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悔不當初
兩人一驚,遂開懷無聲大笑。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是么……」黑眉道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既是小輩,我等便更加要照應照應了,你這就隨我們走吧。」
「……我想我還是單獨走吧,我人微如塵,與兩位前輩一道怕辱了您二老的身份。」
她自認為自己眼神兒好的連百米外的螞蟻都能看得清腿,這會兒她明顯的感覺到對方的不懷好意,突然腦瓜子里靈光一閃:莫非,這二人就是玄齊哥哥曾說過的喜歡采陰補陽以增進自身修為的仙界二渣?!
可明明記得,玄齊當初說的這二渣是一胖一瘦啊……千音乾笑,腳下不著痕迹的後退。
見她遲疑,白眉道人似也不是個有耐心之人,上前一步便抓了她的胳膊:「莫以為有重華做靠山便可目中無人!我二人與你好言相商,你切莫不識好歹,非逼著老夫用強,有你苦頭吃!」
千音不喜眼前兩人,千雪與她心有靈犀,自然也是不喜的。它不喜的時候直接揮爪子。於是一爪子過去,白眉道人頓覺一股禁錮之力將自己團團圍住,被眼前這小獸拍飛了百米遠。
千音心知不是兩人對手,正打算腳底抹油,黑眉道人卻突然到了面前,枯瘦的手拿捏住了她的脖子。
這會兒他臉上連基本肌肉拉伸都沒有,冷冰冰的眼神卻又帶著點激動:「老夫不管你是神也好仙也好,只要你乖乖聽話,給老夫打開神藏,我便留你一命。否則將你扔進丹爐,煉成傀儡!」
神藏是什麼千音此刻沒半分求知慾望,她只分外想吼上一句:「丫的我是重華仙尊他徒弟!重華仙尊啊!」
第一次,她覺得師父的名諱開始不好用了。
可一聽『傀儡』二字,縱然被他掐的喘不過氣白眼頻翻,一想到對方有殺她的意圖,趕緊泫然欲泣扮可憐。
她此刻心中悔恨難當,早知如此,便應該叫墨子袖送她一程,難得矜持了一回沒有人源合理利用,居然就落入了賊手,真是悔不當初啊悔不當初!
千雪見千音被束,大眼睛里滿是怒意,正待出手,那白眉道人卻是突然飛回來,一根鎖鏈靈蛇般纏上它的身體,令它分毫動彈不得。
「哼!在我兄弟二人手裡,即便你是神獸又如何?未成氣候的你也不過是個畜生罷了!」
話一說完,不管千音想或不想,也只能被迫被帶著又往神盪山方向而去。
正欲踏入傳送陣的墨子袖抬頭望著天際一閃而過的白光,沉了眸。
誅仙嘖嘖嘆道:「這小魔頭也忒倒霉了些,才出魔掌又入賊手。果然壞事做多了是要遭報應的。」
魔尊大人默默地轉過臉瞧著他,誅仙難得識時務了一次,竄進傳送陣便消失在他眼前。
「仙界未亂,我怎能讓你死呢?」墨子袖佇立了片刻,似嘆了聲,跟上了那兩道白光。
僅是到谷口,便見四周奇珍異草奇葩瑰寶目不暇接,每一處都似有神光流轉。
雙生道人站在谷口處躊躕徘徊,畢竟他二人前一刻才從谷內逃出生天,深知谷內雖美景如畫實則艱險萬分,稍有不慎,將灰飛煙滅,比誅神台還磨的乾淨。
二人瞧著谷內雖是一派平靜,卻是頗為忌憚的不敢再向前,作一副小偷狀探頭探腦遲遲不進。
千音好不容易得了空呼吸了些空氣,此時被黑眉道人封了修為提在手裡,形容委實稱不上好看,心頭頓覺悵然。
又看了眼白眉道人手裡的千雪,她笑著打趣:「雪雪,你我當下這境況,像不像前段時間烤掉的那隻仙鶴?」
谷內深深,林木蔥鬱,靜謐非凡,連鳥叫聲也無。
她的一句話如魔音般傳出去,在谷中一遍遍回蕩。
黑眉道人皮肉本就崩得緊,千音驀地出聲驚掉了他額跡冷汗,低頭喝道:「閉嘴!」
千音眨了眨眼,脆聲問:「黑眉老頭,你更年期吧?」
「……」
「其實我格外理解你見了我的心情,像你等這般到了更年期之人,最是見不得少年人。我這一路左思右想,覺得你雖綁了我,卻也不是多麼可惡。」
她笑眯眯的望著兩人,見兩人在谷中轉了幾圈也沒敢時,隨口問了句:「你們難道不懼怕我師父重華仙尊嗎?」
「與你何干!再不閉嘴,老夫現在就讓你屍首分家!」
千音適時閉了嘴,千雪抬了抬眼皮,嗤笑了聲。
一陣風吹草動,讓雙生道人警惕異常,千音暗嘆了聲,這兩人此刻簡直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看那冷汗流的,她都替他們擔心會不會被嚇死。
她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將自己捆起來帶到這裡,又真心擔憂對方一怒之下讓活劈了自己,忍著滿腔疑惑耷腦縮肩,暗暗思索著逃跑方案。
硬拼是拼不過的,突圍更是天方夜譚的,思索良久終於靈光一閃!
她好生醞釀了許久,憋紅了臉也落了淚,可憐無助又萬分羞澀的道:「兩位前輩,我……我想……」
「你想做什麼?」
「我想噓噓!」
「……」
千雪嚇得睜開眼,瞧了她一眼,不堪的別開了頭。
黑眉道人白蒼蒼的鬍鬚氣的一陣飛揚,將她狠狠往地上一砸,砸的她纖纖玉骨根根齊斷偏還不敢叫出聲:「別給老夫耍花樣,否則,哼!」
「放心放心,我家小獸還在你手上呢。」千音在心底暗暗將兩人罵了個狗血淋頭,千雪的聲音適時傳出腦海:千千姐姐,你不用擔心我,只要你逃掉了,這個破鏈子才制不住我呢!
她擔憂的看了它一眼,它表面如花兒一般一副焉焉待謝的模樣,傳來的聲音卻極輕快:「憑這兩個老頭兒還奈何不了我。你快走吧!只要你安全了,不論你在哪裡我都可以找到你。」
千音不解的望著它,千雪道:「看什麼看啊,我又不會騙你!」
以她對千雪了解,著實算不上是一個捨己為人的獸,於是也就信了幾分它的話,轉身往谷內跑,卻突然像是踩空了般,整個身體四肢大張向前撲去。
額頭磕破了皮,鮮血一滴滴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