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墨子袖的事情還在眾人討論聲聲中,一則謠言慢慢在太阿仙山傳開。
有人說,千音與那魔尊墨子袖是舊識,潛進仙山別有目的。也有人說,千音暗中與魔族勾結,想裡應外合整垮太阿。繼而又有人接著說,末世神與月神弓的消息,便是魔族捏造出來的。目的則是為了讓各大仙山互相爭鬥,耗盡仙界實力之後,魔族便可一舉瓦解整個仙界。
遠在魔族的墨子袖得知此消息之後,仰天大笑了幾聲,嘆了句:「果真是瞎貓碰了死耗子,幾句謠言便道破了本尊的意圖。」
謠言如決了堤的湖水,一泄千里。如今仙門上下人心惶惶,風清揚想叫來千音問上一問,被重華一句『謠言不可信』給打發了回來。
風清揚鬱悶的同情也生了几絲火氣。
他不是流瑾,對這重華寬容以待信任有加。即便是仙尊,整個仙山,也是掌門主宰。重華此舉,讓他感覺到了不被重視的難堪。
正當他暗自憤恨的時候,紅妝來了。
青天映著她一身紅,絕艷的臉上笑間真心假意摻半。
風清揚見了她,立即展顏一笑,眸子里是不加掩飾的情意:「紅妝,你有事找我?」
紅妝撫著墜到胸前的秀髮,婉約而笑:「掌門師兄,如果有人威脅到仙門之安危,你會如何?」
風清揚雖喜愛紅妝,但能從眾人里脫穎而出被尊為掌門,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輩,兒女情長終是抵不過理智。抑了抑心中情意,他神色間波瀾平靜眸光清透:「你且說說,何人有這麼大的本事?」
「千音。」
紅妝話一落地,風清揚瞳孔猛地一縮:「哦?你也信了那些謠言?」
她掩唇而笑:「哪裡是謠言,分明是事實啊。」
不待風清揚有所反應,她緩悠悠的道:「早些年,我曾親眼見到墨子袖為了千音,將東方師姐和雲嵐師姐殺死。在長留的時候,千音被擄去了魔族,按理說,她這樣一個小仙子,去了魔界,即便不死,也不可能安然無事從魔界出來,最後被妖界人所傷。大家都將注意力放在妖界之人身上,可是卻忽略了一個重要問題。千音為何能從魔界逃出來?」她笑了笑:「更古怪的是,沒過多久,方亦然也悄然回來了。我卻聽說,他與魔族一名女子私定了終身。」
風清揚靜靜聽著,不評論也無反應,臉上無任何錶情,讓人猜不透他內心裡真實的想法。
紅妝暗自咬牙,下了最後一劑猛葯:「掌門師兄或許不知,千音不僅與魔族勾結,還用盡手段勾引尊上,如今看來,怕是已經成功了。」
風清揚倏起身,冷冷的盯著她:「紅妝,污衊尊上陷害同門,可是要被逐出師門的!」
「分明是事實,何來污衊之說?」
「你有何證據?」
紅妝定定與他對視:「師兄若是不信,大可以現在去執法殿。方亦然的房裡,就藏著一個魔女,與千音來往密切姐妹相稱!」
她緩了口氣,目光有些不甘:「至於尊上與千音之間是否生了男女之情,我沒有證據。」
「我有!」
紅妝話才說完,風清揚正要開口,殿門外傳來一道聲音,引得兩人同時望去。
就見無思帶著一身光輝自殿外走進。
她瞧著風清揚,嘴角上揚,聲調悅耳:「重華對那千音,確實有所不同,千音對重華,卻是情根深種。」
風清揚禮貌而疏遠的笑道:「無思掌門,此乃我太阿之事,不容外人插手。」
無思笑的溫婉動人:「重華或許還未告知你等,明年初春便會與本座成親,說起來,本座也不算是外人了。」
風清揚與紅妝同時一驚,無思形同未見般,臉上凝出一抹冷笑:「太阿能成為六大仙門之首,最大的倚仗便是重華,如若重華與那陸然一般,與千音生出了不倫之情,成了誅神台的一縷亡魂,太阿沒了重華,日後還如何在仙界立足?六大仙山表面融洽,實則不睦已久。你如何保證若沒了重華,其他仙山不對你太阿落井下石?」
「而這一切最根本原因,就是千音。她不過是個小弟子,為何末世神不是別人,單單就是她?五大仙山之所以圍攻太阿,不過是因為有人道出了月神弓的下落。而那月神弓,為何就偏偏在千音手裡?本座問過太阿其它長老,無人知道月神弓的存在,想必風掌門也是不知的。那麼,千音是從哪裡得到的?」
最後一句,也是風清揚心中的疑惑。
對於流瑾的死,他心中不怨恨千音是不可能的。只是流瑾臨死時所交待的遺言,便是不得傷千音分毫。並要求流光好好保護她。
是什麼,讓流瑾如此護著她?
風清揚不明白,但他清楚,太阿之所以被人圍攻,皆是因為千音。如今仙界表面平靜,不過是因為重華與流光當初那場滅仙大戰的餘威尚在,致使各方人馬心中忌憚裹足不前。
可只要千音還在太阿,太阿的危機就一直存在。
無思見他沉思,悠然開口:「重華之所以要與本座成親,便是想絕了千音的心思,但也說明一個問題,重華他的心已經開始動搖。為了重華,為了太阿,風掌門何不杜絕禍患於初始之時,除了千音,以絕後患呢?」
紅妝神情激動上前一步,道:「無思掌門說的是。師兄,你忘了師父的死嗎?都是因為千音!難道你想讓太阿因為這樣一個人而陷入無盡的危機中嗎?」
風清揚側目望她,目光深沉,半晌,他坐回去,不緊不慢的開口:「無思掌門的心思怕是白廢了。」
在無思與紅妝詫異的神情中,他又道:「縱然千音萬般不對,但不需多久,她便要嫁給青玄,從此離開太阿。而尊上也與無思掌門成親,一切將成定局。這樣的結果,對太阿有何威脅?」
「先師曾有遺言,不得傷千音分毫,本座身為弟子,理應謹遵師命,不得違抗。」他目光灼灼的盯著無思,似笑非笑:「無思掌門既是客,就當恪守為客之本分,否則,本座便也顧不上兩家的面子了。再者,尊上若是知曉有人背地裡圖謀千音性命,依照他的性子,無思掌門多年來等到的結果怕是要灰飛煙滅了。」
此話出口,已經警告成分居多,無思臉皮還沒有厚到連這話也能當成耳旁風,她臉色頗為難看,拂袖離去。
直到無思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風清揚才將視線轉身紅妝,聲音厲了些:「你也是。管好自己,不要惹禍上身!」
紅妝最終沒有聽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