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決裂?這話說的……」
楚寧淵冷冷一笑,別以為只有你會冷笑,她也會的!在朝堂上混慣了的老油條還會怕你們?
「我從來就沒和你們有多好的關係?又談什麼決裂!」
玉奚言的神色變了,眼底滿是陰狠之色:「鳶兒,若是你能識相聽話,我和帝非默自然不會怎樣,可你現在這般的不著調,是不是要逼得我們對你動手?」
「哼,別一副自己施恩不圖報的模樣,我看著就特別不爽,動手又如何?我也不怕你。」
索性破罐子破摔,還不如拼一把,說不定可以從這場夢境中醒來呢?
是的,她覺得這是一場詭異的夢境,雖說自己有疼痛感,可卻是借著另一具身體的,自然會有感覺,如果離開這具身體,是不是就能恢復正常?
「你果然太不乖了!」
玉奚言表情更加難看,儘管平日里鳶兒會和他們鬧,想不到今日會到這種地步?
「少廢話,什麼乖不乖?我又不是你們養的寵物!」
楚寧淵手中戰氣輕而易舉的凝聚成鞭子的形狀,想不到自己靈魂對於戰氣的操控力還是存在的,加上這身體的實力要遠遠高於她,所以用起來更加得心應手。
「你竟是已經能做到戰氣化形?」
這回輪到他更加吃驚,連他們都做不到的事情,她居然做到了?
只是楚寧淵並未回答他,戰氣化成的鞭子狠狠的甩過去,和空氣發出尖銳的摩擦聲,直接把男子身後的桌子甩成兩半,上面的香爐砰地一聲落在地上,煙灰灑落出來,屋子裡滿是灰塵。
「咳咳。」她輕咳一聲,趁此機會再次攻向對方,斗海處的靈氣瘋狂的調動起來,隨著她的戰意化為源源不斷的戰氣,鞭子的呼嘯聲甩在地上,劈啪作響,加上楚寧淵孤注一擲的狠戾,反倒逼得對方有些落得下風。
玉奚言眼中更加驚異,鳶兒的身手何時變得如此厲害?她的戰氣天賦不錯,境界也足夠高,可在他們的有意無意縱容下,她的實戰經驗少的可憐,根本不會有這樣的好身手。
「你是誰?為什麼要冒充鳶兒?」
他終於明白了,眼前人根本不是鳶兒,否則為何會差別如此大?
「就算不是她,你們這麼對待她,實在是可恨!」
她把自己昨天受氣的份全部算上去,決定要把此人好好地抽一頓,否則太對不起楚寧淵這三個字了!
「帝非默,快動手!她不是鳶兒!」
見到一人進入宮室,玉奚言大喊道,恨恨的瞪著面前的女子,她果然不能小覷,本身似乎相當擅長實戰,加上鳶兒的實力,令他有些無法對付。
聞言,清冷男子立刻出手,他和玉奚言關係不太好,可以說因為鳶兒的關係經常交惡,但他們的目標都是一樣的,能夠擁有鳶兒,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盟友。
兩人同時對付,楚寧淵顯然有些不夠看,即使她用了武技,依然不是兩人的對手,她吐了一口血摔在地上,下一刻被玉奚言抓住,質問道:「你把鳶兒藏到哪裡去了?」
「不,她是鳶兒!」
帝非默陡然冒出一句,玉奚言疑惑的看向他:「這性別差別太大,你憑什麼說她是鳶兒?」
「你看脖頸上的紅痣,是擦不去的。」
他們熟悉鳶兒身上的每一寸,可以證明她絕不是冒充的。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玉奚言看著瞪著他的楚寧淵,面帶不解。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楚寧淵正欲開口,突然覺得渾身輕飄飄的,難道說……她終於離開這具身體了?
沒等她反應過來,眼前一黑,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身在一處奢華高貴的宮殿中,漢白玉打造而成的地面,柱子是用黑檀木一寸寸製成的,殿中散發著陳年難消的檀香味。
這裡是……身後傳來腳步聲,卻是年輕時的父皇,俊美文雅的臉龐,看上去不像個一國之君,反倒像是翩翩濁世佳公子,他懷中抱著七八歲的小女孩,梳著小小的雙丫髻,看起來極為的靈動可愛。
「父皇,我是不是就要有弟弟了?」
女童滿是笑意,語氣中是難以言喻的興奮,直直的盯著自家父皇。
「對啊,你母后已經有五個月的身孕了,再過五個月你就會有可愛的小弟弟,他會陪著你一起玩,一起笑,即使有一天我和你母后……他還能幫著你。」
那未完的話語,那時的她沒有注意,現在的她卻明白了,父皇母后是希望他們倆能夠相依為命,有一天他和母后始終會離開他們,那麼最後只能靠他們自己。
父皇母后死的很早,那年她十六歲,弟弟八歲,她牽著年幼的弟弟沉默的看著後宮女人們的哀哀哭泣,還有朝臣們撕心裂肺的痛苦,實際上在她眼中,全是做戲罷了!
如果真的捨不得父皇,就應該學母后以身殉葬,而不是在這裡表現他們的所謂的忠誠。
畫面又轉了,是上朝的大殿,冰冷而堅硬龍椅上坐著年輕的小皇帝,背後是若隱若現的珠簾,而她端坐於珠簾之後,冷眼看著那些滔滔不絕的大臣。
年幼的帝皇更好控制,恐怕不少人都是打著這樣的注意,可惜她是絕不會讓這種事出現的,因此她成為先帝遺詔中的攝政長公主,開始了長達數年的攝政臨朝歲月,無數對她提出質疑的人全部死在她的雷厲風行下,午門濺起的鮮血,不比開國帝皇斬殺皇後宮變一脈的人少。
這就是她的人生,屬於楚寧淵的一生。
然而,下一秒又變了,卻不是楚寧淵熟悉的,清秀俊雅的少年和不受重視的平民母妃相依為命,一直被側妃母子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看到她的母親警告她決不能泄露自己的女子身份,否則會惹來殺身之禍。
同樣也看到少年在母親和唯一願意維護她的祖母去世之後,處處遭到刁難的情形,王太子之位坐的戰戰兢兢,比不上弟弟的天賦,父親的漠視,側妃的為難,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生怕行將踏錯,自己變成廢太子,然而最後還是丟掉了這個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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