憐憫。
凡是不尊命令者，直接揮劍斬殺！
一時之間，營寨於人群之間，留下了十幾具屍骸。
高台上。
許多見到這一幕的文官麵露不忍，閑言碎語開始小聲浮現。
見狀，東海郡太守再次開口發言：
“東海伯，這第一天，是否可寬容一二，讓新兵入營暫住一夜.……”
“你同情他們？”
座椅之上，藍禮叫有興趣的看著他。
“這.……下官身為東海郡郡守，守護民眾，自是分內之事。”
被藍禮追問，東海太守隻能硬著頭皮回答。
藍禮聞言點了點頭。
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轉過頭對綠衣問：
“之前開口說話之人，都記下了麽？”
綠衣點頭不語。
藍禮麵上露出微笑：
“既然台上的諸多大人們都憐憫民眾……綠衣，你吩咐下去，讓他們下去，教導營地外的新兵如何生存，領導新兵們外出狩獵，順便稍作管理一翻。”
綠衣聞言，眼睛不由得一亮。
在轉頭看向高台上一眾東海官員的眼神都變的危險起來。
五分鍾後。
高台上的官員去了七成，原地隻剩下零零散散的官員，其中大多都是城中富戶出身。
看著這一幕。
藍禮不由得歎了口氣：
“綠衣啊，你說為什麽這壞人總是你家公子我來做？”
“公子，你這是為了他們能活命，為了更多的人不會被餓死，這是功德。”
“可你家公子的好心，怎麽就被人當成了冷血呢？”
“公子若是不願，下次可稍稍包裝一番。”
“包裝？算了……自己做的事情就認下了，別人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去吧。”
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藍禮表示並不把這些放在心上。
綠衣見狀，抿了抿嘴，稍稍退後到藍禮身後。
就這樣。
又過了一些時間後。
高台下方，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聞聲後，綠衣的眼睛不由一亮。
“公子，已經有人完成任務回來了。”
“哦，是麽？”
座位上的藍禮住著腦袋，有些困倦的應了一聲：
“按照原定計劃，給他們發放一身伍長的一副於兵器，待到明日天亮，再叫他們出營去篩選兵丁。”
“是！”
綠衣聞聲，一個閃身約下高台。
……
率先完成任務者皆為伍長！
這是眾人一早就定下的。
至於原因？
在別人都處於迷茫時期，能夠率先遵守命令且完成任務者，自然有擔當新兵中伍長的資格！
這沒什麽好說的。
不單單是這樣。
這些擔當伍長之人，若是明日挑選人後，能夠繼續帶領新兵完成任務，他就會被升職為小隊長，統領二十五人。
後日若是能夠繼續完成任務，則是可晉升為統領一百多人的新兵營長！
非常粗糙的晉升規則，卻十分的有效，且能選拔人才！
當然，到了新兵營長這一級別，差不多也就到頭了。
而等到此次拉練結束後，也就是新兵期結束後，他們就可以和下派的甲士混編，充當副手。
從一個新兵躍升為中堅級別的軍官，可能隻需要短短幾天的時間。
這般的機會，可以說是一步登天！
所以。
再這些人完成任務的新兵得知了‘晉升規則’後，一個個眼睛都綠了起來。
這不。
天剛剛亮，昨日晚間歸來的一百來名新任伍長，就急匆匆的衝出營去，在人群中篩選自己的士兵！
在營地外鬧出了好大的動靜。
怎麽說呢？
開局是冷酷的，道路是曲折的。
可效果.……似乎還不錯？
高台之上。
眼看著一百多名新任伍長自人群中把人帶走後，還有更多餓著肚子的人向曠野中進發。
藍禮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這人啊，無論什麽時候，都得靠自己才行。
如果你自己都放棄了自己。
別人就算想幫你，也無從幫起不是？”
高台之上，一群一晚上不曾安歇得官員聞言，紛紛向其行禮：
“東海伯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