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出馬
帶著美夢睡了香甜一覺，一早阮棉棉便如往常一樣去了大伯家，阮母剛走，大伯母劉菊便獻寶似的拿出已完工的長裙來。
“綿綿，來看看怎麽樣。”以前她也做過不少衣裳，卻從有像這件長裙一樣那麽大的成就感。
“好。”阮棉棉高興接過，視線從上到下，再抬頭已滿是欣喜。“大伯母，你做得真是太好了。”針針線線都恰到好處，比她預期得還要好些。
被侄女誇獎，劉菊這麽大歲數了竟有些羞澀不好意思起來。“哪有那麽好，綿綿，這就成了吧。”
“恩，大伯母，找個時間把裙子送過去試試就行了。”
聞言劉菊抓抓耳後的頭發。“哪還需要找時間，反正咱們現在閑著也是閑著，直接去就是。”
現在嗎，那自然再好不過了，阮棉棉喜笑顏開，她就喜歡幹脆利落，大伯母這性子真是對了她脾氣。
回娘家有事所托，劉菊也不好空手，從立櫃裏找出包未開封的點心，又尋摸出十幾個雞蛋，最後找出塊布，把疊好的裙子包好，放在上頭，她才挎著籃子，領上侄女往自個娘家去，在這會，這就算是不輕的禮了。
劉菊娘家正好在縣城另一頭，她是家中次女，家中還有一長姐和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均已成婚，除了家中照顧父母的弟弟，就屬她嫁的近，也因此這些年回娘家也最是勤快。
還未到家中，遠遠的已有不少看見她的街坊鄰居打起招呼。
“大菊回來了。”
“喲，大菊，這都好久不見了。”
“大菊真是孝順，回回來都不空手，叔和嬸有福氣呀。”
一路笑著等到了自家門前，劉家父母已聽到動靜走出門來。
“菊來了，咋又帶東西。”劉母責怪著接過籃子。
“爺爺，奶奶。”阮棉棉趕緊叫道。
“喲，這，這是綿綿吧，長大了都，咋瘦了這麽多，奶奶差點沒認出來，快快進來。”劉母上次見她還是一年多前，這哪能不驚訝，一時間都沒敢認。
劉菊抿嘴笑了。“可不是嘛，瘦多了。”又看向一旁。“爸，你身體最近感覺咋樣。”她老爹因為在特殊時期下鄉過，身體落下不少毛病來。
劉父兩眼笑眯眯的。“好著呢。”
進了屋，劉母就忙著給她們衝雞蛋水，劉菊攔都攔不住，隻能任由其去。
打量了一眼屋子，劉菊才道：“阿遠去鋪子裏了？”阿遠便是她弟弟劉遠。
劉父還未接話，劉母已端著兩個搪瓷碗進來，兩個碗裏都滿當當的，也不知道打了幾個雞蛋進去。“可不嘛，夫妻兩一大早就去了，這不快過年了，做新衣的人便多了些，忙活著呢。”說著忙活臉上卻無不帶笑，畢竟他們家幾口都沒個正當工作，全靠著鋪子過活，鋪子越忙，這進賬也越多。
劉菊也懂這個理，自然替家中高興，家中能好過些，她也能少些擔心，說罷也想起這次來的目的來，起身去籃子裏拿出布包，打開她把裙子展開拎起來。
“爸，媽，你們經驗多，看看這裙子如何。”兩人都是積年的老裁縫了，也是歲數大了眼神不夠好才不去鋪子裏了，隻是偶爾動點針線，可經驗還是足夠的。
劉母湊近，掏出老花鏡戴上，一邊看一邊摸。
“不錯，不錯。”
劉父看了幾眼便看向自家閨女。“菊，這是你做得？”他咋不記得閨女有這手藝。
聽出父親的話中之意，笑了，看向一旁的阮棉棉。“是我做的，可這花樣，確是綿綿想出來的。”
“你說這丫頭想的。”老夫婦兩均震驚看過去。
阮棉棉靦腆一笑，這個時候啥也別說了，咱光笑就好。
看到父母的驚訝，劉菊無不得意。“可不是嘛，我來是有個想法，這也是我和綿綿商議過的，中不中的你二老先聽聽。”
“成，你說吧。”劉父點頭，雖不怎麽去鋪子了，家中的大事卻依舊是他作主。
聽這劉菊心中便有了底，她想和娘家一起賺錢，但也得你情我願的，畢竟她已經嫁出去，弟弟也娶了媳婦，各自有了家，這顧慮也多了，總不好讓家人因為她勉為其難。
得了準話她便把商議好的章程說出來，說完便等著父母的反應。
劉父琢磨了一會，大笑起來。“好好好。”說完便起身。“菊，走，和我一起去鋪子裏。老婆子，一會做點好的，我們回來吃。”
“中，你們去吧。”閨女哪會來她不往好的整呀，這次還帶了客人來，那自然更要周全些，不過也看出自家老頭子心情極好，沒有出言反駁。
劉菊心中大喜，看侄女一眼。“綿綿走。”
自始自終阮棉棉都沒多說一句話，就怕人家老爺子覺得自己沒輕沒重的，總歸她能拿到應得的分成就行，至於誰出頭並不在意。
走在路上，老爺子多看了阮棉棉好幾眼，若是沒記錯的話，閨女說這主意都是和這娃娃一起商量出來的，閨女那性子他曉得，騙不來人，那這娃娃可真不錯，腦子靈活還有想法，欣賞著便問起阮棉棉的情況來。
“綿綿，現在還上學不？”
“恩，上著。”阮棉棉點頭。
聽父親問劉菊忍不住插嘴。“爸，我給你說，綿綿這孩子學習可好了，在咱縣一中還考年級前十呢。”
本隻是隨口問問，沒想到這孩子學習竟如此之好，老爺子眼中的讚賞越發遮掩不住，想想自個的幾個孫輩，忍不住感慨。“學習好，好呀，有出息。”感慨完也忍不住好奇起來。
“學習這麽好，怎麽想起來畫裙子了。”他還以為這孩子不念書了，才琢磨起別的出路來。
被問起阮棉棉也不慌，隻笑道：“喜歡，就畫了。”
“那還真有天賦，是吃這碗飯的人呐。”老爺子做了一輩子裁縫，自然曉得，這隻能照樣比劃做衣裳的是這行當的最下層，那能憑自個動腦子的，才是吃這碗飯最厲害的，越想越是歎氣，這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呐，這聰明的人，人到了哪也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