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墨玉魄珠
回到北京後已經是第二清晨了,出了站台後就和柳葉匆匆的道別了。
躺在家中自己的床上,心才徹底的放鬆下來。這二十多的奔波,體力與精力都嚴重的透支,一回到家裏才感覺全身上下都像虛脫了一樣,足足在家睡了兩,屋子都懶得出。
在家的感覺,日子像行雲流水般走過。
隨後的幾就是四處隨便轉轉,散散心,順道去首圖借了很多與努爾哈赤相關的圖書,在家裏沒事就翻看一陣。就連上網也沒像以前那樣“鬥地主”,而是不斷的找一些相關的曆史資料,竟然無意間在一個論壇裏發現了一些民間野史記載,倒真有一些參考價值。
這幾偶爾也和柳葉發個短信,或是打個電話隨便的東拉西扯幾句,但是我們誰都沒有提及到和珠子相關的任何話題,都在有意無意的在回避這件事情。
也許真的是這段時間給我的觸動太大了,驚詫連連,死裏逃生。對於我們來,就感覺像是在浴血的戰場上僥幸存活下來一樣,對生活第一次有了一種特殊的感情,覺得能活著就已經很美好了。
有道是閑處光陰易過,轉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一大早,柳葉就打來電話把我從夢中驚醒,原來是柳葉看我有沒有時間,想坐下來一起吃個飯。回來後快二十了也一直沒顧得上再見個麵,正好要坐下來好好聊聊,所以電話裏就滿口答應了下來。
雖然此時的東北還是寒地凍,乍暖還寒,但是北京卻早已經是燕舞鶯啼,春暖花開了。
等我準時的到了後海時,卻發現柳葉已經到了,我抱歉的朝她笑了笑,柳葉很理解人的是她也剛剛才到。
這個時節後海的遊人還很少,三三兩兩,閑庭信步。
陽光灑在身上,暖意融融。草泛綠,柳枝蕩漾,一池碧水波光粼粼,花光柳影,春意盎然。我和柳葉沿著岸邊,踩著卵石慢慢的走著,此時此景,別有一種曠古的憂思。
後海是北京城內七百年以前元大都時期的古老水域,這裏臨水而能觀山,垂柳拂岸,是內城難得的閑散怡情之地。周邊又分布著諸多王府和名人的故居,更加增添了一些特有的京城韻味,看著那些老邁的建築群,似乎依然能咀嚼到早已遠去的皇家遺韻。
走了一會後,感覺有些累了,就近找了一處休閑椅挨排坐了下來。
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笑笑,雖然話題很輕鬆,一點也不沉重,但總感覺心裏有些壓抑。
閑聊了一陣後,還是柳葉率先提到了這個話題,她很婉轉的問我對珠子的事情是有沒有什麽想法,她也問過大牙,但大牙吱吱唔唔的也是含含糊糊,而她更想知道的是我對這件事有什麽樣的打算。
這個問題終於還是擺上了桌麵,我也清楚這件事遲早都要麵對,而且一定也要有個肯定的結果,是繼續還是結束。
過年的這段日子我曾不止一次的在想這個問題,期間也和大牙溝通了好幾次,最後我們都覺得這件事不能再讓柳葉摻和了。當初拉柳葉進來,並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複雜和危險,幾次的死裏逃生,我們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如果真是為了這事,柳葉要是有個好歹,恐怕這輩子我們都會內疚,不能原諒自己。
我故意裝成很輕鬆的樣子,看著柳葉哈哈一笑:“嗯,這事啊,這事我想好了,咱們這幾個人根本就沒戲。都省省得了,該幹嘛就幹嘛吧,這事也就這麽著吧,為這事丟了命太不值當了,大好的青春還沒有享受,犯不上和死人較勁,你是不是?”
柳葉聽我這麽一,明顯有些意外,表情很驚詫的問我:“你,你是真的嗎?你們真打算放棄了?”
我用手撐著坐椅的靠背,往後挺了挺身子,伸了一個懶腰:“談不上放棄。佛世間一切事物,都是由於因緣轉合而生、流轉變化的,有因必有果。由此生業,因業生苦,因苦生煩惱。你不覺得我們除了給自己能生些煩惱之外,求不得因,也證不到果嗎?。”
柳葉聽我我完,愣了愣,隨後笑了笑:“因果從因緣而生,無本性,無自性,即是畢竟空。既然一切事物全由因緣而產生,在本質上也就沒有生,所以也就沒有滅。
無因無果,我以為我們倒不是執著於求因證果,而更多的是在求個心淨,故作清高的一句,或者算是給自己的心裏辟一方淨土罷了,也算是無怨無悔。”
柳葉的這番話得我也是無法辯駁,其實我也知道,這件事現在對於我們來,因因果果的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更多的是我們想給自己討一個心安,在心裏給自己開一道門,渡己。
到了此時我們誰也沒再多什麽,其實我們都知道對方的心中所想,隻是都不想拆穿而矣,呆呆的望著一層波浪追著一層波浪,一臉的茫然。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柳葉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隨後從包裏取出一隻盒子遞給了我,見我愣著沒動,就直接塞到了我的手裏,笑了笑:“這個是年前你放在我這裏的那道姑的黑珠子。我前幾閑著沒事,就托人給看了一下,可以肯定這顆珠子就是我們曾經要找的,留在我這裏沒有用,還是還給你吧。”
我到了現在才明白過來,柳葉約我出來的目的並非隻是要透透空氣,出來走走,敘敘舊。而是想要和我這顆珠子的事情,所以剛才會問我那樣的問題。估計是沒有想到我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可以明顯的看出她心裏多少有一些失落。
我隨口了聲“謝謝”。
柳葉卻笑了:“謝我什麽,又不是你讓我做的事,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的,不過現在似乎有些多餘。”
語氣中卻感覺有種酸溜溜的感覺,然後又從包裏抽出一個牛皮紙的檔案袋子,晃了一下:“這個呢是關於這顆珠子的相關資料,我整理好了,打印了出來,也一並給你得了,隨你怎麽處置了。”
我坐在那裏,像木偶一樣無意識的接過了檔案袋,感覺柳葉似乎有話沒有完,但我也沒有再多問。我收好了東西,隨便找了個話題就給岔了過去,好像柳葉也很配合,這個話題就此戛然而止,不再提了。
眼看著到中午了,看就拉著柳葉到前麵的“九門吃”品嚐了一些很地道的北京吃,雖然有些吃不太習慣,但是一邊吃一邊聽著台上的傳統相聲段子,倒真有點老北京皇城根的感覺。
下午回到家後,我打開了檔案袋,裏麵有好幾頁紙,除了與珠子有關的一些資料,也有一些柳葉在網上下載的別的曆史資料,看來柳葉這段日子著實費了好一番功夫。
這顆黑色的珠子,是墨玉的,延用以前的名字,應該叫做“墨玉魄珠”。
墨玉,色重質膩,紋理細致,漆黑如墨,光潔可愛,古人把它與鑽石、寶石、彩石並稱為“貴美石”。
這種墨玉也是新疆和田玉中的一個名貴品種,具備和田玉的優秀品質,堅致溫潤,而這顆珠子更是色重質膩,紋理細致,光潔典雅,想畢如此質地也稱得上是墨玉中的極品了。
珠子上的托忒文字正是“巨門”中的“巨”字,與行地令上的文字相對應,可以肯定正是那道姑手裏的珠子。而另一個字是“月”字。
想當初在得到第三和第四顆珠子的時候,我們就猜測這第二顆珠子上很有可能就是“月”字,這樣前四顆珠子上刻著的字連起來恰好是“十月初交”,也就是“十月初一”。隻不過當時還心存一絲僥幸,不想承認未知的這顆珠子就是“月”字,也不想把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不過現在看來,當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
十月初交,十月初一,正是寶時候出事和死亡那的農曆。
到現在為止,這個不吉利的日子終於已經在珠子上顯現了。即使我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但真的到了這時候,仍然心裏有些難以接受,接連打了幾個冷戰,感覺後背發涼,很難想像當柳葉第一時間知道時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我捏著這顆珠子,感觸著指尖帶來的細微的變化,突然間,一個很大膽的設想劃過腦海,我馬上從包裏找到我的筆記本,在本子上翻找著前些日子我們在東北論討時做的筆記,一邊翻找著,一邊把需要的東西抄寫在一張白紙上。
老大懟玄散人死亡時間:聰五年,戊戌月,辛醜日;
老三、老四的死亡時間:聰五年,戊戌月,辛醜日;
莽古爾泰死亡時間:聰六年,辛亥月,乙醜日;
老五衺玄仙子死亡時間:崇德元年,戊戌月,壬申日;
我從書架上抽出萬年曆,開始一一的查找對照,越查找,越心驚,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紙,一動不動,呆若木雞。
老大懟玄散人死亡時間:聰五年,戊戌月,辛醜日;
公曆:161年10月5日,農曆:十月初一。
老三、老四的死亡時間:聰五年,戊戌月,辛醜日;
公曆:161年10月5日,農曆:十月初一。
莽古爾泰死亡時間:聰六年,辛亥月,乙醜日;
公曆:16年11月6日,農曆:十月初一。
老五衺玄仙子死亡時間:崇德元年,戊戌月,壬申日;
公曆:166年10月9日,農曆:十月初一。
寶死亡時間:
公曆:008年10月9日,農曆:十月初一。
過了好半,我才漸漸清醒了過來,身上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我無力的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眼睛死死的盯著這些字。
詭異至極,都是“十月初一”。
我漸漸抑製住心裏的不安與恐懼,合上了本子。走到陽台前,把窗子拉開了一個縫,一股冷氣粗暴的擠了起來,而我動也不動的迎著這股寒風呆呆的站著。
已經是午夜時分了,夜闌人靜,看不到月亮,灰蒙蒙的,就像是罩了一層塑料布一樣,不清澈,不純淨,混沌。
關了窗子,關了燈,躺在床上,胡思亂想。