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內憂外患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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獠牙舔著幹裂的嘴唇，咋麽著嘴裏血腥的味道。他喜歡血腥，喜歡周圍飄蕩著的混合了特別臭味的腥臭。這就是戰場，他最愛的地方。
“將軍，沒能紮住領導頭的。”，斥候撫胸為禮。
“嘖！北方蠻子就隻有跑的快這一個優點。”，獠牙笑著不以為意。
他環顧四周，勇士們還在做最後的清理，也就是給那些倒黴蛋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機會，以及找些值錢的玩意兒來貼補些個。這是作為勝利者應得的犒賞，他自然不會阻礙。過後會有人送上他應得的部分。他可以確定，絕對沒有哪個兒郎敢於克扣獠牙將軍的份子。
獠牙計劃趁著清早時分帶人離開。現在離天亮還有一些時間，他評估著剛才伏擊的這隊鐵槍鎮士兵。
憑心而輪，這批死鬼的戰力比起先前接觸到的鐵槍鎮的守軍要強的多，他們在遭到伏擊並陷入重圍時，沒有陷入混亂而是頑抗倒地，這多少給戰鬥帶來了一些麻煩，不過草原戰士的能力終究是北方蠻子無法企及的，用不了多少時間，這支部隊邊被殺敗，逃走的人寥寥無幾，絕大部分都成了彎刀下的亡魂。
他估計，這支部隊應該是鐵槍鎮領主能夠拿得出手的最強軍隊，或者就是領主親衛部隊本身。幹掉了他們，已經可以認為擊潰了大部分的鐵槍鎮士兵，下一步要獲得鐵槍鎮的控製權根本不能算個事兒。
可是他不能下令五百草原兒郎直接進攻鐵槍鎮，因為還有個討厭的家夥跟在身邊。
獠牙厭惡的瞥了一眼五個馬身之外，掃視戰場的灰鬥篷。他就像部落中討厭的巫師一樣，有著名為政治的惡臭散發全身。這種家夥是狼更是蛇，是不能掉以輕心的存在。雖然作為這次行動的金主，獠牙還需要順著會鬥篷來，不過他已經一刻都不想再同神秘人有什麽交集了。
猶豫了好一會兒，他撥馬來到灰鬥篷身邊，“鐵槍鎮的防禦空虛，憑借我的五百人，能夠直接踏平。”，他停下，立場和意思不言而喻。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灰鬥篷的聲音很年輕，“你的所作所為，必須得到我的同意，請你記住。”，帽兜回轉過來，他把表情隱藏在深深的陰影中，“不然我可不會付錢的。”
獠牙咋舌，他再一次確認自己真的不喜歡灰鬥篷，“所有人集合，半刻鍾後出發。”，草原的將軍大怒，失去了放任兄弟們輕鬆一會兒的耐性。
……
……
鐵槍鎮中心，議事大廳裏的肅靜板子被敲的鐺鐺的響。
“都安靜，這裏是長老會議事大廳，不是你們家的餐，廢話都回家去討論。”，大學士強忍住才沒有爆粗口，“現在我宣布…”，他刻意的停頓等地討論聲平息。
大廳內的擾攘聲安靜下來。
“舉薦新領主的動議暫時擱置，直到長老會有了一致的意見再說。”，用肅靜板子做結尾，宣布完結論，老學士快步走下講台。他經過愣愣的發呆的萊迪.巴特斯比，嘴角有意無意的翹了翹。諷刺的話終究沒有說出來，老學士幹脆的直接離開議事廳，就像宣布完仆人們下個月的食譜一樣，不帶一絲的猶豫。
萊迪目送老學士的身影，好一會兒後才回過神。大廳裏的人走的七七八八，除了幾名她的親衛，連個留下安慰她的人都欠奉。“我果然是個討人嫌的家夥呢！幹脆撂挑子得了。”，好一會兒後，她長歎一聲，帶著一身的疲憊走向門口。
腳步聲響，一群人正在接近大廳門口。
萊迪緊張起來，她下意識的四下查看，勞倫斯的身影並未出現。她記起自己深深信任的首席騎士正在家中養傷。
親衛們的反應慢了半拍，終究還是記起了他們的職責。四名士兵把萊迪護衛在中間。
來人終於現身。
“我可沒見過母親見自己女兒還要接受護衛盤問的。”，冷冷的聲音中，滿是怨恨和不削。
萊迪無奈的屏退了自己的護衛。
來人是她的母親，西爾維婭，一個同麵貌同她有著七八分相似的貴婦，以及她的護衛們。
西爾維婭沒有讓護衛離開。事實正好相反，高大的戰士們無視遠處領主護衛們的瞠視，把萊迪圍了起來。
萊迪又驚又怒，“我也沒見過，女兒見母親，需要護衛監管的。”，她示意親衛們上前。
領主親衛們猶豫不前，便被西爾維婭的另一批護衛們給推出了大廳。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親愛的女兒。”
西爾維婭長得很不錯，基本上就是個年級大一些的萊迪。不過她在氣質上跟家的狠辣，在這裏更像一頭學麽獵物的狼。
“……”
“放棄領主的位置，讓你哥哥來做。”
“不行，他做不來的。”
“馬多克比你年長，又有老臣們輔佐，怎麽可能做不來。”
“我不同意，治理一方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為什麽不同意，我不是同你說了嗎？有那麽多人會輔佐他，他不可能做不來。”
“你不懂，哥哥他真的不是那塊料子，他會把我們都推進火坑的。”
“放肆！”，西爾維婭鐵青著臉，“他是你哥哥，你竟然那麽肆無忌憚的編排他。這可不是我們巴特斯比家的家教。”
“我是鐵槍鎮的領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家族，也為了哥哥。”，萊迪麵對母親，毫不退縮。
“賤人！”，西爾維婭大罵，“快，把這個賤人給我拿下，先長嘴！”，暴怒的母親臉色滿是戾氣。
她的侍衛上前，不顧萊迪的抵抗，把她架在一邊，一個年長的侍女上來給了萊迪兩下狠的，扇的她臉頰紅腫起來。
“哼，你還不同意嗎？賤人。”，西爾維婭滿臉討人厭的嬉笑。
萊迪倔強的抬起頭，吐出一口血沫子，“不行。”
“好吧，賤蹄子就是賤蹄子，不打是不行的，給我狠狠的扇。”。
西爾維婭的指示下，年長侍女眉宇間現出猙獰，啪啪啪的扇巴掌的聲音連續不斷。
“……”，萊迪能夠做的隻是一聲不吭。
可憐身為一鎮之領主，掌握大權，又聰慧過人，麵對家人的暴虐，萊迪也隻能咬牙忍著。
直到萊迪嘴裏蹦出一顆牙來，侍女才停手。
“你同不同意，讓位！”
“不！”
母女倆已經沒有再溝通的餘地。
“不同意是吧，看你能夠堅持到什麽時候。給我打，打成豬頭，打到她出不了門為止。”
西爾維婭瘋狂了，她怒瞠著萊迪，就像她是自己的仇人。
“可是，她畢竟是您的女兒。”，年長侍女猶豫不定。
“她不是我的女兒，給我狠狠的抽！”
叫囂聲在教堂式的官邸內回蕩不覺。
萊迪的神色中滿是絕望。她並非對自己處境的絕望，而是對她珍愛的家人們，心生絕望。
年長侍女不再猶豫，“小姐，這可是你母親的命令，別怪老奴心狠！”，她高高舉起抽的通紅的右手。重重的揮下。
……
……
鐵槍鎮城牆分為主城牆以及外圍的輔牆。雖然城牆不如龍晶城這種主城高大，不過經曆了數代巴特斯比伯爵的精心修繕，也不是普通的城鎮土牆可以比擬。當初艾琳娜之所以率領少數人就能攻入鎮內，與其說是龍晶城部隊戰力強悍，不如看做鐵槍鎮的守軍疏於防範。
南段城牆的輔牆旁，一處名為傍河工坊的地方，正是一副熱火朝天的幹活場景。近一段時間，鐵槍鎮外圍的工坊連連遭襲，鐵匠們紛紛避入鎮內。使得傍河工坊這樣的臨近鎮區的工坊生意愈加的火爆。畢竟生意就那麽多，幹的人少了，剩下的人都要忙碌起來。這裏幹活的人都很放心，工坊就在牆腳下，可惡的流民再大膽也不可能攻擊他們。因此這裏連負責瞭望警戒的人都沒有。每一個人都有幹不完的夥計要做。工坊主是個很有手腕的人，適當的調高了鐵匠們的傭金，使得這裏幹活的人各個激情滿滿，恨不能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
鐵匠們最先感覺到的異常是隆隆的馬蹄聲，隨即便是草原戰士特有的吆喝聲。
如果是久經沙場的老戰士，這時候一定會臉色鐵青的尋找掩體，可惜工坊中大部分人都是鐵匠，他們不懂這些。
很多人直到鋼刀臨身還不知道死期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