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不速之客 2
翔龍堡出兵後的半天時間，坐定於廢礦城的瑪格麗特.莫雷爾便接到了飛鴿傳書，得到了大軍出動的消息。
作為一名商人，在西境各大城市安插眼線，獲得必要的情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不過一般的情報並不會使用受訓的信鴿傳遞，畢竟這種傳書方式看似快捷隱秘，卻很容易被人意外截獲情報資料。（幽影之力的存在，讓這個世界的弓箭手有著異乎尋常的準頭以及臂力。神射手打下一隻翱翔高空的鴿子並不算費事。）雖說莫雷爾家采用了密碼傳書的形式，並不虞被人識破信函中的內容，可是丟失信鴿而引發的情報的延誤還是非常嚴重的問題。
如果不是十萬火急，即使是重要情報也不會采用飛鴿傳書的方式。
看到有信鴿來到，瑪格麗特便放下手邊的一切事情，專心處理來自於翔龍堡的加密情報了。
幽影大陸的加密體係還很原始。主要采用錯位文字密碼本進行破譯。雖然技術含量不高，可是機密關係，瑪格麗特不能把這件事情假他人之手，因此她是在處理完手邊的事情後才著手破譯。這段時間內手下報告，說哈代家的使者已經離開了廢礦城，她並未在意。直到破譯完成，發現情報涉及到新近盟友，公爵之女才在焦慮和悔恨中派人急追牛車，這時候距離兩人離開已有大半天功夫了。
是日夜，廢礦城迎來了外出公幹的領主，紮克.莫雷爾公爵。簡單的歡迎儀式顯現了莫雷爾家務實的風格。公爵回到自己住處，還未坐穩喝杯茶，女兒便興衝衝的跟了過來。
等到茶室中隻有父女兩人後，公爵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神情，“怎麽了我的小瑪格麗特，一向穩重成熟的西境之花，怎麽如此的急切，難道是想念自己的父親嗎？”
“老爸！現在可沒空同你開玩笑，真的是有大事件發生了。關係到我們好不容易籠絡來的新盟友，要是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被斯托克家的瘋子給弄死了，我們先前的投資不都白費了嗎？”，瑪格麗特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雖然她的聲音在紮克聽來依然柔美，不過他一向外柔內剛的女兒表現出這幅樣子，公爵也意識到，問題很嚴重。
“我們的盟友？！斯托克…翔龍堡要對龍晶城不利？”，莫雷爾公爵不用幾秒鍾便猜到了事實本身。“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再也坐不住了。索性在自己女兒麵前也不用遮遮掩掩，他站立起身，來回踱步，“…快，讓基林頓騎士到議事廳去。另外，召集幕僚和城裏的官員們，說有要事商量。”，下定決心的公爵開始發號施令，一條條命令下達下去，廢礦城的軍政班子開始高效的運作起來，“另外，也叫上裏克伍德。”
“父親，真的要讓那個猥瑣的大胡子參與嗎？請您相信女兒的判斷，他可是個貌似粗豪講義氣，實際上狡猾如狐的家夥。”，一聽公爵提到傭兵工會的會長，瑪格麗特立刻反對，可以看出莫雷爾家的交際花對於那個男人是多麽的忌憚。
公爵擺了擺手，示意女兒自己已經決定，“其它的你不用管，幫我看好家就可以了。你有沒有通知哈代家的人？雖然現在說可能晚了一些，不過為了讓斯托克那個卑鄙小人吃苦頭，再微小的努力也是必須的。”
“爸，你已經不看好龍晶城了嗎？好歹對方也是位伯爵，據說前一段時間還讓黑炎騎士團吃了個大虧。”
“你不明白的，藍尼恩家是沒有全力以赴罷了，畢竟他們是西境之主，也是要臉麵的貴族，不像斯托克家，唯利是圖，一心往上專營的小人。我即使沒有看過情報的詳情，也能預料到，翔龍堡一定是傾巢而出了，是吧。”
麵對父親的注視，瑪格麗特垂下頭去，“是的父親，您猜的不錯，翔龍堡連青翼都帶了出去，就好像…就好像是要去抵禦教廷的進攻一樣。”，她其實並不是很了解龍晶城怎樣，隻不過通過那個叫休.福斯特的使者，覺著龍晶城應該很厲害，也對那個句句話都透著睿智的年輕人很有好感。突然聽說龍晶城會遇到危險，就自然的有所偏向。經過自己父親的提醒，她才回過神來，是啊，麵對翔龍堡的進攻，即使以廢礦城的軍力也是凶多吉少吧，更何況哈代家是個快滅絕的小伯爵。怎麽回事？一向處變不驚的心竟然為那個獨臂年輕人而顫動了，瑪格麗特趕忙收攝心情，不再去思考休.福斯特未來會如何。她作為商人之女，最重要的是考慮家族的利益，考慮如何讓家族在即將到來的戰爭中獲得利益，亦或者減少蒙受的損失。
……
……
莫雷爾官邸的議事廳，同其它房間風格相似，寬敞整潔，一切以務實的風格裝潢。
四周油燈的照明下，這裏宛如白晝般明亮。長長的會議桌上坐滿了廢礦城一脈的官員和幕僚，其中有些人還睡眼稀鬆，應該是被人從被窩裏拉出來的。
紮克.莫雷爾公爵座在主持的位置上，一臉凝重。下麵雖有人竊竊私語，卻不敢過分喧嘩。
腳步聲響起，一行穿著半身鎧的武士靠近了議事廳，接近門口時，為首一人示意侍從留下，自己帶著滿身的風塵來到了室內。來人正是鉑金.基林頓騎士，莫雷爾家的首席騎士。
“所有人都到齊了，我們來討論正事吧。”，公爵向鉑金點了點頭，兩人心照不宣。首席騎士這段時間一直在執行護衛女伯爵的任務，接到急報後立刻動身，還是晚了一些，這種事情是不必要讓在座的人知道。
“這麽晚召集大家，主要是為了一則重要情報。”，公爵有意停頓了一下，讓會場上那些竊竊私語完全消失，“翔龍堡，出動大軍了。”
會場上先是寂靜無聲，大約十秒左右突然爆發式的傳出討論聲。人們在驚愕中互相交頭接耳，有些人還失去了冷靜。這並非與會人不知道會場上應該肅靜，而是消息震驚之下，人想要和同伴分享感受的一種必然反映。
在場的除了知道情況的莫雷爾父女外，能夠保持沉穩的隻有兩人，其一便是首席騎士鉑金.基林頓，還有一人是粗豪的大胡子裏克伍德.安德森。
莫雷爾公爵把眾人的表現看在眼裏，皺起了眉頭。他不輕不重的在桌子上錘了一下，討論聲馬上安靜下來。“諸位都是我莫雷爾家的脊梁，是支撐家族興旺的重要力量，請不要自亂方寸，看著都讓人懷疑你們的能力了。”
公爵的語氣並不如何威嚴，可是家臣們聽在耳朵裏就不是那麽回事情了，很多人紅了臉，還有一些低下頭去，露出了慚愧的神色。
“出動大軍？知道目標和規模嗎？”，這時候還敢發言的，必然是身為親信的首席騎士了，他嚴肅的樣子和語氣，足以引領整個會場的氛圍。更有甚者，他的口氣聽上去像是在質問領主，隻不過不管是莫雷爾公爵還是他自己，都不會去在意這個。
“…這個情報很蹊蹺。現在可是冬天，並不是出兵的好日子，哪怕斯托克家的瘋子並不需要擔心食物補給方麵的問題，但是寒冷的氣候怎麽辦？出動大軍，除了那頭蠢龍之外，其它人都要麵對寒冬的威脅。這麽不智的做法，即使是瘋子也不會忽略吧。”，鉑金在談吐上對威力.斯托克侯爵沒有絲毫的尊敬，直呼對方為瘋子。會場上也沒有人跳出來說他詆毀一名侯爵。
紮克掃視會場，確定沒有人再想發言後，才向瑪格麗特點了點頭，後者會意。
“情報來自於翔龍堡。是下午到的，事情發生在早上。不是我們的內線怠惰，而是害怕大軍一動就有鴿子飛出，引起翔龍堡的注意。”，瑪格麗特在麵對會場上眾多家族老臣以及廢礦城官員時，還能侃侃而談，說明她早已習慣於這種場合，實際已經成為莫雷爾家執政高層的一員。
“根據情報，翔龍堡派出了三分之一還多的部隊，並帶上了青翼。”，說道這裏瑪格麗特停了停，以便於讓在座人等消化前麵的內容。“具體的兵力配置也查清楚了。戰兵大約3千人規模，其中騎兵500人由侯爵親自率領，重步兵1000人，由侯爵夫人指揮，這1千5百人為真正的精銳，其中光是騎士就有2百多。”
瑪格麗特還未講完，會場上再次傳出了討論聲，並非她的威望不足，亦或者情報有所疏漏，而是人們對於翔龍堡出動部隊之精銳，禁不住想要再次同他人分享感受。
瑪格麗特沒有他父親那麽高的威望，她隻能不停的用鎮紙敲擊桌麵，讓在座的那些年歲可以做她父親甚至是爺爺的人們安靜下來，“…咳…另外出動的戰兵中，還有1千5百人左右的仆從軍，基本上由私兵和扈從組成。這3千人雖然隻有翔龍堡總兵力的五分之一左右，卻是真正的精銳，斯托克侯爵可是下了血本。另外還有2千人左右的農兵運送後勤輜重，再加上青翼就是翔龍堡兵力的基本配置。”，隨即瑪格麗特換上了一副不是很確定的表情，“從大軍行進的方向看，應該是往龍晶城方向去，不過這其中是否有佯動的成分，以及大軍真正的目標是哪裏，還需要再座各位的判斷。”
“……”
瑪格麗特講完，現場一時冷場。那些個熱衷分享感受的家夥這時候也縮起頭來。大家夥的基本想法是，判斷大軍動向這件事情看似簡單，實則存在很大的風險和責任，一旦判斷失誤，會影響到莫雷爾家的利益，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少做為妙。
紮克看著自己的手下們，一個個當起了鴕鳥，把頭低得不能再低，生怕被人看見的樣子，心裏也是一陣氣結。平時吆五喝六，總是自稱如何如何有能力，用一副懷才不遇的眼神盯著自己的家夥們，真的到了要派用場的時候，卻是屁事不頂。有這麽一幫人作為手下，他還真佩服自己能夠把廢礦城經營的那麽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